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颠簸了一個多小時,随着外面的天色暗淡,終于到達了我們這兒的直轄市,我家距離市區也不遠,再有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我再一次給家裏打去了确認電話,家裏的情況一切正常,電話裏聽到許多人說話寒暄的聲音,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樣子,我媽說她按我說的做的,把周圍幾個老鄰居都喊到家裏吃飯唠嗑了。
黎然這時候也醒了過來,她看我着急就反複安慰了很多,然後還提到了一點:“鄭岩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的家人,既然在你身上發生了這多的變故,你家人不可能絲毫都不知情”
我瞬間就沉默了,黎然說的沒錯,我怎麽就忽略了這一點,如果說我是因爲鬥毆事件死了,家裏人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還有我在這兩年内的行爲舉止最清楚的就是我媽了,是不是他們故意隐瞞了我。
帶着重重的疑慮,差不多九點鍾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終于趕到了家,一下車我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家裏的黑通通的一片,沒有絲毫的光亮,也聽不到任何人說話的聲音。
不好以前我每次回家我媽都是站在門口等我的,但是這一次卻沒有,空蕩蕩的水泥谷場什麽都沒有
“有怪異”牛五花也是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下車之後就掏出了随身攜帶的桃木劍:“鄭岩,剛才車子剛進村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裏陰氣森森、透着一股陰冷,四周圍絕對有髒東西你看那兒”
牛五花手指我家面前的那顆大枯樹,我一眼幾看到那顆枯樹上的詭異,粗大枯樹的樹幹上居然多了一抹顯眼的血漬,血漬随着幹枯的樹皮滴流下來,就像是從枯樹的内表中溢出來一般,異常的詭異。
“枯樹溢血必有不詳”
我聽的耳膜直發麻,當即就往家家門沖了上去:“媽爸”
我用力撞開防盜門,驚慌失措的大喊了開來,誰知家裏面卻沒有任何的應答聲音,我的心跟着一沉,半小時之前我還跟媽通過電話,怎麽回來就沒影了呢出什麽事了
我連續喊了好幾聲,先是沖進他們的卧室,再去廚房、包括二樓我的房間也都一并找了一圈,哪兒還有他們的蹤迹,桌子上擺放了不少的茶水碗筷、包括一些殘剩的酒菜,這說明他們剛剛還在這裏吃飯喝酒的,怎麽這才半個小時就不見了蹤迹,人呢人都去哪兒了
我大喊了一聲,無助的淚珠在眼眶中直打轉,我從來都沒這麽緊張恐慌過,爸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他們出任何的意外,他們是我的靠山
我連忙又撥打了我媽的手機,結果手機在我家沙發上震動響徹,我爸的手機被扔在了一邊,手機中播發出來的鈴聲無不像是一支喪命曲,穿插交響在耳邊,使得我内心世界頓時就無比的壓抑不堪,難受到了極點。
“哐啷”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的脆響門開了,兩個黑影出現在我視線中,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爸媽,眼淚就忍不住刷的奪眶而出:“爸媽你們你們去哪兒了呀”
我大喊了一聲,上去就抱住了他們倆,這才看到他們手中拿着兩根蠟燭,我爸眯着眼睛大喘着氣:“鄭岩,你這是怎麽了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我家進賊了呢,趕忙和你媽趕了回來”
我說你們去哪兒了,我以爲你們出事兒的,你們才吓了我一跳。
我媽解釋說剛才家裏電路跳閘了,保險絲燒融了,所以他們倆就去隔壁鄰居家借了兩根蠟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家裏竄進人了。
點上蠟燭,屋子裏總算是有了些光亮,我心裏才算是緩和下來,原來這是虛驚一場,剛才真的吓得我幾乎要奔潰了。
我問爸媽不是說好把周圍鄰居都喊過來的嗎怎麽我回來家裏一個人都沒了。
我爸說黑燈瞎火的鄰居門也沒辦法呆在這裏,天色也不早了,人家鄰居也差不多該休息了,鄭岩你這次到底怎麽回事看你總是神神叨叨的
我連忙含糊其辭的掩飾過去,分别把黎然和牛五花跟他們做了介紹,介紹黎然的時候我爸媽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同時也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媽的意思了,我曾經答應過她在上海的這段時間不會交女朋友,但我現在還是明目張膽的給他們找了個兒媳婦,還好我媽明面上沒表現出什麽,對黎然牛五花都非常的熱心,知道我們沒吃晚飯就去廚房給我們張羅幾樣拿手好菜。
不一會我媽幾整出了三疊拿手家常菜,番茄炒蛋、魚香肉絲、還有宮保雞丁、外加一大碗的紫菜豆腐湯,讓我意外的是牛五花,我媽張羅的過程中他主動的跑過去幫忙打下手,天生的自來熟,自稱是我在上海的朋友,跟我爸媽很快就搞熟了關系。
牛五花搞的跟一個争風吃醋的小娘們似得,我和黎然對他無語了,他這哪是來幫我抓鬼消災的,這就是來給我挖坑埋人的。
吃飯的過程中我媽問我這次回來是幹嘛的,看起來急匆匆、有什麽急事一樣。
我說沒什麽急事就是和朋友在南京玩,順道回來看看,趁機讓你們看看未來的兒媳婦。
我拉過黎然的手,靜靜的握在手中,這是我欠黎然的承諾,如今總算是兌現了。
“很好很好”我爸這人從來不主動誇人,今天也是忍不住誇贊起黎然來:“我很開心、也很欣慰、我們鄭家能夠讨得這樣的兒媳婦,是我們家族的榮耀啊姑娘啊,鄭岩這小子從小就是傻乎乎的,但他不壞心、心腸好、知道疼老婆,就是有時候喜歡犯傻,以後他惹你不開心了,你告訴我,我親手教訓他。”
我媽說着說着眼淚禁不住濕潤了,她也是抓過黎然的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銀镯子:“姑娘啊,我也看出你和鄭岩的之間的感情了,看得出你們倆是真心相愛的,這是我們鄭家祖傳下來的手镯,我一直都沒找到合适的人選,今天見到你,我就斷定了下來,你就是我們鄭岩要找的老婆來來來,收下這手镯。”
“啊伯父伯母這個太珍貴了,我不能收我不能收”黎然小臉紅彤彤的一片,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格外的美豔動人,透亮的眼眸中暖意綿綿。
“這個就是給我們家兒媳婦準備的,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們鄭岩,看不起我們老兩口,我家兒子我最清楚不過了,他最适合什麽樣的女人我心裏跟明鏡似得,記住手镯是我們鄭家的寶貝,從鄭岩太奶奶那輩就傳下來了,它就是我們鄭家的根”
“伯父伯母”黎然被這麽一說小臉更加的通紅了,害羞的說不出來。
牛五花陰陽怪氣的咳嗽了兩聲:“要不要啊黎然不要的話我幫你先收下來保存,等你想要的時候再來我這兒拿”
牛五花伸手就要去抓,黎然果然的收了下來,牛五花這家夥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這銀手镯要是到了他的手上,我非得飲血自盡不可。
我爸本來不喝酒的,今天陪着牛五花喝了兩盅,不一會就喝的臉紅脖子粗的,說話都打着酒隔:“鄭岩啊,我有句話要跟你說,雖然你現在在上海工作上班,但你别忘了,這裏是你的老家,你的根兒還留在這兒呢你可以在上海,但以後必須每年都回來兩趟,給老祖先門上墳燒香,别忘了老本知道嗎”
我說我怎麽能忘了這些,我對上海沒什麽興趣,以後我娶媳婦就回來住,我要守在你們的身邊,帶着媳婦孝敬伺候二老
“瞎說什麽呢人家姑娘願意跟你回農村啊,我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清楚着呢”我媽也接過了話茬:“我和你爸呀沒别的心願,就希望你們能夠開開心心,一生平安、不求大富大貴,隻喜歡你們能夠安穩,幸福。”
我埋怨了我媽幾句,我說媽你沒喝酒吧,怎麽也跟我爸一樣亂說湖話,我給你倒點茶你先收收心。
我爸搖手打斷了我:“鄭岩呐,你呀以後記得多回來看看,這房子沒人住就賣了算了,以後要是有小孫子了,就抱到我墳頭上磕兩個頭就好了”
我聽這話明顯的不對勁了,忙不疊的打斷我爸:“爸,你說什麽呢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墳頭不墳頭的”
我媽瞪了爸一眼,一把搶過他面前的酒杯:“死老頭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兒子今天回來就應該開開心心的,你說這麽晦氣的話,看我不收拾你”
結果我爸什麽都不說了,但我心裏卻開始不淡定了,包括黎然和牛五花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叵測,我怎麽也覺得爸媽今天晚上的情況不對勁,怎麽說着說着就跟永别似得,剛才就像是在跟我交代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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