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小院子,十幾個手持步槍的印度人面孔的女兵,有的采取蹲姿正在射擊,有的趴着地上正在拉栓給步槍上膛,還有幾個正準備沖進來。
每分鍾500發射速的密集彈幕,伴随着沖鋒槍特有的清脆而低沉的哒哒聲,從高理手中的波波沙沖鋒槍裏噴灑而出,頃刻間覆蓋了小院子裏在場的所有女兵。
高理左腿跪地,右腿前弓,整個姿勢伏得很低,胸口幾乎貼到了右膝蓋上。
右手手指穩穩地扣住扳機,左手娴熟地反過手腕,從上向下壓住槍管,利用後座力帶來的槍管連續跳動,順勢轉動槍口繞場一圈,一個不漏地将子彈射向了每一個敵人,一個都沒漏掉。
正牌波波沙沖鋒槍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鍾900發,而在這個世界裏,因爲材料和工藝的原因,射速似乎減少了一半。但是在這種幾十米空間裏打巷戰,即使射速減半,大裝彈量的沖鋒槍仍然比敵人的手動步槍性能好得多,瞬間密集彈幕覆蓋的打擊效果,在高理手中得以淋漓盡緻地展現出來。
高理來到這個世界後莫名其妙獲得的射擊專精技能,似乎也從步槍射擊,毫無阻礙地轉移到了他的沖鋒槍技能上了。
院子裏所有的女兵全部中槍,眨眼間倒下一大片。院子外面的大門口,也有兩名女兵中彈倒地,這使得大門外的其他人一下子都不敢沖進來了。
高理這時更加焦急。
他的心裏清楚地知道,這些人不敢進來隻是一下子被吓住了而已。
以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戰場占位意識和射擊精準性,這些女兵絕對不是什麽新兵菜鳥,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千錘百煉的精兵,基本不用問,這是一支經過特别訓練的特種兵小隊。
以特種兵的作戰水平和戰場反應能力,再過幾秒鍾,肯定就會有一大堆手榴彈扔進來!甚至如果這時外面沖進來一輛坦克,高理都一點不覺得出奇。
他轉頭急急地對那兩個還活着的女人喊道:
“快,快從窗戶裏跳出去。”
倒在地上躲避的那倆女人,顯然一個是護衛,另一個才是VIP。隻見那穿緊身衣的護衛一言不發,一手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扔過去,咣當一下将窗子上的玻璃砸了大洞,沒等碎玻璃落完,另一隻手已經單手拎起穿着彩色衣裝的VIP女人,一個跨步就跳出了窗去。
高理随手将剩餘的二十多發子彈朝着空無一人的小院子裏連續掃完,趕緊一邊更換彈鼓,一邊也快步移到窗戶邊上,翻身跟着跳了出去。
窗戶外面是一條寬敞的巷子,隻有一個出口。
女護衛已經蹲在地上,雙手舉起一把轉輪手槍,蹲在地上,朝着巷口呯呯呯呯連發六槍。高理此時正好跨出窗戶,眼角裏已經看到巷口出現的四個手持步槍的女兵,兩人被那護衛當場打倒,另兩人縮回牆角躲了起來。
高理此時已經換好彈鼓,一馬當先向着巷口沖去,女護衛也趕緊拉着VIP女人緊緊跟了上來。
巷口原來躲開的倆女兵又舉着步槍,探頭出來了。
“哒哒哒”一梭子,高理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将這倆女兵打倒。
馬上就要跑出巷口了。
這時,幾乎是同時,發生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後面那間酒店套房,果然真的被人扔了一堆手榴彈進去,劇烈的爆炸聲中,幾團白色火焰夾帶着各種碎片雜物,像放煙花一樣鋪天蓋地噴出窗外。
頓時巷子的後方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第二件事情,就是巷子前方的半空中,突然冒出了一個鋼鐵結構的龐然大物。
我了個叉,要不要這麽科幻啊?宮崎駿也出來了嗎?
高理驚恐地看着懸浮在半空中,幾千噸重的長條鑽石型浮空戰艦,仿若世界末日般從他們的頭頂上方緩緩飛過,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如果說這架浮空戰艦的出現,隻是讓高理張大嘴說不出話,那麽第三件事情就直接吓得他的下巴都掉了。
他看到了基努.李維斯。
就是在電影黑客帝國裏扮演救世主Neo的那個小白臉。
Neo穿着他那标志性的黑色立領長風衣,戴着酷酷的墨鏡,下擺像個裙子似的随風飄起,突然就從巷口走了進來,伸出白嫩的左手向高理抓過來。
下意識的反應下,高理扳動了手中的波波沙。
然後,毫無意外地,就跟黑客帝國電影裏的場景一毛一樣,哒哒哒哒連續打出的子彈,像粘在了一面看不見的玻璃上,密密麻麻地排在了兩人之間的空氣裏,排成一道子彈牆。
眼前的Neo小白臉,英姿飒爽,口中念念有詞,毫不畏懼地一路走,一路推着空氣中越堆越多的子彈向高理伸手抓來!
這特......這特麽的實在是太有逼格了吧。
高理已經完全傻眼了。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頭頂上的浮空戰艦似乎挨了一炮。
不知哪裏飛來的一發炮彈,打在了浮空戰艦前面厚厚的裝甲上,卻無法穿透裝甲,嘭地一聲變了個角度彈了下來,在巷口外的三十多米遠的地面上轟然炸開。
狂暴的爆炸沖擊波,一下子就破掉了Neo小白臉的裝逼動作,把Neo,高理,以及高理身後的兩個女人一起吹到了半空中,毫無儀态地在空中哇哇大叫,張牙舞爪,頭下腳上颠倒着,翻滾着,飛過層層低矮的民居,摔向附近的一個小水塘。
高理哇地一身驚叫,一下就仰頭醒了過來。
四周一切都很肅靜,祝福的吟唱聲繼續隐隐地傳來。
他還坐在觀禮房的沙發上,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場夢境。
黃小梅坐在另一側的沙發裏,眼神怪怪的看着他。
高理抹了抹一額頭的冷汗。
正當他還想去衛生間梳洗一下時,張怡玲的祝福儀式結束了。
飛碟又一次靠了上來,一名身穿寬松黑白兩色道袍,年紀五十多歲,風度翩翩,像是大師模樣的男人,陪着張怡玲緩步走了出來。
“施主乃有福之人,此生總能化險爲夷,無損無傷的度過的,不必強求,不必挂心。”
“大師教誨,怡玲不敢相忘。”
張怡玲轉身像個日本人一樣,雙手疊放在肚子上,虔誠地向大師深深鞠了一個90度的躬。
然後從黃小梅手裏接過她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拿出三疊鈔票,雙手奉上。
秦國貨币最大面值是10元,這麽厚厚三疊就是3000元。
3000元在這個世界裏,算是一筆比較大額的錢。
高理在銅鑼關兵營的時候,已經知道新來的普通女兵月薪大概是18元,女兵在服役期間陣亡,政府的撫恤金最多也隻能給到500元。大城市裏的工薪階層,每月如果能有50元的月薪,就算是中産階級了。即使對于張怡玲這樣的上尉軍官來說,月薪才剛剛過百,這3000元也差不多等于她2年多的工資。
一次祝福儀式就要3000元,換算成2015年等值的消費能力,那就是50多萬人民币。
果然張怡玲家裏不是普通的有錢人,這個叫做三魚觀的寺廟也不是普通的寺廟。
當然,宗道大師對金錢這種人間污穢的東西,顯然也是很嫌棄的,并沒有上前接過來,反而唯恐被細菌傳染似的後退兩步,由旁邊的另一名穿道袍的女性神職人員,伸手過來用一張白紙小心地包住,仿佛是包住一團惡心的狗屎,這才抱着這團污穢之物,匆匆奔往寺廟的财務室去入賬了。
張怡玲拜謝大師後,自然有人帶她去更衣。
大師轉身返回飛碟,臨走前,突然回頭看了高理一眼,停下來說道:
“小子也是有福之人啊。”
“哦,大師如何能知道呢?”高理連忙拱手施禮。
大師神秘地指了指上方,嘴邊泛起一絲說不出味道的神色:
“有福之人,前生今世,還有未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理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啥意思?
剛才那個夢,不會是你弄出來的吧?
半晌,大師見他還傻愣愣地不上路,又點了他一句:
“塵世間污穢之物總是不請自來。小子剛剛走過時間之流,當然清靜純潔,身無分文,隻是時間在塵世間流過,并無仁慈可言。老道掐指一算,三天之内,小子必将被這世間污穢之物所沾染。七天過後,不妨來此,老道可爲小子解惑。”
說完,大師哈哈哈大笑三聲,轉身走進飛碟,又飛到半空中冥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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