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邊上的一個小個子男人。
進警察局的時候趙志剛給我介紹過他的身份。
羅振宇,今年22歲,剛剛考上公務員,在規劃辦上班。結果運氣不好剛上班就碰上了拆遷的麻煩事情,而這小子負責的正好就是鄭英瓊這片。
見到這小子我看了看他的相:虎目、劍眉,一臉的英氣,雖然個子比較小:大概還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身坯也不強壯,但是這面向還是不錯的。有一種讓人懾服的銳氣和英氣,應該說走上公務員這條道路還是很合适的。
并且事實上這小子也确實挺精明強幹:碰上的好幾個不好說服的居民都是他做工作解決的,本來一路順利,結果碰上了鄭英瓊那個個超級大釘子,幾番較量都奈何不了這位超級大媽。
“沒關系,隻要别對死者不敬就可以,說事實就好,不要有一絲一毫的誇張。”我笑了笑看着他說道。
“哎,陳水一先生您不知道,這位大媽的戰鬥力可太彪悍了:我第一次去聽我說完她就直接比劃了一個指頭:我家每一平方補償款起碼一萬!連同門前的院子,院子外面的雞舍都要算上!要不然老娘我死也不會離開!你們就等我死了再搞什麽拆遷吧!”
“這種補償我們怎麽可能受得了,我還沒說多少話,她當時正在拌雞飼料,居然捏着一把雞飼料就砸我!”
“第二次第三次再去,爲了安全和威懾力,我帶了不少人去,結果她那邊更厲害:和她的兒子女兒準備好了一包包的雞屎直接拿來砸我們!去的十幾個人沒一個沒挂彩。”
“後來實在不行了我們開着挖掘機去強行拆遷,她直接躺挖掘機下面,說要拆她房子就從她身上碾過去……對她我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可誰知道這次再去居然遇到了這種情況?”
我點了點頭:“以你的看法,他們沒有自殺的理由和可能性是嗎?”
“完全沒有,這大媽我看和我們再戰十年都沒問題,怎麽可能會去自殺?”
我點了點頭,先看了看大媽的屍體。
太重的人上吊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屍體的脖子伸得很長。整個下颚骨幾乎碎裂了,在下巴上露出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機械性窒息,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還沒等我問。危麗走了進來。
好久沒見到危麗法醫,她看起來還是十足十的美女法醫,隻是想到這位美女的職業,誰都會退避三舍。
“志剛,你都好久沒來見我了……還有你陳水一,你不是說你要和我約會麽?我都等了兩個月了!”危麗嘴巴裏不停的動着一邊走了過來笑道。
什麽約會這些事大家都知道是說笑,所以危麗也沒啥特别的表示,不過她走到我面前我就問道了一陣口香糖的味道:在屍體面前,不管你在嚼什麽東西都互給人一種有些惡心的感覺。
調侃完了我和趙志剛。危麗又看到了邊上的羅振宇。
“你是誰啊?長得矮了點不過還不錯麽?小弟弟叫什麽名字?幹什麽的?喜歡姐姐類型的女人麽?”危麗随口笑道。
羅振宇眼睛都直了:“你好……我叫羅振宇,在市規劃局工作……”
“嗯,不錯麽……要不要和姐姐我約會一下啊,雖然我比你大,不過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挺好的。”
羅振宇這小子臉居然都紅了。
我和趙志剛相互看了一樣:難道有門?
“恩恩好!加個微信!”危麗笑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來好不好?”趙志剛皺着眉頭說道。
“好啊,要是老娘我嫁不出去志剛你收了我啊?”
“好好好……你們繼續……”
鬼扯了一會兒之後,危麗心滿意足的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一邊的羅振宇一臉紅。
“危麗法醫,三具屍體你檢查過了吧?你有什麽想法呢?”趙志剛看着危麗問道。
“在我看來沒什麽特别的:三個都是物理性窒息,上吊的時間都差不多。彼此的時間間隔肯定不會超過5分鍾,這位大媽應該是最先死的,兩個年輕的多堅持了十幾秒的樣子。其中那個男孩内褲上有精ye……”
“怎麽會這樣?”羅振宇不解的問道。
“在上吊自殺中男性很多都會發生這種情況:因爲下半身的肌肉放松,所以流出了尿液糞便還有這些東西都很正常,所以以後你們要是想上吊的話,最好記得把屎尿拉幹淨,最好再打個手槍什麽的,能死的幹淨一點知道麽?也省的我們這些法醫費工夫還要去擦……”
三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和趙志剛還好:對于危麗的這種風格早就适應了,羅振宇就不行了:一臉的驚訝和惶恐,還有一些些害羞。
“其中唯一有點問題的是那個女孩。”危麗指着女孩。也就是張咪的屍體說道。
張咪今年19歲,身高大概1米62,體重50公斤。算是比較正常的身材,那張臉已經不太好評價:因爲上吊已經完全變形了,别的情況似乎沒什麽特别的。
“有什麽問題呢?”我看着危麗問道。
“首先是這個女孩穿着有些奇怪。”危麗指着一個垃圾桶一樣的東西說道:“屍體送到這裏來的時候我們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她穿着紅色内衣,外面是紅色裙子,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發卡。而且還塗着紅色的手指甲和腳趾甲……總的來說,她身上全是紅的。”
紅色!
一聽這個我就皺眉頭。
死亡的時候穿着紅色是最忌諱的:因爲紅色容易吸引生氣進入屍體内部聚集,從而形成鬼魂,所以紅衣容易變鬼是真事,不是傳說。
而這種由裏到外全是鬼那算什麽?
“然後是的問題是:這個女孩脖子上的勒痕很奇怪:按照她的體重和皮膚的情況,肌肉的情況:勒痕應該不會那麽深入那麽嚴重才對。可是這個女孩脖子上的勒痕卻非常的深,幾乎和她90公斤的母親差不多,這種勒痕完全不對頭。”危麗搖頭說道。
“但是這種事情在法醫學上沒有什麽特殊的鑒定辦法,并且這一點也确實是因人而異的,所以我雖然懷疑,但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看着趙志剛問道:“現場有什麽遺留下來的特殊物品麽?”
趙志剛想了想說道:“現場遺留下來的東西很亂,一會兒你去現場看看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還有什麽不對嗎?”
“還有就是那個男孩了,不過他的屍體我倒是沒有發現什麽不自然的地方。”危麗搖搖頭指着最後一具:也就是張柏的屍體說道。
“這具屍體一切都比較正常。除了那東西有點出奇的大……别那麽看着我我看這種東西看多了,另外就是這小子長得蠻帥的,有點韓國花樣美男的感覺,身材也很不錯肌肉很有型,同時……”
“好了好了危麗,您就收了神通吧,再漂亮再甩也是一具屍體了好不好?”我苦笑道。
“陳水一你真是的都不給我一點發揮的空間……你到底什麽時候我和去約會啊?”危麗不滿的說道。
“小羅……交給你了……志剛我們去現場吧?”我看着趙志剛說道,趙志剛立刻猛點頭。
“和兩個搞基的似的,真惡心……”危麗撇撇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