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張怡玲和高理,還有昨天曾經攔住高理的那個眼睛大大的小女兵,三個人一起來到離辦公樓不遠處的軍官專用起飛場,準備從這裏騎着飛鷹,出發前往慶府市。
這個小女兵是張怡玲的勤務兵,叫黃小梅,今年才17歲,據說有一手好槍法,手腳也很勤快。張怡玲原來的勤務兵就是何麗麗,何麗麗陣亡後,營長又給她重新配了一名新的勤務兵。
黃小梅昨天下午已經訓練過高理如何騎飛鷹了。
不知是“新世界同步”的效應,還是高理實在太聰明了,他第一次獨自騎上飛鷹,就可以在空中做出幾乎所有的飛行動作,毫無難度,仿佛天生就應該是一名老練的空中騎兵。就像所有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一樣,雖然第二天還要騎飛鷹飛一趟長途旅程,高理心裏一點壓力都沒有,反而充滿了期待。
清晨的起飛場上,三個碩大的飛鷹仿佛三架戰機,各自在一名女兵的控制下,乖乖地匍匐在地上,頭頸也貼在地面,可以讓人輕易地拉住挂鏈爬上去。
飛鷹挂鏈是一個類似于繩梯的東西,挂在飛鷹巨大的脖子上。高理抓住挂鏈,三步就跨上了飛鷹的脖子,坐上類似馬鞍的一個坐墊上,雙腳套進兩個腳蹬裏。飛鷹操控設備也很簡單,包括指揮上下飛行的扳角和指揮左右飛行的兩側膝部頂闆,還有槍托和扶手等一些輔助設備。
高理乘坐的那隻飛鷹,頭頂有一撮白毛的,原來是何麗麗的坐騎。座椅背後有一個可以旋轉到身前的小箱子,裏面是何麗麗的私人物品,包括一套彩色小旗,用于飛行時的旗語交流,還有一些發夾和幹果零食什麽的,箱子最底下是一本過期的雜志。
睹物思情之下,高理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默默地穿戴完安全綁帶,将步槍插到在自己背後軍用背包的槍套上。控制飛鷹的女兵松手後,飛鷹就擡起了頭,站了起來。
高理感覺整個人就像坐觀光電梯似的,一下子被擡升到了七八米高的半空中。
天色已經大亮,他迅速将脖子上的飛行眼鏡仔細地戴在臉上,完成了飛行準備。
随着張怡玲開始起飛,高理也同時用力拉起扳角,胯下的飛鷹猛地開始煽動翅膀,強烈的升力從腳下源源不斷地升起。
在這個初夏清涼的早晨,三個巨大的飛鷹一起用力撲騰着翅膀,快速升上半空,彙合齊後,繼續轉向,迎着朝陽,一路升空,向東北方向飛去。
從這個叫做銅鑼關的邊境軍事基地到慶府市,大概有600多公裏的直線距離,騎飛鷹飛行的話,算上中途休息時間,大概要7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一路上的天空都很晴朗,高理可以從500米高的空中盡情俯瞰這個美麗的新世界。
跟原來的21世紀的地貌環境不同的是,似乎這個時代的人口密度很小,一眼望去基本看不到農田或者房屋,全是連綿不絕的大自然荒野。有綠草萋萋的大草原,也有一望無際起伏不停的廣漠森林,還有蜿蜒流淌,反射着清晨旭日的大小河流。而在更遠的天邊,高大巍峨連綿不絕的巨型山峰,山頂是大面積的白色雪山,形成了遠方壯觀的天際線。
似乎這裏的地貌非常多樣化,高山和平原之間的海拔高度差完全沒有規律,各種各樣壯觀或者奇異的大自然風景層出不窮,令人目不暇接。
沿着森林與大草原的交界一路飛行,勁風吹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飛行頭套和飛行眼鏡上,發出嗚嗚的響聲,伴随着胯下巨大飛鷹不時撲閃撲閃的振翼聲,讓高理興緻勃勃,身心無比的舒暢。這可是在21世紀裏,隻有在電影阿凡達裏才有的待遇啊,一般人哪裏會有這種奇妙的體驗。
唯一可惜的是高理的手機在穿越後不見了,否則估計這時候拍照片就可以讓他忙死了。
飛行了快兩個小時的時候,由張怡玲帶領,大家開始下降高度,轉過一個小山丘後,降落在一塊森林裏的草坪上。
這裏有點像高速公路的休息站,算是森林裏的一塊凹地,正中是一塊草坪,大概有兩三個足球場那麽大。草坪和森林接壤處的一條小河邊上,安靜地坐落着幾棟小木屋,還有一個像是飛機維修廠一樣的大型棚子。
爬下飛鷹後,高理學着張怡玲那樣,牽着飛鷹走進那個棚子,在裏面的一個中年女人的接引下,讓飛鷹自己去休息和吃準備好的飼料,然後三人就向那幾棟小木屋走去。
高理注意到大棚子裏有三個女人是照料這些飛鷹的工作人員,而且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兩隻飛鷹在裏面吃東西,另外還有兩隻飛鷹似乎是這裏主人家養的,張着翅膀在草坪上走來走去,相互拱着頭,似乎是在玩耍。
他們走進最大的那棟木屋,看起來是個餐廳,裏面有七八張桌子,大部分是空的,有一張桌子上坐着兩名穿着秦軍制服的女兵在一邊吃東西,一邊閑聊。當她們看到張怡玲穿着上尉制服進來時,馬上一起起身敬了個禮,然後在張怡玲示意下,重新坐下自行繼續吃喝。
吧台後面,有個中年男人在忙碌着。
這是高理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看到其他男人,頓時有一種親切感。
“你好,大叔。”高理笑着打了個招呼。
“你好,小夥子。”那中年大叔也和善地回應着。
這時走過來一個穿服務員服裝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拿着菜牌呵呵地笑着問高理要吃什麽。
高理昨天在軍營裏已經領教過這個世界的飲食了,跟原來的中國人飲食習慣完全不一樣,有點像21世紀的歐美白人的飲食習慣,喝的就是咖啡,果汁或牛奶,吃的就是面包和大塊的烤肉,說白了就是三文治或漢堡包之類的。當然這個世界有咖啡,還是讓前世就喜歡喝咖啡的高理心裏暗暗爽了一把。
高理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個鹿肉漢堡。這世界裏肉類很多,對那些動物名稱高理看不太懂,隻能選一些名字上感覺安全的,比如XX牛,XX鹿的肉。
服務員小姑娘幫高理點完餐,去給張怡玲和黃小梅點餐時,仍然不住地回頭看高理,一邊還止不住地呵呵傻笑,清澈的眼睛裏春意蕩然。
這完全是21世紀裏,鄉下餐廳裏的吊絲,看見大城市來的女神時的那種表情啊。
高理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隻好轉頭跟大叔聊天。
這位大叔今年四十多歲了,原來是慶府市的一名警官,他厭倦了一成不變的上班下班的城市生活方式,辭職跑到這個荒郊野嶺來過着簡單而自給自足的鄉村生活。
因爲是公務員的身份,他原來在市區裏有12個固定女伴,有5個也幹脆辭去原來的工作,跟着他一起過來,接手了這個轉讓的休息站。後來又有3個曾經來過休息站的女兵也跟他好上了,退役後幹脆也搬過來跟他一塊住。現在他們一家一男八女帶着六個孩子靠這個休息站過活,還有兩個長大成年的女兒已經離開,去其他城市裏找工作去了。
昨天晚上,張怡玲跟高理一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高理曾經慢慢跟她瞎聊套話,大緻了解了這個男女比例懸殊的世界的生活狀态。
在這個男女比例懸殊的奇葩世界裏,是沒有婚姻概念的,但是有家庭概念。像這位大叔這樣的一男多女共同生活的情況占了一大半以上,這種叫做居屋家庭。張怡玲小時候就和母親一起生活在居屋家庭裏,而她的父親是一名貴族,與26個女人共同生活。
張怡玲長大成年以後,就搬出來作爲單身女子獨自居住了。
當然這個社會裏,一夫一妻兩人組建家庭的情況也是有的,隻是數量極少。更多的是那些年輕人崇尚的單身獨居生活,尤其是單身女人,幾乎無所顧忌。而年輕的男人通常在風流幾年後,如果不能獲得較高社會地位或者積累财富的話,就需要考慮老了以後怎麽辦的問題了。
高理曾經問過張怡玲:“如果一個男人老了,又沒有錢,會怎樣?”
張怡玲漫不經心地回答:“這種男人,哪個女人會要啊。”
“那,沒女人要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張怡玲白了他一眼,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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