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周,6尋主要忙碌會所的設計方案,經過兩輪的修改,最終成功獲得了客戶的通過。☆☆ 新 思 路 中 文 網☆☆客戶很滿意她的作品,加上跟她合作的這幾周也頗爲愉快,于是又邀請她吃飯。
這沒有什麽好推辭的,她欣然同意,也便于跟客戶後面的需求作進一步的交流。因爲是晚餐,6尋接了皓皓以後,幹脆帶着皓皓一起去赴了飯局。客戶方來的是跟6尋同齡的一男一女,比較好說話,沒什麽介意,倒是看到她帶着個孩,事業上又不耽誤,都挺欽佩。
晚餐進行的比較愉快,尤其是有了皓皓這個小孩在,大家一邊吃飯一邊把話題放在孩上面,氣氛很輕松。而且皓皓聰明懂事,又講禮貌,讓兩客戶都很喜歡他。
快要結束的時候,女客戶張丹忽然提了一句,“本來我們今天是打算請周兆南周總一起來的,但聽說他昨天生車禍住院了,來不了。”
6尋眼皮猛地一擡,“周總出車禍了?!”
“對啊!”張丹奇怪的看着她,“我以爲你們很熟,你肯定早就知道的,還想問你他嚴不嚴重呢?我們還打算今晚去看看他。”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厲害,一下變得憂慮不安,連碗裏剩下的菜都吃不下去了,隻是稍作掩飾的說,“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幾天都沒有跟他聯系,而且我上午打他電話都還沒打通……沒想到會生這麽大的事。”
“可能也是不想别人替他擔心吧。”張丹又問,“那一會兒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待會兒就去?”她有點猶豫。沉寂了半個月沒聯系,早就做好跟他老死不相來往的準備,難道現在又得回到原點了?但他出車禍了啊,到底嚴不嚴重,是小傷骨折還是昏迷不醒……這都讓她很焦慮。
“要不你們先去吧,”6尋始終還得考慮一下,“晚上我先送孩回家,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合适的話明天早上去看也行。另外,你們把他住院的地址我一下。”
就這樣,吃了晚餐,帶皓皓擠着公交地鐵回到家裏,又是晚上9點的時候。皓皓一人在家,爲了孩和她自己的安全,這個點實在不宜外出。不過她馬上給周兆南撥了電話,那邊提示關機。她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實在不放心,她又給蘭亭裝飾的徐峰打電話,徐峰那邊終于接通了。
她一來就着急的問,“徐總你好,我是6尋,我想請問下,聽說周總出車禍了,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啊?嚴重嗎?”
“6尋啊,”徐峰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終于肯打電話來了,”
“什麽意思,我……”
徐峰說得意味深長,“周總可被你‘傷’得不輕啊,你真有能耐!”
“徐總,我聽不太懂,你能說清楚點嗎?”
“我說的,你當然聽不懂,你要想聽懂,就親自去醫院看看周兆南,他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她悶了一下,似有所明白,又問徐峰,“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他這次車禍,到底傷得有多重?”
“放心吧,沒死。就是下不了床,精神狀态也不好……咳,如果你根本不關心,那我沒必要跟你說得這麽清楚,你要真的關心,自己去看看得了!我現在忙,先這樣,挂了啊。”
6尋坐在床頭,心内開始掙紮,久久的一動不動。她此刻還是挺擔心他的,如果連床都下不了,那無疑很嚴重,到底要不要現在去看他?
糾結很久,她那天始終沒去,隻不過晚上也沒睡好,可謂輾轉難眠。腦裏一遍又一遍的閃現這周兆南的臉,都是血淋淋的一張臉……她頭痛欲裂,越來越難受,沖動了好幾次想翻身起來就直奔醫院,但又覺得跟他的關系,還遠沒有到這種不顧一切的地步。
于是,第二天她收拾好自己,把皓皓送去幼兒園了,她在附近兜兜轉轉了一圈,才說服自己,去他醫院一趟。
她探望他的決心還不夠強烈,于是什麽都沒買,打了個空手去。根據地址悄然來到他所在的病房門口,遠遠的可見裏面66續續出來一些探望完的人,有兩個蘭亭的同事。她居然怕被現,故意閃到了過道一邊,等他們都走光了,才來到他的病房外。
他所在的vip病房,剛好一面是臨過道的窗戶,她得以偷偷在窗戶那兒先看看情況。隻見周兆南此刻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輸液,頭上纏着紗布,右腿打着石膏,形銷骨立,面色慘白……他閉着眼睛,胸口均勻的起伏着。旁邊的櫃台上放滿了鮮花、水果之類,看來不少人都來探望過。但身邊,卻孤零零的沒有一個人陪伴,他沒有愛人嗎,沒有家屬嗎?
6尋看久了,心裏鈍痛不已。隻不過半月不見,那個英俊潇灑意氣風的周兆南,居然就變成了一個支離破碎的病人,看起來,他的狀态的确很差,差的讓她多看一眼都會被刺痛。
“小姐,請問你是來探望周先生的嗎?可以進來看啊!旁邊一個準備進來換藥的護士,大聲對她說道。她反而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再往裏面看時,周兆南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好跟她對視在一起……
既然被他看到了,她也不得不進入病房。
“你好點了嗎?”待護士換完輸液的瓶出去後,她搬了椅在他床邊坐下來。
“……”隻不過短暫的對視,周兆南就又閉上了眼睛,虛弱的冒出一句,“感謝6小姐的關心,我還死不了。”
本來心情就已經很沉重,被他這麽一奚落,她更覺梗得難受。她隻能裝作聽不懂的問,“你出了這種事,爲什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他自嘲道,“還能跟你說什麽?說得再多,不都是自取其辱嗎?”
“我知道你還是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氣。但真的沒必要……像我這種女人,本就不值得你浪費心神去計較,你現在最主要的是靜心養傷——”
“你在這兒,我還靜的下來?”沒等她說完,他就煩躁的插了一句。
“好,”她忽然也受不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走,不打擾你休息。祝願你早日康複。”說完,她眼圈紅紅的,隻想馬上在他眼前消失。
可她剛轉身還沒踏出去,手就被他抓住了!
他吃力的從病床上撐着坐起來,始終攥着她的手,負氣而激動的拉着她靠近自己,直到她被動的在他枕邊坐下來……他雙目熾熱的凝視着她,啞聲說出口,“我等了你好久你才來,來了不到兩分鍾又要走,你真的這麽狠心?是不是我被撞死了,你也不會有絲毫的感覺?”
6尋被他這樣的表達吓到了,她掙紮了半會兒想甩開他的手,但又不敢太用力,畢竟他現在是病人……她掙不脫,卻又十分爲難,隻是半推半就的埋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很小聲的說,“這裏是醫院,還是别這樣,讓人看到不好,放手吧。”
他沒放手,卻更加放縱的把她身擁進了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呼着熱氣,顫聲說道,“6尋,是不是一定要我親口說出那句‘我喜歡你’,你才明白我現在的痛苦?”
心上頃刻蕩起一層漣漪,她就那麽愣在他的懷裏沒動,滿腦暈乎乎的,耳根熱,面頰燙,一時不知怎樣去應對……她不是傻,早就看出來他以前那片隐晦的愛慕,隻是沒想到會酵得這麽快,快得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承認自己内心深處對他是不排斥的,可她分不清自己的對他的那點感情究竟是感激還是崇拜?至少,還遠遠沒有到他這樣熾熱表白的地步……她越想越混亂,隻能堅決的從他身上抽脫出來,“周總,咱倆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他舍不得那樣的溫暖,不甘心的繼續拖住她柔軟的手,“你别再折磨我了,行嗎?”
“你已經知道我這些年來的經曆,已經看清我如此的不堪,又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她沉着聲音對他說,“你條件這麽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呢,真的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而且你還不了解我,我完完全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她欲言又止,忽然說不下去了。
看她拒絕得并不明顯,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于是更緊的握住她的手,言辭很真摯,“你放心,我對你并不是三分鍾熱度,你顧忌的那些難題,我都會幫你一一解決,隻要你願意配合我,給我信心。”
碰觸到他如此熱切的眼神,迎着他那張成熟俊朗的臉,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有着十足的吸引力……可一旦聯想到自己難以啓齒的身世,自己劣迹斑斑的過往,她整顆心都被自卑感填的滿滿的。是啊,經曆了跟何念遠的那一段,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已經不配擁有幸福了,而何念遠對她的威脅,又像一道咒語,将她的心鎖得牢牢的,她還能如何去放縱呢?她不能因爲一時的心動,賭上6湛的前途。
于是,她這回把手從他的力量裏抽了出來,退了幾步遠,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困難的說,“周總,很感謝你看得起我,但我的确有不少難言之隐,真的沒法接受你的感情,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