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的榨水的招數還真夠神奇的,灌了滿滿一襪子的淤泥,還真從裏面擠壓出來兩口的渾水。
托馬斯指着杯子中的渾水說道:“大家别看這裏面的水隻是渾水,但隻要沉澱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能正常飲用了,你們都知道人被逼到了極點連自己的尿都會喝下去,這些水雖然有些髒,但至少要比喝自己的尿液好過吧?”
托馬斯說的的确有道理,這水雖然髒了點。但好歹也是救命的淡水,至少可以讓我們在這迷宮當中支撐一段時間,托馬斯還将沉澱好的水端給我先行品嘗。
我看到杯子的地步沉澱了一部分的淤泥,表面上還漂浮了一層黑黝黝的油面,嗓子都快着火了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閉眼仰脖一口灌了下去。
我大口的舒出一口氣,嗓子總算是舒服了,就是這味道有些别扭,怎麽着都覺得自己的嘴巴中有一股臭襪子鹹魚的味道,托馬斯的襪子還真夠臭的,喝下去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用自己的襪子……
随後大家都各自忙活開了。各自用隻的襪子儲存淡水,淤泥中的水分還算挺充足,忙活到了晚上大家都各自把自己的水壺存滿,算是解決了淡水危機。
想來這一切還真是機緣巧合,如果不是我在吊橋摔下去的時候抓住了托馬斯,托馬斯就會掉進毒河而身亡,如今又因爲托馬斯的生存技巧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将我們幾個人從死亡線上重新拉了回來,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生生相克且又命中注定。
儲完淡水時間不知不自覺到了晚上的八點鍾,按理說大家在生死線上遊蕩了大半天各自的體力也都耗費的差不多了,現在是時候原地紮寨休息了。
我思考了一會做出一個慎重的決定:“我提議大家今天就不要休息了,畢竟我們身處在這個複雜的迷宮中,這迷宮的情況大家都非常的清楚,到處都隐藏着兇煞的危機,随時死地都有生命的危險,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夏雨,我不想其他任何出事,連夜破解這個迷宮才是重中之重。”
“我也同意鄭岩的意見。”托馬斯應道:“今天一天的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我也沒辦法睡着了,索性就幹脆繼續前進吧,早點脫離了這個地方,我們大家也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了。”
幾個人也都同意我的方案,包括軍師和老四也都沒什麽意見,在這裏紮寨休息無異于是躺在刀尖上睡覺,估計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人能安然睡得下。
“大家先别急着前進……”這是牛五花出面說了一句:“剛才我們被那個金兵可害的夠慘,所以我覺得接下來一定要有所準備,無論如何我都要準備一些黃符,大家分開找一找。找一些沒用的紙張、布條、我得先畫一些符咒,即便遇到什麽牛鬼蛇神我們也好抵擋一陣。”
大家分頭行事,意外的在周圍房屋中找到了一些破舊的衣物,牛五花就地取材将這些破舊的衣服扯成布條。然後在上面畫符咒。
布條都準備妥當了,問題來了,我知道這符咒都是用黑狗血填上糯米調和而成的,其實我們缺少的就是這兩樣,東門村倒是有一條狗,就是那隻阿才,不過此時已經長眠于大将軍的棺材了。
牛五花對此卻不擔心,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擔憂:“沒有黑狗血和糯米,我還有别的方法,來來來,在場的每個男人都貢獻一點血出來。”
牛五花拿出來一隻喝水的杯子:“黑狗血雖然沒了,我們還可以用男人血來代替。在場的五個男人每個人擠出一點血出來,男人本就是陽剛之氣、體内的血液本就是克陰的利器,如果是一兩個人的血液到不至于有什麽效果,但是我們五個人就不一樣了,尤其鄭岩此時還是大将軍的附身,做出來的符咒效果隻會更好!”
牛五花的這些理論知識我也是聽得含糊其辭,隻能先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五個男人的血集中在一隻杯子當中,當時看着還沒什麽異樣,但在牛五花的一通咒法之後杯子中的血液就随之變化了顔色,從鮮紅鮮紅的顔色變成了一通混黑色的血,甚至還從中冒出來陣陣的熱氣。
趁着熱氣未散,牛五花迅速的就在布條上畫下了降魔的符咒,我們幾個人的血液總共畫出了三十六張黃符。
牛五花分别将黃符分給我們幾個人:“大家都把黃符收好了,遇到金兵也不用再害怕了,但凡是鬼都害怕黃符,更何況這是我特制的黃符,其實這兇咒裏面的惡鬼兇煞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比這些還恐怖的東西……”
處理完了黃符,由着牛五花帶路。我們繼續往迷宮的深處走去,也不知道什麽緣故,這個時候四周圍的狂風也是随之銳減了不少,闖王廟的塑像也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的行程出奇意外的順利,一路上除了怪風也沒有其他的阻擾了,我從八卦的卦象上看出我們距離迷宮的出口也是越來越近了。
雖說啥都沒發生,可我們心裏依舊緊繃着心弦,包括牛五花自己也不禁狐疑了開來:“不對不對啊,說好的兇咒陣法,我們怎麽就走的這麽順利?眼看就要出去了,這迷宮中什麽都沒有發生?鄭岩,有些怪……”
這時候老四插了一句:“牛師傅,難不成是被你的黃符給吓到了啊?說不定那些金兵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看到我們身上都帶着黃符,估計早就吓得屁滾尿流了。照着我們的速度,早點出了這個迷宮我們還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場。”
我是親手跟金兵交過手的,那些金兵的能力雖然一般,但它們絕不會是貪生怕死的魂魄。從吊橋上夏雨的那一幕就可以看出來了,對方爲了殺死我們可謂是不惜代價,我沒理由相信鐵扇金兵慫貨了,他很有可能就是其中最難纏的一個。
我開口否定了老四的話:“老四,你還是别高興的太早,這地方邪乎的很,發生什麽事情都正常的很,别忘了,迷宮中還藏着一隻金兵,他很有可能就在暗中盯着我們,正尋找着一個合适的下手機會。”
我這麽一提醒,老四也不敢造次了,大家開始密切關注着四周圍的情況,這其中最煎熬的恐怕就是牛五花了,每走一步都要經過他的周密計算,我看到他的後背上早就濕透了一片了,可見他的内心其實也緊張成了一根弦了。
這讓我不由的又聯想到一個細節,也就是王隊長跟我所說的東門村經過,在他的叙述中我幾乎沒聽到他對這塊迷宮的叙述,想要度過這個迷宮隊伍中必須要有一個像牛五花這樣熟悉道法八卦的人,想來當年的隊伍中也必然有這麽一個重要角色。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王隊長?富大龍?還是王隊長口中的那個隊友餘海洋?
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覺得王隊長沒必要騙我們,畢竟這其中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東門村演化成任何摸樣都不足爲奇了……
“鄭岩你有沒有察覺出什麽詭異……”就在這個時候。牛五花的一句話又把拉回到了現實當中:“你不覺得我們這後半程的路程太順利了嗎?”
我也覺得出奇的順利,根據我的目測距離闖王的塑像最多不過二三十米的樣子,也就是說我們的确已經走在了迷宮的最末端了,盡管如此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說牛五花難道這後半程的迷宮就是個擺設壓根就沒什麽威脅?或者說是我們手中的黃符發揮到作用了?
我這話一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迷宮的破綻太多太多了,太詭異蹊跷了。
“按照我的推算,我們馬上就要出去迷宮了,出了迷宮我們就算是真正意義上到了闖王廟。也就是東門村的終極目的地。”牛五花說到這裏随之頓了頓:“這個兇咒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我就覺得它是一個有生命的整體,毫無疑問,這個咒法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李闖王墓室受到任何的驚擾,我有一個直覺,兇咒是等我們到了最後一程,給我們一個最緻命的打擊。”
“看到沒有!前面有一道門!”牛五花指着我面前不遠的一道門說道:“這道門就等于是迷宮的最後一道坎了,等我們開了門。迷宮的最後一道坎就應該呈現出來了。”
衆人凝神關注着眼前的這道木門,這個木門看似是一個普通圍牆的木門,但打開木門到底呈現出什麽樣的情況誰也不得而知。
“擅闖闖王墓室者,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然而還沒等我們上前打開這道木門,一個怪異的聲音響徹在我們所有人的耳邊,這個聲音對于我們來說熟悉又陌生,這是金兵的叫聲,最後一個金兵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