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陸尋已經接近于崩潰的邊緣了,她沒有中途阻止,隻因爲已經痛到麻木,沒有辯解,隻因他這種人不值得她浪費心力去辯解。但何念遠完全颠倒黑白的話,還是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插她的内心,她心如死灰搖了搖頭,苦大仇深的瞪視着他,“何念遠,你是真的打算在我面前破罐子破摔了嗎?要把這些年來積攢的一些感情消耗殆盡嗎?看看你自己,好歹也活了快四十年了,是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可笑的是,你TM還是個律師,難道律師平時都像你這樣是非不分謊話連篇的嗎?!這七八年來,我和你,到底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到如今的,隻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呵呵,你罵的還真夠理直氣壯啊?”何念遠看了眼陸尋,嘲諷道,“說的再多又怎樣,别忘了,你們姐弟倆當初可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如今可以混到衣食無憂的境地,不就是全靠我嗎?我說你都是爲了錢,有哪句過分了?别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陸尋不願意再跟他逞口舌之能了,她望着已經臉色陰郁,不言不語的陸湛,忙安慰道,“陸湛,你千萬别信他說的那些胡編亂造的話,也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趕緊——”
“住口!”陸湛完全聽不下去,也不願再去分析,他整個的心智已經被何念遠剛才的叙述緊緊縛住,他滿腦子盤旋的都是那個觀點,那就是,陸尋這些年爲了他,真的把自己‘賣’給了何念遠,她就是爲了錢……是的,不用再懷疑了!
陸湛滿眼猩紅的瞪着陸尋,他三下五除二解開那塊卡地亞手表,沉聲問道,“你說,是不是這塊破表也是你找他(何念遠)要錢給我買的?”問完,不等陸尋回答,他就把手表朝她身上扔了過去,恨聲罵道,“你有病嗎?憑什麽要爲我犧牲,到底能得到什麽好處?你要真的想對我好,就一輩子隻能有我,一開始就不該跟别的男人有這麽多糾纏瓜葛!……你現在,讓我完全無地自容!看來……我們可以斷絕關系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陸湛——”陸尋爲陸湛這番話驚顫,都還沒有咀嚼清楚,就看到他像一陣風一樣奔了出去,立刻消失在門口!
“陸湛!”她害怕的大叫一聲,立馬追出去。轉眼他已經進入電梯,電梯門關閉,她無論如何去按按鍵,電梯還是無情的下降。
她心裏突然有了強烈的不好的預感,重新坐了電梯跟着追下去,出了小區來到外面大馬路邊,望着外面的車水馬龍,已經不見他的蹤影,她馬上給他打電話,手機關機!
她又第一時間跑去了他的大學裏,甚至去了他的宿舍,去了籃球場,去了學校很多很多的地方,給幾個她所知道号碼的同學打了電話,都沒有他的消息……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天,天已經快要黑了,她在學校湖邊的竹椅上坐下來,身心疲憊,焦慮不安,再加上皓皓還遠在天邊,所有的破事兒纏到一起,就像一隻大手卡住了她的喉嚨,難受快要窒息,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很想跳進面前的人工湖裏死了算了!
明明知道,他已經是個20歲的大人了,這次不過是鬧點脾氣跑到哪裏去躲了起來,關機不想理任何人而已,不太可能出什麽事兒,但陸尋還是心亂如麻,腦子不斷浮現他可能遭遇不測的種種畫面,一想就不寒而栗,想馬上找到他……但現在這麽晚了,他若執意不想要任何人找到,她又有什麽辦法?
天色已晚,她隻得回到家裏去。是的,就算已經跟何念遠鬧成這樣,她現在也必須要回到那個地方,至少那是唯一的容身之處,尤其是皓皓的問題還未解決。
晚上,陸尋用手機給陸湛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那邊依然提示關機。她又一遍一遍的給他發短信,各種解釋和煽情,隻求他快出現,快回來~由于牽挂着陸湛的安危,她輾轉了一晚上沒有睡着,隻是在天亮的迷迷糊糊進入了混亂的夢境,直到陽光射進來,她才猛然驚醒,馬上又是給陸湛打電話,還是關機!
不得已,陸尋找到了閨蜜趙羽珂幫忙。兩人相約吃了午飯,羽珂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先是好好的安慰她一番,後又開車載着她去種種他可能出現的場所去找,并決定在今晚還沒消息的時候就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