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離職申請,她去了周兆南的辦公室。
“周總。”
周兆南擡頭來看到是她,神情一滞。然後,他又埋淡然的問,“什麽事?”
“這是我的離職申請,需要您簽個字。”她輕輕的放到他面前。
周兆南看到這個,他心上突然就像被什麽重物撞擊了一下,有些悶痛。盯着她寫在申請上的一字一句,他的臉色變得那麽晦暗,眼裏的光彩全部消失了。明明隻是一張a4紙,他卻一直盯在上面,看了好幾分鍾,不知道在看什麽,還是在思考什麽?
而6尋,在他面前,也有些無處遁形。她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他是在生氣,還是在爲她悲哀?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大篇話,來回答他爲什麽要離職……
可是,周兆南并沒有問她爲什麽離職,拿起一支筆就在上面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決定這麽快,6尋竟有點失落。
簽完以後,他把申請的紙張推到一邊,低沉的說,“走吧。”
“好,謝謝周總。”說着,她就去拿,可她的手剛碰到那張紙,忽然被周兆南抓住了!
周兆南的心跳得很快,他大手蓋在她柔軟無骨的小手上,輕柔的撫摸了一下,擡起眼眸來注視着她,“真的要走嗎?”
6尋被吓到了,心髒也是咚咚咚的直跳,臉色绯紅。她第一反應想抽脫出來,卻被他握得很緊,她喘着氣急切的、小聲的說,“周總,别這樣。”
“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走?”他盯着她的目光,灼灼逼人。
“嗯,要走。必須走。”她思緒被他弄得混亂不堪,别開臉,不敢看他。
“對不起。”他覺得自己太失态了,道歉後,就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的手。然後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邊,望着窗外,想透口氣。
看着他颀長而落寞的背影,想着他剛才的反應,6尋依舊出于慌亂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沉默良久後,周兆南忽然問了句,“他對你好嗎?”。
聽到這話,她心底一陣抽痛……那種委屈的感覺心酸的感覺又湧上來,将她整個的淹沒,她隻能麻木的回答,“還行吧。”
剛剛說完,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起來看到是幼兒園老師打來了,她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都忘了回避下,就直接按下接聽鍵,“喂,張老師?”
“是6尋嗎?”張老師在電話裏中着急的說道,“你趕緊到幼兒園來一下,你家皓皓打人了,那孩傷得很重,家長等着問責。”
6尋被吓了跳,她驚慌的說,“好好好,我馬上就來,張老師你先幫我看一下皓皓。”
收起電話,6尋就着急的跟周兆南說,“周總,我現在有急事要走了,就這樣吧。”說着就拿起離職申請要出辦公室去。
周兆南看她實在很慌,忙問道,“生什麽事了?”
“是我兒,在幼兒園打人了,把别的孩傷得很重,我得馬上過去處理一下。”她實話實說道。
“你沒車,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麻煩了,我打個車過去很快的。”6尋拒絕。
“這不是事情很急嗎,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麽?走吧。”他說着,已經開始拿車鑰匙和手機準備出門。6尋沒時間跟他糾結了,隻好先這樣。
周兆南開車不到半個小時就送她到了幼兒園,同時跟着她一起進去看情況。
張老師第一時間叫6尋去了校醫院。她進去一看,隻見皓皓倒是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隻不多他搓着雙手,埋着頭,一副犯了錯誤茫然無措的樣;而醫務室裏,一名醫生正在給另一名小男孩包紮眼角的傷口,小男孩在他母親的懷裏正哇哇大哭。
那孩的母親看到6尋來了,開始激動的吼道,“你是怎麽教育你家的小野種的,看把我的兒弄成什麽樣了?那麽長的傷口,差點眼睛都打瞎了,我告訴你,我兒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傾家蕩産都賠不起!”
6尋忙問老師是怎麽回事?
張老師道出原委,原來是皓皓和那孩不知什麽原因起了沖突,打起了架,皓皓力氣大,把那小男孩推了一下,那男孩就撞到了桌腳,眼角撕裂了一條口,鮮血直流。醫生現在隻是做初步的包紮,有沒有傷到眼球都還不确定。所以,皓皓這次闖了一場大禍。
“皓皓,你到底怎麽回事?爲什麽打同學?”6尋氣得不行,蹲下來搖撼着他小小的身,平生第一次吼了他,“媽媽和老師平時怎麽教你的,你這麽不聽話不懂事,是不是要把媽媽氣死?你去,趕緊給同學道歉!”
“先别急着罵孩,聽聽他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旁邊的周兆南也蹲下來安慰。
“我已經跟他說了對不起了,”皓皓早就被那男孩的媽和老師教訓了一頓,現在又被6尋責備,他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小手擦着眼淚,哭哭啼啼的說,“媽媽,我就是不喜歡聽别人罵你。那個王宇軒說你是專門破壞别人家庭的‘賤貨’,而且他還先動手,我就跟他打了起來,隻不過推得重了點,他就撞到桌上了。”
聽了皓皓的訴說,周兆南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深刻的望了眼6尋,像是要‘求證’。6尋這下覺得難堪極了,她繼續說皓皓,“不管怎樣,你都不該動手大人。媽媽平時教過你很多次,遇到問題就告訴媽媽和老師,千萬别和同學打架,你怎麽就不聽?”
皓皓繼續擦着眼淚,“媽媽,王宇軒的眼睛是不是會瞎啊?”
“閉上你的爛烏鴉嘴!”王宇軒媽媽氣得大叫,“小雜種,我告訴你,要是我兒眼睛出了問題,我同樣給你戳瞎!”
然後,王宇軒媽又開始對6尋破口大罵,“賤人生出來的野種就是沒教養!真不知道像你這種無恥的女人,怎麽還有臉出來帶野種來幼兒園,真是惡心透了!”
罵完,她又扯着嗓質問幼兒園老師,“我說張老師,你們這裏可是本市風評很好的幼兒園啊,難道你們招生都隻認錢的嗎?隻要交了錢,什麽社會渣滓的孩都可以來的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6尋)可是做小三的呢,破壞人家家庭好多年了,憑着自己生了兒要逼着原配離婚呢!這種人品道德敗壞的人,你們就不考慮下她教出來的孩會有什麽缺陷嗎?你看,這幼兒園裏有哪個小孩,會像這賤三的孩那麽野蠻——”
“求你住口吧!這次花了多少錢,我都全部賠給你,你如果還不服氣,就把我眼睛也撞條口行不行?”6尋激烈的吼了一句。聽這女人左一個小三,右一個小三的,她都快崩潰了,尤其是周兆南還在旁邊,她更覺無地自容。這麽一鬧,他現在什麽都知道了。
“喲,你tm做小三還挺理直氣壯的啊,還花了多少錢你都陪?我呸!就憑你,你賠的起嗎,還不是靠偷男人才活的下去……我問你,你要真行的端坐的正,你兒闖了這麽大的禍,敢不敢叫野種的父親出來擔當?我可不會這麽輕易的——”
“夠了!”周兆南都聽不下去了,對那潑婦橫眉冷對的叫到,“罵了這麽久還沒罵爽?你兒還受着傷呢,爲他積點口德吧!”
“你又是誰啊?關你什麽事?”王宇軒媽奇怪的問道。
周兆南自然而然的攬過了6尋的肩,冷漠又堅定的說,“我就是這位6小姐的丈夫,也是皓皓的父親!孩小不懂事,生了這種事情,我做家長的很抱歉。不管怎樣,錯誤已經造成了,咱們兩邊應該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解決問題,沒必要在這裏搞人身攻擊擴大矛盾!所謂言傳身教,在你孩面前,還是注意下你的形象。”
這話一說,不光是6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幸好聰明的皓皓,沒有立即揭穿。而6尋,尴尬的看了周兆南一眼,接到他眼神的安慰和暗示,也沒說什麽表示默認。所以,連張老師看6尋的目光都不同了,她一直以爲6尋是單身媽媽。宇軒媽呢,更是将周兆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看他豐神俊朗的又紳士多金的模樣,還多了分羨慕。她沒想到,這麽有氣質的男人,竟然會自稱是6尋的丈夫??
宇軒媽打鼻裏哼了一聲,繼續嘴硬的嘲諷了一句,“看來,女人隻要長得漂亮風騷啊,就算做過‘雞’也是有男人搶着要的,呵!”她瞪着6尋,“你這接盤俠找得不錯嘛!”
“好了好了,那個,宇軒媽媽啊,适可而止吧。”張老師聽不下去了,出來調停,“現在最主要的是确認宇軒的傷情,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治療,其次,才是你們雙方家庭協商賠償的問題。當然,我也這個老師也是有很大責任的……總之,就像這位先生說的,讓我們平心靜氣的解決問題吧。”
最終,受傷的孩被送到市裏的醫院進行傷口鑒定,現并沒什麽大礙,沒傷到眼睛,隻是眼角常見的小傷口而已。本來加上醫藥費,連一千元都沒花到,但宇軒媽硬是憑着一張厚臉皮,非要讓6尋賠償1萬元。6尋本想跟她理論一番,但周兆南爲了息事甯人,還是幫着給了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