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麽,那就是一件壽衣!藤椅上躺着的這個人穿的是壽衣!
我吓得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摔了下去,後背脊梁上嗖嗖就竄上來絲絲的涼氣。
娘的!什麽人才會穿壽衣?那是死人!
可死人怎麽可能會搖曳藤椅?唯一的可能性隻有一種,眼前這道影子就他媽是鬼!
“鬼…;…;是鬼…;…;”我踉跄着往後推開了兩步,頓時心亂如麻。
牛五花眼疾手快擋住了我,疑惑不已的看着那團影子:“奇怪,爲什麽我聞不到他身上的屍氣味道,爲什麽這鬼的身上沒有陰氣?”
那影子慢悠悠的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後背高高的駝起,雙手别在身後輕喝了一句:“小夥子你是在喊我嗎?”
這聲音聽的我頭皮發麻,就像是個奄奄一息的死人在對着你召喚,幾乎是聲帶磨出來的聲音。
“你是何方神聖!膽敢在這裏裝神弄鬼!”牛五花指着那團黑影厲聲呵斥了一句。
“我就住在這裏,這裏就是我的家…;…;”那影子恍惚了兩下微微的轉過身來,恰好迎上了我們手中刺眼的閃光燈,那場鬼臉也是**裸的呈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當中。
“啊…;…;”看到這張臉的瞬間,劉橙手中的手機率先掉了下去,随之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刺叫聲。
我也是跟着呼出了一口涼氣,要不是牛五花拽着我的衣角,我和劉橙都會被吓得滾下樓梯,那個影子、那張臉我們居然見過!
這是一張蒼老殘燭的臉頰,臉上的皺紋如刀刻一般,他的臉頰在閃光燈的照射下煞白煞白的,臉上的皺紋形成了一個彎彎的弧度,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們剛才在樓下小區遇到的駝背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不是…;…;不是我們在樓下遇到的那個老太太嗎?她…;…;”劉橙窩在我懷裏,哆嗦的指着那駝背老太太的臉。
我的腦袋也是亂成了一團,明明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駝背老太太出去的,怎麽現在她就站在了我們的面前…;…;
所有這些詭異的巧合隻有一個理由能解釋了,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
老太太突然咧嘴笑了開來,聲音很沉很嘶啞:“你們來找誰…;…;”
我把牛五花推了上去,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嗎的牛五花!你他媽玩我呐?這不是鬼是什麽?”
牛五花尴尬的擦了把虛汗,倒也沒我們這般的恐懼,他咳嗽示意了兩聲靠了上去:“老太太,我們是來這裏找人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讓個道,我們記住你的好,回頭我給你做場法事超度。”
“你們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年紀大了,不想多管閑事,在這裏待幾十年了,習慣了習慣了…;…;”
“我懂了,謝謝老太太的了解,晚輩一定謹記老太太的好,回去給您老燒香拜佛。”
老太太什麽都沒說,慢悠悠的在藤椅上躺下,那藤椅又一次的上下搖曳了起來,跺腳和咳嗽的聲音依稀的傳了出來…;…;
“切,真沒想到這次真是看走眼了,這老太太居然真的是隻鬼…;…;”牛五花擦了把汗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可是爲什麽我一點陰氣都感受不到?”
“牛五花…;…;老太太是鬼…;…;那你還不把她給收了?”劉橙不敢擡頭,躲在我背後嘀咕了一聲。
“沒事亂收什麽鬼呀,鬼跟人一樣,大千陰界什麽鬼都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隻鬼對我們沒有惡意,否則她早就對我們下手了,她說的沒錯,她就是對這裏感情太深了,她舍不得離開這裏,我們繼續走,盡量别打擾老人家。”
牛五花這麽解釋了一番,我内心的恐懼這才稍稍的擴散了些。
說來也怪,自打牛五花跟老太太招呼了之後,老太太搖曳咳嗽的動靜就随之消失了,老太太就這麽背對着我們,對我們的行爲舉止熟視無睹。
告别了老太太我們随後就上到了四樓,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明明大白天的上午十一點,但我們上到第四層的時候,感覺四周圍更加的黑暗了,哪怕是靠近陽台的一面也是昏暗無光的。
而我就有一種錯覺,這棟樓房雖說隻有六層樓,可我們每上升一層,就越發感覺一股濃厚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呼吸也是越吸越重,仿佛我們攀爬的不是小區樓房,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脈。
饒是見識多廣的牛五花對此也是疑惑不解,不時的告誡我們握緊手中的黑香囊,這小區遠遠比表面看上起複雜恐怖多了。
來到第五層的時候我和劉橙幾乎都吸不過氣來了,稍稍用力呼吸就立刻頭暈目眩,胸口上如同壓着一塊巨大的石塊。
不等我們開口,牛五花也察覺到了這一詭異的情況:“屍氣,是屍氣。剛才還沒感覺到異樣,現在突然就覺得屍氣如海,凡人置身在這裏不習慣很正常,把黑香囊湊到鼻子上聞一聞…;…;”
我和劉橙按照牛五花的說法将黑香囊湊到鼻子上聞了兩下,當即就一股嗆鼻的藥草味湧入鼻間,呼吸稍稍順通了些。
說實話我突然後悔來到這鬼地方找馬大仙了,我意識到那馬大仙似乎早就算到我們要來這裏,來到這裏所遇到的事物似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更像是一個設計好的圈套等着我們鑽進去。
等到我們三個人上到六樓的時候,各自都是滿頭大汗,爬一個小區的六樓感覺比攀爬一座大山還要費力,一看時間居然花了将近半個小時,怎麽看都覺得匪夷所思。
置身在六樓我們反而更加的緊張了起來,按理說樓層越高曬到的太陽光線就越充足,可我們身在六樓不僅看不到絲毫的光亮,反而感受到了冰冷入骨的寒意,初秋瞬變成寒冬的季節。
“咦…;…;”牛五花哼了一聲,臉色凝重說道:“我算錯了,一開始隻覺得這地方有髒東西,現在看來這地方的髒東西要比我想象中的多太多了,鄭岩…;…;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回去準備充足了再來找那個馬大仙!”
“不行!我要去找馬大仙!我要找他問個清楚!”
雖說我心裏也有些犯嘀咕,但現在已經來到六樓了,沒理由什麽沒見到就被吓得屁滾尿流,來都來了,我不介意去看一看。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啊!這地方可不能随便亂闖的,很明顯馬大仙得到了高人的指點,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個**陣,陷進去就跟掉進沼澤一樣,永遠都别想再出來了!”
“要回去你回去吧,反正我鐵了心要找那馬大仙算賬!反正回去也要被女鬼纏着。”我心想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在這地方碰碰運氣。
劉橙剛才也被吓得不輕,見我執意要查下去,她也沒退縮:“鄭岩說的對,越是在這個關頭就越不能退縮,馬大仙越是這麽做就越證明他心裏有鬼!他是我們抓到幕後黑手的關鍵所在!”
“好好好,我的兩個小祖宗,算我怕你們了,我可跟你們事先說好了,這六樓可不止一點半點的髒東西,待會你們看到什麽妖魔鬼怪的,可别吓得屁滾尿流了,别怪我沒提醒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牛五花,突然就聽到了一陣喧鬧的聲音,聲音正是這六層樓上傳出來的,喧雜中聽到有許多人在大聲的嬉笑,伴随其中還有一陣的雜亂聲響。
我聽的很清楚,這一陣的聲音正是從樓層的末端傳出來的,也就是馬大仙所在的那個房間,乍一聽就覺得他那房間裏面有很多人,而且裏面還很熱鬧。
刺骨的陰風呼嘯而過,如同是一個巨大輪轉的漩渦,迫切的要将我們吸進去一般。
牛五花給了我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他從挎包中抓出一把暗黃色的粉末,然後将這些粉末灑在樓梯口上,形成了一個黃色的小圓圈。
他把黃符點燃散落其中,雙手合十默默念叨:“各位陰魂鬼士、小道今日路過、還請高擡貴手給讓條道,好酒好菜前路備!前世今生不相忘!”
随着牛五花的呵斥,黃符就在圈子中隔空燃燒了開來,燒開的灰燼化爲了虛無,就見他噓了一口氣,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好了鄭岩可以出發了,有人正在房間等着我們,咳咳…;…;我也是爲此付出了十年的陽壽,才換的了你的開闊大道,你以後可是要對我負責任的呀!”
我和劉橙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無視,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馬大仙的房間逼近了上去。
還别說,牛五花的剛才這番話的确有些作用,自從他念叨完,這陽台間的陰風就弱了不少,也沒感覺那麽冷了。
可那房間傳出來的嬉鬧聲音卻變得越發的震耳,有男有女,邊說邊笑。
我沒打算冒然闖進去,正準備先縮在窗戶口上側聽下裏面的具體情況…;…;
“嘟嘟…;…;嘟嘟…;…;”我還沒蹲下,手機突然就響了。
這一響來的突如其來,我下意識的捂住了手機的話筒,悶頭一看突然就傻了,給我打電話的居然是個熟人的名字。
鍾愛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