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珂覺得很沒面子,也有點不滿,“陸尋,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自己解決?你跟何念遠糾纏了這麽久,我也沒看你解決什麽啊?現在幫你找陳總出面,是因爲陳總确實跟何念遠有這麽一層親戚關系,所以一切都好說話,你咋就不領情呢?難道是陳總的身份,給了你太大的壓力,還是——”
“羽珂你别說了!”陸尋想到陸湛的親生父親——陳自如,就坐在眼前,想到自己躲避了多年的人就活生生的在眼前盯着她,她聲音都開始發顫,她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揭穿,她再也待不下去了,馬上就要窒息了,“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不舒服,我必須馬上離開,對不起!”
說着,陸尋站起來拉開椅子就出門落荒而逃,全然不管趙羽珂的呼喊。她穿着高跟鞋一路跑,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樓,跑到一個公交站那兒,随便的上了輛公交車,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她趴在前面椅背上,還在不停的喘着氣,平複着剛才的慌亂。她使勁掐了掐自己的手,感覺到痛,方知這不是一場夢!老天爲何給她開這麽大的玩笑,前段時間見到戴碧霞,今天見到陳自如,都是無數次在她噩夢裏出現過的人,她夢見他們捉到了她,對她淩虐報複,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以至于,她經常半夜在噩夢中尖叫着驚醒過來!
原來,老天也是沒打算放過她吧?這麽多年來,她所交往的何念遠、趙羽珂,竟然都跟陳家的人有如此緊密的聯系…她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牢,無論怎麽逃,都沒逃脫過陳家人的勢力範圍。難道,繞來繞去,她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的?而陸湛,到底還是要飄然遠去,他們這一場‘姐弟’之情,終将在他身份揭秘之時化爲烏有!
她隻怪自己太悲觀,什麽事都往最壞的結果去想,然後在心裏反複折磨自己,人一下子就變得抑郁蕭條起來,對未來也統統失去希望,整個思想裏都被絕望侵襲……她趴在椅背上,感覺呼吸都是痛的。公交上的人越來越多,她也自動屏蔽了耳邊所有的喧嘩,隻是像個木偶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悲哀裏。
“喂,我說這位姑娘,你起來給我讓個座吧!”一個很粗的大媽聲在陸尋耳邊響起。
陸尋當作沒聽到。繼續趴在前面椅背上一動不動。
“我說你呢,别裝睡!”大媽開始動手推了她一下,粗聲道,“你有沒有一點素質啊,不知道年輕人要給老人讓座的嗎?起來!”
陸尋煩了,擡頭來望了這‘老人’一眼,原來隻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媽,高高胖胖的,看起來比她還有精神,爲什麽要理直氣壯的叫她讓座?
“不好意思,”陸尋有氣無力的說,“我身體不太舒服,我也是弱勢群體,你叫别人讓吧。”
大媽不依不擾的叫到,“嘿,我說你這個小姑娘,你可真缺德啊,看你這麽年輕,有手有腳的,站一下有什麽大不了?你家裏沒老人嗎,你老師父母沒教你尊重老年人嗎,趕緊起來!裝什麽‘弱勢群體’!”
本就心情不好,陸尋很快被這大媽幾句話噴的怒了,她瞪了大媽一眼,當着全車人的面冷冷的甩出一句話,“請問你到底有多老?把身份證拿出來,超過65歲我把這座位讓給你!”
大媽看她不但不讓座,還傲慢的當這麽多人讓她下不來台,于是更加來來勁兒的飙髒話了,“你這逼崽子怎麽說話呢,有人生沒人養是吧?你年紀輕輕的霸占着座位,不知道尊敬老人還這麽刻薄,小心糟天打雷劈我告訴你,快點給我讓開!”大媽說着,就不甘心的動手起來,使勁的拽着陸尋的肩膀要把她拉起來。
陸尋胸中怒火徹底被點燃,她重重的打開大媽的手,瞪着大媽氣急敗壞的吼道,“一把年紀何必在這兒丢人現眼!?周圍那麽多年輕力壯的男人有座位,你有種就去叫他們給你讓啊,你去跟他們撒潑啊!你不就看我一個女人好欺負嗎?我今天就是死也不讓,看你想怎樣?”
“你……”大媽被她噎得羞愧難當,不聽其他人的勸,想撲上來再找陸尋麻煩,卻被後排一個小夥子叫住了,然後給她讓了座,才平息了一場戰火。但大媽依舊不甘心,在陸尋後面不停的操着各種髒話辱罵她,陸尋實在受不了,在下一站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