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已經處處碰壁倒黴透頂了,偏又遇到這麽一件糟心事兒,陸尋幹脆一個人在街道上遊蕩,可是大街上每一個畫面都那麽刺眼~那情侶甜蜜恩愛的畫面,那夫妻牽着孩子的畫面,那女兒挽着媽媽的手笑靥如花的畫面,那精英人士從星級酒店出來進入豪車的畫面……這世間的幸福和美好,她似乎一樣都沒沾。她不知道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早知如此,爲什麽9歲那年父母車禍雙雙去世的時候,她沒有找一種自殺方式了結自己?
她在路邊一家冷清的肯德基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來。正好,趙羽珂給她打了電話過來。她本不想接的,可是想到羽珂那麽盡心盡力的幫自己,沒必要把自己的負面情緒牽扯到她身上。按下接聽鍵,“喂?”
“陸尋,你是不是有病啊?”趙羽珂一來就罵了她,隻因實在氣不過。
“對不起,羽珂,”她低沉着聲音,很不是滋味,可目前除了這幾個字,她還能說什麽?
“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跑得那麽快,是害怕陳自如?我不是還還在旁邊給你撐腰的嗎?你那麽做,究竟是幾個意思?”
“有很多事,我現在真的沒法跟你說清楚,請你諒解一下,”她聲音越來越低,“我原來對你說的這個人,一直很期待,但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是天湛集團的老總陳自如!人家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原來,你是真的被他的身份吓到了?”趙羽珂這回松下語氣來,“唉,我說你啊,就是在家裏窩久了,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自卑而已。有什麽呀,他私下不也是個平常人嗎?告訴你吧,我是前年在一個商業論壇上跟陳自如相識的,後來我又負責接了他們天湛集團旗下一個陶瓷展廳裝修的照明工程,當時這個照明項目做得比較有創意,在業内引起一點小轟動,陳總裁對我們公司很滿意,自然也跟我這個負責人聯系得比較多,這樣就成了半個朋友了。他這個人吧,雖然是知名企業的大佬,但爲人真的十分低調,從沒接受過媒體的采訪報道,連很多業内人士都對他不熟悉……總之,跟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你放寬心。我現在跟他交情不淺,知道他是何念遠老婆的親舅舅,才把你的故事說給了他聽,讓他出面來幫你忙。你想想,隻要他對何念遠下了命令,那姓何的還不言聽計從,還有臉來糾纏你,跟你搶皓皓?”
陸尋這邊沉默了下來。她再次回憶起陳自如的那張臉,那張跟陸湛十分相似的臉,想想就不寒而栗。
“喂?喂?陸尋!?”趙羽珂以爲她挂了。
“羽珂,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爲我好,我真的感激不盡,真的很幸運有你這樣義氣的朋友。但是,我跑出來的時候想了很多,有些東西真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解決的,我萬萬不想牽扯上其他人。所以還是算了吧。”
“你要氣死我啊!”趙羽珂吼起來,“我問你,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離開何念遠,你還愛這個人渣?你想堕落,要繼續做他的情人?你對我的哭訴都隻是裝出來的!?”
“……”陸尋繼續保持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才幫你操這種閑心,你繼續犯賤吧!”罵完,趙羽珂挂了電話。
這下好了,又把最好的朋友得罪了~那個瞬間,她有一種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覺,趴在桌上脆弱得痛哭起來……可是哭完以後,她發現周圍的環境還有沒有什麽變化,她腦子裏關于這些煩惱瑣事還是那麽清晰,發洩完以後人沒死,還是必須要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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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時間裏,陸尋又開始去上班了。因爲沒有太多的工作經驗,沒有學曆,能夠在蘭亭裝飾這種級别的公司裏做一名設計師,她比任何人都珍惜這個機會,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虛心踏實,脾氣又好。很多剛畢業大學生都不屑于去做的瑣碎工作,她全部接過來,從不抱怨。就這樣,才幾天時間而已,跟她接觸過的同事都對她的工作态度贊不絕口,她在部門裏人緣也不錯。
全心投入工作後,心也沒糾得那麽緊了。陸尋今晚加了班準備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去,這其實也是一個小區,但是有點舊,沒有電梯,她住在5樓,隻能爬樓上去。她晚上不想做飯,隻是在外面吃了碗面就回去了。爬完五層樓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她來到門口,拿出鑰匙開門,可剛剛把門推開的時候,忽然就有人順勢将她推進屋裏,随之門關上!她以爲遇到入室搶劫的了,吓得尖叫着回頭,卻發現原來是何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