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出現的“高手”,在不到10秒鍾的時間裏,連續擊殺三名不同方向的德軍女兵。太過突然的局勢翻轉,使得德軍一時無人再敢冒頭。
戰場上又一次出現寂靜。
德軍此時9死3傷。不計傷兵,有戰鬥力的,從7人,變成了4人。而秦軍這邊,有戰鬥力的,不算情況未明的何麗麗,從僅剩2人,加上高理後反而變成了3人。
在高理的這個位置,已經可以看見張怡玲上尉了。張上尉不動聲色地向他做了個手勢,高理看懂了,她是說在1點鍾方向有三個敵兵,兩個樹上,一個樹下。
等了幾秒鍾,屏息聽了一下周邊的動靜,高理果斷地彎腰沖出樹幹的掩護,迅速地向右前方跑去。
左扭右扭地跑了十幾米,突然一個向右90度的折向,跑了兩步後一個狗啃屎的動作,就地撲倒,撲進一棵橫亘在地面的巨大樹根後面。
就在他卧倒的一刹那,一發子彈貼着他的後背擦過,灼熱的氣流從頸部掠過腰後,在他的後背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焦痕。
而說時遲那時快,高理幾乎就在撲倒的同時,做了個右手單手握槍,槍口劃了個小圓弧的單手射擊的動作,随着“呯”的一聲槍響,槍口指向處,一名德軍女兵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一頭栽下樹來。
高理抓緊時間,一個翻身,從趴伏的姿勢變成了仰躺的姿勢,背脊緊緊貼住地面,靠在樹根邊上,憋着劇烈的呼吸,将步槍橫着放在肚子上,仰面平躺着快速完成了拉槍栓上膛的動作。然後雙手握槍,心中默數一二三,突然扭身坐起,雙腿盤龍,擡手槍指100米開外一個正在沿着樹藤快速上爬的德軍女兵,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呯”的一聲巨響,那女兵如狂風中的落葉,猛地飛蕩出幾米遠,然後放開樹藤,頭朝下摔了下去。
緊接着又是一聲“呯”,這是身後張怡玲打出來的,前面不遠處一名德軍女兵從更高的樹幹上掉了下來。這個倒黴的女兵大概是因爲見到高理兇猛地沖過來,害怕了,急于向後躲藏的過程中,露出了屁股,被瞄準已久的張怡玲一槍打中胯部,當場死亡。
此時張上尉指示方向的三個敵軍已經全部被幹掉了。
高理心中默默地計算了一下,敵方戰損現在是十二死三傷,如果沒算錯的話,有戰鬥力的隻剩下1人了。
站在一棵大樹下面休息了半分鍾,換上新的彈匣,高理又一次開始在樹林裏左曲右折地跑動起來。雖然暫時找不到剩下的那名敵人,但他可以先去解決森林裏的那兩名傷兵,他還記得她們的位置。
向前跑了大概50多米,高理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然後一個箭步探出頭去,擡手,舉槍。
20米開外就是那個在一開場就被擊傷胳膊的德軍女兵。
這是個長着一副典型印度人臉型,相當年輕的漂亮女孩,好看的娃娃臉上膚色略黑,牙齒很白,身材瘦弱而嬌小,看起來年紀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她此時正坐在地上,渾身發着抖,步槍橫放在大腿上,背靠大樹無聲地哭泣着,刺眼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半邊身軀。
也許是劇烈的疼痛使她忘記了警惕,沒有聽到高理走近的腳步聲,直到她擡起頭,才看到高理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穩穩地指着她的腦袋。
在看到高理的時候,女孩臉上頓時露出了驚駭和絕望的表情,眼淚鼻涕也一起流了出來。
她戰戰兢兢地舉起那隻沒受傷的手。
理論上高理完全可以在0.1秒之内将她擊殺,隻是來自21世紀的傳統道德觀,使得他面對這麽一個已經放下了武器的,正在發抖的,流着眼淚的,隻有高一左右年紀的小女孩,竟然真的無法扣下扳機,就這麽舉着槍僵持着足足有一分鍾之久。
作爲曾經的軍人,高理清楚地知道在這種特種小隊的行動中,是不存在抓俘虜一說的,尤其還是受傷的俘虜,那純粹是對自己和同伴生命的不負責任。
他隻是下意識地被自己的道德觀給卡住了,無法繞開心理上的障礙。
直到張怡玲上尉悄然出現在那個德軍小女兵身後,手中匕首一閃,将女孩的脖子切斷,才結束了這場奇怪的對峙。
另一個瘦小的秦國女兵這時也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個方向摸了過來,背靠一棵大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另外一個受傷的德軍女兵也已經被殺掉了。
這時,草原方向的樹林,出現了大風吹動導緻的搖擺,以及隐隐約約的幾聲鷹叫的聲音。
似乎剩下的敵人正在逃跑。
張怡玲趕緊帶着那名瘦小的女兵去草原那邊觀察。
至此,敵方小隊落地的十六個人裏面,已經有十四個确認死亡。幸存的兩人中,有一個受傷躺在草原上,另一個此刻正在企圖逃走。
而秦軍這方,已經确認阿紅和石小慧兩人死亡,還有何麗麗情況不明。
一想到何麗麗,高理顧不得先跟張怡玲去草原那邊看了,立刻拔腿就往回跑。
跑到了何麗麗最後出現的那棵樹下,高理沒有爬樹藤,而是直接用手指扣住巨大樹幹粗糙的樹皮,就這麽三步并兩步地爬了上去。
何麗麗就在這棵樹上大約10米高的地方,側卧着像個嬰兒一樣卷縮在一個寬大的橫枝上。她中彈的部位是腹部,鮮血從她自己捆紮的綁帶中依然在不斷滲出。
“高理......小靓仔......”何麗麗眯着眼睛,忍住痛,看到高理上來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随即又被疼痛扯得扭曲過去。
“打完了?”緩過一口氣,何麗麗開口問道。
“打完了,沒事了。麗姐還好嗎?”高理的眼圈有點紅了。
“還好,還好。沒事的...........”仿佛終于松了一口氣,何麗麗的眼睛輕輕閉上了。
“不要睡啊,麗姐,打醒精神來啊,麗姐,我背你回家。我現在傷好了,有力氣的。”
“不要動,好痛。這樣不動最舒服了。”失血過多的何麗麗臉色慘白,此時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右手還在使勁地壓住腹部的傷口,卻勉強地伸出顫悠悠的左手,去摸索高理的臉。
“好漂亮的小靓仔啊。”何麗麗痛苦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抱住我好嗎?好冷。”
高理小心地側過身體,站在下方的另一棵橫枝上,右手輕輕地将何麗麗整個人環抱在懷裏,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左臂上,臉貼上高理的胸膛。左手繞過何麗麗的後背,抓住她那隻正在摸索的左手,輕輕地讓這隻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摸着,那隻手上本來就沾滿了鮮血,摸得高理臉上也是一片一片的血紅。
“麗姐,現在不冷了吧。”高理調整了一下姿勢,伏下頭,将自己熱烘烘的額頭貼住何麗麗冰冷的臉蛋。
“不冷了。不冷了,好暖和。好香啊,好好聞的男人味。”何麗麗臉上露出放松的表情,臉色愈發蒼白了。
“麗姐,等會不痛了,告訴我哦,我抱你下樹。”高理極力控制着自己顫抖的語調。
等了一會兒,何麗麗沒有做聲。
高理低頭在何麗麗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用嘴唇在她精緻潤滑的臉上輕輕地,慢慢地摩擦着。
“麗姐的臉蛋好滑啊。”他在何麗麗的耳邊輕聲說道。
何麗麗的頭輕輕動了一下,她的臉皮也扯了一下,似乎是想做出一個笑容的樣子。
“高理.......小靓仔......我的男人。”喃喃地咕哝出來這兩句話後,何麗麗的呼吸停止了。
抱着體溫猶存的何麗麗,高理眼眶裏打轉已久的淚水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順着他的臉頰,流過糊得滿臉都是的血迹,流過他的嘴邊,流過他的下巴,在他下巴最低處重新彙聚成鮮紅的水滴,最後跌落在何麗麗慘白的臉上。
接連不斷流下來的帶着血色的淚水,在何麗麗的慘白的臉上繼續滑行,形成兩道鮮紅色的水流痕迹,流入她的頸部,流入衣領下方的鼓鼓的胸口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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