“你先走。()”鄭仕奇表情淡淡地,扭頭對盧曉娴說道,“他是沖我來的,跟你沒有關系。”
“我不走。”盧曉娴朝他身邊靠了靠,倒不是對他有多少感情,而是在這個時候自顧自地走了,太不仗義。
這女子真是笨。
難道不知道她在這裏,兩人會都無法脫身嗎?
他不禁眉頭微蹙。
“哈哈,你們不用推辭,一個都跑不了。”鷹眼男人冷冷地掃視着兩人,臉上帶着一絲陰狠的笑,“鄭大公子真是好福氣,黃泉路上還有美人相伴,既然她願意陪你上路,那麽我就成全你們。”
說着,慢騰騰地從後背抽出一把刀來,寒凜的刀鋒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誰派你來的?”鄭仕奇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人跟他素不相識,自然沒有殺害他的道理。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知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就行了。”鷹眼男人冷笑道,“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罪了。”
“你的雇主給你多少銀子?”鄭仕奇似乎并不緊張,反而上前走了幾步,踱到他面前,認真道,“我出雙倍的價錢,你替我殺了他。”
“這?”鷹眼那人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實不相瞞,你的兩個同伴都被我打暈了,所以即使你殺了我,也依然是你們三個人的功勞,你到手的銀子,我想也沒多少。”鄭仕奇見他眉頭一挑,似乎有些心動,輕笑道,“但是如果你放了我,爲我效力,卻可以大筆的銀子。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鷹眼男人目光閃了閃,果然是條大魚,沉思片刻。又道,“明天這個時候,咱們在觀音廟碰頭,我告訴你雇主是誰,不過你得拿銀子來,初次打交道,一百兩銀子,如果你失約,我随時都會把這筆帳讨回來,或者。是從她身上讨回來。”
銀子真是好東西呐!
盧曉娴心裏頓時放松下來。
“那就這樣說定了。”鄭仕奇微微一笑,上前拉過盧曉娴,從容地朝山下走去。
這事,就這樣化解了?
盧曉娴回頭望了望,見那鷹眼男人已經不見了蹤迹。頓時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見鄭仕奇一臉木然,又問道:“少東家,到底是誰要下這樣的狠手?”
“明天就知道了!”他雲淡風輕地說道。
“難道你不害怕?”他怎麽可以如此的鎮定。
“害怕?”他笑笑,“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害怕。”頓了頓,又道,“但是最近卻感覺到了一種害怕。”
“什麽?”她随口問道。()
“害怕失去你。”他不看她。依然雲淡風輕地說道。
“對于從來沒有得到的過,根本談不上失去。”盧曉娴聞言,頓時紅了臉,越想越覺得尴尬,索性扔下他,快步朝山下走去。
心裏頓時一團亂。
他看着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對他來說,結果雖然重要,但是現在看來,貌似過程還是挺有趣的。
山腳下。不時有人走過。
見兩人一前一後從山下走下來,臉上都帶着讪讪地笑。
剛到村口。
正好碰見盧曉紅在路上來來回回地徘徊。
“曉娴,我去家裏找你了,你不在,嬸娘說你可能去後山鎮買藥去了,所以,我就在這裏等你。”盧曉紅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說着,臉上騰起兩抹紅暈。
“什麽事?”盧曉娴愣了一下,自從她來到這裏,這兩個堂姐一直跟自己淡淡地,印象裏,還沒有過這樣的交集呢!
盧曉紅見她滿臉驚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上次去鳳凰屯,真的沒有見過那個範公子?”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
“沒有。”盧曉娴搖搖頭,如實道,“他家聽說了我的事情,所以,就不打算去鳳凰屯相親了。”
看來他們家也不是饑不擇食的樣子。
想到這一點,盧曉紅心裏稍稍松了口氣,又道:“可是我聽嬸娘說,他身體不好,所以想過來問問你。”
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呢!
孟老太太和吳氏隻考慮人家的家境好,卻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身體,家境好有什麽用啊!
若是身體不好,說不定自己就……
“二姐,要不我陪你去範家村打聽一下?”這樣的事情還是弄清楚比較好。
畢竟是自己的堂姐,雖然平日裏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那個,其實她也想見見那個範公子。
“咱們自己去?”盧曉紅有些驚訝,還能這樣啊?
“當然了。”盧曉娴不以爲然地看着眼前這張年輕美麗的臉,若是配個病秧子,還真是可惜了,又道,“必須自己去,這樣的事情隻有自己見了,才能做出判斷嘛!”
“好吧!”盧曉紅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想了想,眼前一亮,“那這樣,後天那個範家村逢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好,我跟你一起去。”盧曉娴欣然答應,這樣的事情最刺激了!
順便緩和一下姐妹關系,也是不錯的嘛。
最不喜歡跟别人鬧别扭了。
“那就謝謝你了曉娴。”盧曉紅抿嘴一笑,看來,這個堂妹也不是那麽難相處。
早知道,她早就來找她了。
害得她遲疑了好幾天,在找她還是不找她之間猶豫半天。
“事成之後,你請我吃雞。”盧曉娴信口打趣道。
盧曉紅頓時一臉黑線。
不要再提雞了好不好?
姐妹倆閑聊了幾句,才各自回家。
院子裏。
盧明峰和沐子言正在說說笑笑地切草。
那些羊畢竟太小,又是冬天,所以吃的草大都是用鍘刀切得碎碎的,再喂給它們吃。
兩人忙得滿頭大汗。
羅氏端了個籮筐,笑眯眯地坐在院子裏縫衣裳,不時跟兩人說上一句話。
家裏一派其樂融融。
見盧曉娴回來,沐子言擡頭笑道:“表妹回來了!”
“表哥來了!”盧曉娴沖他笑笑。走過去,說道,“我來吧!你歇着。”
“不用,你走路一定累了。快洗把臉,歇歇吧!”沐子言見她風塵仆仆的樣子,柔聲道。
盧明峰見狀,不禁眉頭一皺。
以前這個外甥很少來他們家,自從上次羅氏帶着盧曉娴去了一趟鳳凰屯,這個沐子言就有些反常了,不久前來了一趟,現在又一趟,讓人不能不那麽想。
“曉娴,你怎麽一個人去後山。不知道我跟你爹多擔心?”羅氏一見女兒,埋怨道,“以後,不許一個人出去。”
剛才,胖頭送來了那些草藥。才知道她去後山買藥去了。
隻是怎麽又跟牧場那些人攪合在一起了,真是不長記性。
“知道了!”盧曉娴洗了手,便踱到牛圈裏去看牛,那牛吃了藥,精神好多了。
“姨母,你們不要把曉娴看得太緊了,出去走走也好。”沐子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
“姑娘家。還是少出門的好。”羅氏笑笑,她自然也看出了沐子言的心思,心裏早已經是千回百轉,若是此事成了,也好。
畢竟是一家人。
她妹妹雖然潑辣一些,可是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并不壞。
何況,這個沐子言也是個脾氣溫和的,最近,三番幾次地往這裏跑,可見也是動了真心的。
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小羅氏一臉不悅地從車上跳下來。一進門,見院子裏草屑亂飛,自家兒子正大汗淋漓地幹得起勁,氣不打一處來,走到羅氏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姐姐,我們子言是來看你們的,你們怎麽能這樣使喚他,我平日裏還不讓他幹這樣的活呢!”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
“娘,是我自己要幫忙的。”沐子言拍拍身上的草屑,走過來,說道,“我一會兒就回家了,您怎麽來了?”
“姨母。”盧曉娴見小羅氏進來,上前打着招呼。
“我當然得來了,不來,你能回去?”小羅氏臉一沉,沒有搭理她,隻是盯着自己的兒子看。
盧曉娴讨了個沒趣,便悻悻地進了屋。
她招誰惹誰了……
“妹妹,看你這話說的,這是你兒子,他不回去,能去哪兒?”羅氏一聽也不樂意了。
不管怎麽說,是他自己來的,又不是自家去叫的他。
“這是我兒子不假,但是這也是個耳根軟的,保不齊别人在他耳邊說三道四的,受了迷惑。”小羅氏上前拽過沐子言的手,憤憤道,“走,咱們回家。”
“他姨母,你有話說清楚,誰在他耳邊說三道四了?”盧明峰越聽越不對勁。
“哼,敢情你們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點破,任由他來你們家獻殷勤,就是在迷惑他。”小羅氏瞥了瞥羅氏。
這個姐姐看上去沉穩老實,其實心眼多着呢!
哼!想把名聲壞了的女兒嫁到他們家?門都沒有!
“你這話,我可是不愛聽,我們知道什麽?”盧明峰質問道,“你兒子來我們家也是客,難道你讓我們把他趕出去?”
怎麽橫豎都是她有理?
自從盧家衰敗了以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以前這個妻妹對他們一家可是很客氣的……
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圍了幾個人,探頭探腦地往裏看。
沐子言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夾槍帶棒地說來說去,又見引來了村裏人,早就紅了臉,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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