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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筠奔了回來,有些緊張的問,“是你在大叫嗎?高總,有什麽事?”
“沒事!”高子谕回頭對綠筠說,“雪兒剛咬了我一口,沒事!你還是快些幫我弄杯檸咖啡吧,我渴死了!”
“噢,我在磨咖啡豆啊!”綠筠喊着,笑着,又奔回了廚房。173小說網
看着這一幕,當綠筠消失了身影時,我盯着高子谕的眼光變得嚴厲而憤怒,“你不止是個無賴,而且是個流氓!”
他動也不動的站着,繼續盯着我。
“明天下午兩點鍾,在珠江公園門口!”他再肯定的說了句,“不管你把我看成無賴還是流氓,我會在那兒等你,一定要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抱着雪兒轉身進了自己房間,重重的關上房門。後來綠筠在外面叫了我無數次,我始終沒再開門,失眠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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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是星期天也不是任何的節假日,我還是正常上班。一大上午,我沒有心思完成任何工作,滿心沉重的捱到中午兩點,我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去?看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兩點三分,兩點五分,兩點十分,兩點十五分……快要崩潰!
最後,我還是拿着自己的包包,開着車去了他說的那個地方。實際上我到的時候已經快要三點,不知道我故意遲到的半個小時,算不算對他的再一次拒絕,多麽希望,他沒來,我也好解脫了。
來到公園外面,裏面居然都沒幾個人,以至于我很容易就在一顆大樹下發現了他的背影,他一手插在褲兜裏,正背對着我,沿着小路遊走着,埋着頭,高大的背景有幾許的落寞。
我搓着雙手,心跳加劇,努力平複後,才直接喊了他的全名,“高子谕!”
他迅速的轉身,立即看到了我。我正站在他面前,一件米色的綢衣迎風飄飛,長發在風中輕揚,我站着,我相信自己的眼珠裏沉澱着很多的不滿、愠怒與無奈,我瞅着他,靜靜的,像一個雕塑……。
“我來了,”我瞪着他,“你要怎樣呢?”
他醒悟過來,站直了身子。
“我們進去談!”他說。
走進了公園,公園裏冷冷落落的,幾乎沒有幾個遊人。我默默的走在他身邊,緊閉着嘴唇,一言不發,他看着自己的腳尖,看着腳下的泥土和草地。他也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還在醞釀什麽?
我們不知不覺的走進了密林深處,這兒有個彎彎曲曲的蓮花池,開了一池粉色的蓮花。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池畔,有棵不知名的大樹,密葉濃蔭下面,有張供遊人休息的椅子。
“坐一下?”高子谕問,他似乎對自己那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氣。
我無可無不可的坐下了,我的臉色是陰暗的,像陰沉的天氣,一點兒陽光也沒有。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好像也在努力在整理自己零亂的思緒。
“聽我說,高子谕,”我忽然開了口,擡起頭來盯着他,“你實在不該這麽做,你也沒有權利脅迫我到這兒來。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這是唯一的,也是僅有的一次,我來了,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你這麽讨厭我?”他低問,眼睛裏燃燒着火焰,他的語氣已相當不平穩。
“不是讨厭,而是霸道。”
“高子谕,”我繼續沉聲說道,“你弄錯了對象,你完全弄錯了。我不是那種女人。”
“不是哪一種女人?”他追問。
“不是可以和你玩的女人,也不是可以和你認真的女人,哪一種都不是。”我搖搖頭,有一绺發絲被風吹亂了,拂到我面頰上,“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除了工作,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更不該扯到那方面去。”
他震動了一下,“看樣子,我們在兩個境界裏,”
“你也說了,以你的條件有很多的選擇,”我慢慢的接口,聲音溫柔了些,“像綠筠,她對你一往情深,你不要錯過幸福,高總。綠筠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我請你幫我一個忙,絕對不要傷害綠筠。”
他瞅着我,眼裏的火焰更熾烈了。
“我沒有能力傷害她。”他打鼻子裏說。
“是嗎?”
“因爲我先被傷害了!受傷的動物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還怎麽傷害别人!”
“高子谕!”我喊,有些激動,“你簡直有點莫名其妙!我們彼此相知不深,認識也不深,你像個愚蠢的小孩一樣,隻知道去追求得不到的東西!那怕那樣東西根本不值得去追求……你不要再說這些來煩我!”
說完,我立即就起身要走。直起身子腳步都還沒邁出去,就被他捏住了手腕,他強勢的掰過我的身子讓我面對着他,緊盯着我的眼睛,沉聲說,“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這種行爲理解爲‘欲擒故縱’?”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隻覺得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想别開臉避開他,卻很快被他鉗住了下巴……他目光更緊密的鎖着我,“許蔚真,我承認心裏對你有那麽一層欲望,但你最好别給我玩這種把戲,一次次的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放開我!”我不想聽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威脅,強烈的想甩開他的禁锢。
“聽我說,”他更加粗暴将我摁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但語氣卻整個的降了下來,“你的所作所爲,經常讓我很不舒服!!有時候,感覺像被你宣判了無期徒刑……你可以嘲笑我,罵我,輕視我,可以對我不在乎……但我一定要告訴你一句——你的未來必須是我的!”
我簡直聽得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他,以爲自己穿越了,對他這種表達方式完全招架不住,有些木讷的說,“你……有沒有一些自說自話?”
“我是自說自話!但是你已經聽進去了!”
“你有些瘋狂!”我喘了口氣,心跳加速,胸口不斷起伏,“高子谕,感情要雙方面的,我的未來早就給了别的男人……”
不等我說完,他的胳膊已經挽住我的身子,把我緊緊緊緊的擁進懷中。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扶住我的頭。我無法呼吸,無法移動,無法抗拒……隻感到一股強大的熱力,像電擊般通過全身,帶來一種近乎麻痹的觸電感。他那麽強烈而炙熱的吻,燒燙我全身每個細胞,燒熱了我的面頰,燒熱我所有的意志和情緒。我的心狂跳着,跳得那麽猛烈,從沒感覺過這種感覺,從沒經曆過這種經曆……以前從紀均澤那兒來的經驗,全在此刻化爲虛無。
立刻,思想回來了,意識也回來了。許蔚真!我心底有個聲音在大叫着,你在幹什麽?你忘了紀均澤嗎?忘了楊綠筠嗎?你忘了你是誰嗎?
我用力推開他,掙紮着擡起頭來,他雙目炯炯,亮得耀眼。他的手強勁的箍着我,不允許我掙紮出去。低下頭,他再找尋我的嘴唇,“放開我!放開我!有人來了!”
“管它的!”他任性的,手臂的力量更重了。
我卻拚命掙紮,在他那越來越緊的束縛裏生氣了。有種近乎絕望的犯罪感抓牢了我,我惱怒的低喊,“你放不放手?”
“如果我放手,”他盯着我,“你答應不逃走,坐下來好好談下去?”
“好!”他放開了我。
但立刻,我舉起手來,想也沒想,就給了他狠狠的一個耳光,轉身就預備走。
他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大怒,對自己的怒氣更超過了對他。爲什麽要受他蠱惑?爲什麽要聽他說這些?爲什麽要讓他吻我?爲什麽要赴這次約會?你明知道他是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危險分子!
“居然說話不算話!?”他叫着,用力搖撼着我的胳膊,他臉上清楚的浮起了我的指印。他被觸怒了,瞪大了眼睛,他憤怒而狂暴,“我告訴你,從沒有人打過我!你憑什麽?你以爲你是清高的女神嗎?其實你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容易被打動的女人而已!!”
我大大的被刺傷了。是的,我隻是個女人,幾句花言巧語,幾句技巧的恭維就足以軟化我的感情!我隻是個虛榮、軟弱,沒有骨氣的女人!我打了個冷戰,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了一句話: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許蔚真!你是自取其辱!
我咬緊牙關,用出全身的力量,對高子谕重重的一推,高子谕正站在一塊斜面的岩石上,完全沒有料到我會推他,更沒料到這一推竟有這麽大的力量,一個站不住,他滑了下去。“撲通”一聲,他就摔進了池塘裏。
我隻愣了兩秒鍾,附近已有人奔過來了。我看了那正爬上岸來,滿身狼狽的高子谕一眼,就迅速的拔開腳步,對公園外直沖而去。我直接回到了家裏,把自己鎖進了卧房裏。躺在床上,我神思恍惚,像患了熱病,我眼前全是紛紛亂亂的人影。一會兒是均澤在責備我負心,一會兒是高子谕在訴說他如何“恨”我。我閉上眼睛,關不掉這兩張面孔,用被蒙着頭,也遮不住這兩個人影。
我走到梳妝台前,鏡子裏有一對迷失的眼睛。迷失,但是清亮。我的面頰和嘴唇都反常的紅潤,紅潤得幾乎是美麗的。我恨這美麗!躲開了鏡子,我走到窗前去憑吊黃昏,面對着一窗暮色,心裏在狐疑的不安着,天氣有點涼了,那池塘裏的水大概又髒又冷吧!我怎能把人推進蓮花池?是的,一個下午,我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打他耳光,第一次把人推入蓮花池,第一次和人在公園中接吻……
模模糊糊的,又聽到楊綠筠在外面接電話。
“什麽?你感冒了?什麽?你是傷風感冒?高……高總,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嗯,嗯,嗯……”她一連“嗯”了好幾聲,沉默着。
她走進我的房間來,不由自主的擡眼看我,她臉上有着深思的神情,眼珠悄悄的轉動着,然後,她忽然擡頭,直視着我,我的心猛的跳了跳!綠筠已把手機給我,說——
“他說要跟你說話!”
“誰?”我吓了一跳,明知故問,臉卻發白了。
“高子谕!”綠筠叫着說,“這個人怪怪的,他約我明天出去,說有重要的話要跟我說!但他又找你,反正他要跟你說話!”
我接過她的手機,心裏七上八下,腦子裏紊亂如麻,我“喂”了一聲,立刻,電話那邊傳來高子谕的聲音,“聽着!你可惡到了極點,我從沒碰到過比你更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讓我丢臉又狼狽!我氣得很想……”他吸了口氣,聲音頓時變得又低、又柔、又沉、又真摯,“真真,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