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彷如凝固了一般,許葉和查理兩人望着廠房裏面的衆多行屍,而廠房裏的行屍也在死死盯着許葉和查理,雙方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是這樣一動未動得相互望着,彷如都被塗上了一層厚厚的高效混凝土似的,很安靜,但也極其詭異。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驟然響起,也不知道是哪一具行屍會這麽沒頭沒腦的打擾了如此難得的安靜氛圍。
這一聲“叮”是金屬與金屬相互之間劇烈撞擊的聲音,自然會是極其的短暫,可偏偏在如此安靜氛圍的襯托之下卻顯得是那麽的悠長,硬生生營造出一種餘音繞梁的感覺,久久都未見其從耳中散去。而當這一突兀的聲音響起之後,就好似在一鍋滾油裏面倒入了一滴清水一般,本來似乎被凝固的行屍們一瞬間就變得沸騰了起來,一聲接連一聲的吼聲從它們的嘴裏發出,衆多行屍一齊叫吼的音量之大震得許葉和查理的耳膜是隐隐的作疼。
一聲充滿着威嚴的怒吼從廠房的深處傳來,說這聲怒吼威嚴是因爲當它響起的時候竟然壓下了沿途所有行屍的聲音,就仿佛在這間廠房裏本該就隻能有這個聲音存在一般。而能發出如此聲音的是一具長得格外高大粗壯的男性行屍,光是從都快要抵得上三具普通行屍合在一起的體型,就可以看出它要比普通行屍厲害上許多,并且這具與衆不同的行屍的攻擊方式也是極其的彪悍,并非如普通行屍那般的用手撓用嘴咬,而是一直默默從廠房深處走到合适的距離以後便把手中的鐵錘砸向了遠處的許葉和查理。
當鐵錘從高大行屍的手中脫手而出之後,便是以一種高速旋轉的狀态在半空飛馳。在此途中,有好幾具普通行屍的腦袋都不幸處在了鐵錘的飛行路徑裏面,就看到這幾個脆弱的腦袋在與鐵錘稍稍接觸之後便立即被爆成了一團又一團黒糊糊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可以這麽說,鐵錘是黏着一團黒糊糊的黏稠漿汁砸在了許葉和查理兩人身旁的木門上面。
“砰!”的一聲巨響,先前在查理的腳下很是受力的厚實木門如今被鐵錘砸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破洞,可這還不算完,隻因爲在鐵錘的重砸之下,巨大的作用力竟然讓這扇木門變得搖搖晃晃的,随後就聽到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吱呀聲響,厚實的木門竟然徐徐倒了下來。而面對這一記飛錘的成果,高大行屍卻沒有發出任何意料之中的怒吼,反倒是笑了起來,是的,身爲沒有任何智慧的行屍的它确實是笑了,雖說笑得很輕也很淺,但的的确确是揚起了嘴角,而并非是普通行屍那般生硬僵直的面目表情。
此時此刻,這具高大行屍的内心應該是極其亢奮的,就見到它在搖晃着腦袋朝兩旁低吟了數聲之後,發覺自己的鐵錘已經不再手中的它便用手撓了撓那僅僅隻剩幾根雜毛的腦袋,然後一把掠過身旁的一具普通行屍就繼續往許葉和查理的方向砸去。隻可惜在這一次的攻擊當中,許葉和查理早就有了準備,在那具倒黴的行屍被投擲之時,他們兩人就已經閃躲到了一旁,并且還不謀而合地扣動了手中槍械的扳機。
如今出現在許葉手中的槍械是一把靈活小巧的手槍,既然提到了靈活小巧,那麽其口徑自然也不可能會有多大。就看到許葉伸直了手連連扣動着扳機,一顆又一顆的子彈接二連三的從黑黝黝的槍口裏面轟了出來,雖說他沒有經受過任何的射擊練習,但這些行屍的距離也并不是相隔太遠,再加上其密密麻麻的基數,倒也不至于讓許葉所開數槍的子彈全部都白白浪費。
一顆空的彈膛跌落在了地上。。。。。。
又有一顆空的彈膛跌落在了地上。。。。。。
還是一顆空的彈膛跌落在了地上。。。。。。
。。。。。。
與許葉的連發開槍不大一樣,查理每扣動一次扳機以後都要稍等一會兒才能再射擊一次,固然因此所擊出的子彈數量并不如許葉那般的頻繁,但是在準度與效率上面卻不是許葉可以媲美的。畢竟查理經受過了系統化的槍械培訓,從他雙手握持的步槍之中所射出的每一顆子彈都有着極大概率去蹦碎一具行屍的腦袋,雖說不能達到百發百中那般的神奇,可在十槍裏面必定會有七具行屍落得被一槍爆頭的下場。這麽一換算,那可是百分之七十的爆頭率呀,與傾瀉了大部分子彈卻隻讓行屍偶爾倒退的許葉相比,好上了遠遠不止一點半點。
但所謂存在即是合理,單單看他們兩人至今依舊未被行屍給吞入腹中,就已經知道許葉的攻擊還是在其中起着一定作用的。畢竟查理每射擊一槍都需要一定的間隔時間,而向他們兩人襲來的行屍數量又是多了一些,往往查理剛剛轟碎一具行屍的腦袋,就會有更多的行屍湧上前來。這些饑餓的家夥們在認知中永遠都不會明白恐懼這類詞語所代表的含義,它們義無反顧地踏過了地上那一具具失去頭顱的屍體,憑着本能的朝美味的食物奔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葉的價值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雖然爆頭的幾率還是沒有任何的提升,但憑借子彈的動能讓這些難纏的行屍們停住了腳步或者向後倒退也恰恰彌補了查理所用步槍的瑕疵。漸漸的,許葉與查理的配合有了一點相得益彰的味道,但也漸漸的,許葉開始懷念起吳卓曾經借給他的那把手槍,聲音彭拜,殺傷力巨大,完全都不需要準頭,反正隻要擊中的話必定就是非死即重傷的下場,就如當時那個五大三粗的少年那般,并且最重要的是,擁有近乎于恐怖的殺傷力同時卻沒有太大的後坐力,并不會像手中這槍一樣震得自己持槍的虎口是一陣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