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吃的,放心吧。”我呵呵笑道。
過不了多久,阿城和于姐也來了,整個辦公室叽叽喳喳的炒成了一團。
一邊做飯,我一邊留意着遊紫萱的反應。
她被拉來之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一尊木偶,但是我能觀察到她并不是什麽反應都沒有:對于幾個人聊天的時候有人說話聲音變高她就會有一些輕微的擡頭、扭動身體之類的反應,并不是一直都沒有動作的。
她現在應該是更加的清醒了,隻是對外界的反應能力還是很弱而已。
我做了四個菜直接端到了飯桌上:四個很簡單的菜:糖醋裏脊、炒青菜、紅燒肉、素菜湯。
考量一個廚師水平的,并不是讓這個廚師去燒什麽大菜,而是讓他燒最多見的。最平常的菜肴,隻有這些最平常的東西,才是最考驗一個廚師水平的。
把菜端上去之後,危麗和孫萌拉着遊紫萱走上了餐桌,于娟在聊天中也大概知道了是什麽情況,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遊紫萱到底會有什麽反應。
遊紫萱有些木然的在兩個人的拉扯下走上了餐桌。
聞着一桌子菜發出的香氣的時候,我們幾乎能看的出來:她的脊背突然挺直了,整個人向前略微傾斜了一點點,鼻子上有了一些粗重的吸氣聲。
食物是一個人最原始的欲望之一,對一個人能起到不可估量的激勵作用和維持作用:據說在潛艇上服役的官兵非常的危險和辛苦:每次出海都要留下遺書,一旦鑽進海底很可能就是整整一個月不在上浮,人在潛艇幽閉的環境下容易引發各種各樣的問題,更會造成士氣的跌落,而在這種情況下維持士氣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一定要保持最充足,最好的食物供應。
遊紫萱估計和冷彤一樣,很久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當食物的誘人香氣沖擊起了她的鼻腔的時候,她也一樣和别的人沒有任何區别:就算是神經變得越來越遲鈍,這種最原始的欲望神經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然後,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遊紫萱的臉。
遊紫萱從最開始神色就一直木然,好像一個玩偶又好像一尊雕塑一般,香氣撲鼻之後,那張臉好像堅冰開始慢慢的融化一般,越來越鮮活:眼睛越睜越大。嘴也開始漸漸的顫抖,呼吸開始加重,那張臉的臉色都開始漸漸的紅潤了起來。
終于。我們聽到了遊紫萱的喉嚨發出一聲響聲:那是吞了一大口口水的聲音。
邊上的危麗直接遞了一雙筷子給遊紫萱。
“想吃就好好吃吧,今天是特地給你燒的呢!”
遊紫萱捏住了筷子,然後點了點頭:她的眼睛已經紅了。
大家紛紛開吃。
因爲來的人很多,其中還有孫萌這種食量和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大胃王,所以我每一道菜都是雙份,數量很足,大家也不怕幾下被搶光了,吃的非常嗨。
吃飯這種事情,最好就是很多人都在一起吃。人越多吃起來就越香,一大桌子人圍着吃飯的感覺是無以倫比的,看着四周的美女沒在美食的誘惑之下紛紛原形畢露,我有一種好笑的感覺。
孫萌還是最能吃的吃貨,整個飯桌上她恨不得兩隻手拿着兩雙筷子一起夾菜,于姐作爲大姐開始還保持着一些矜持。但是發現孫萌吃菜的速度至少比自己快三倍之後,于姐感覺吃大虧了,也開始不顧形象的到處亂抓。
法醫危麗一開始隻是吃素菜。但是看着幾個吃貨不斷的向着肉菜進攻,她也受不了了:吃了一塊糖醋裏脊之後,她立刻把自己不吃葷菜這件事忘到了爪哇國去。一雙筷子猶如手術刀一般的精準,向着最肥的紅燒肉下手。
而遊紫萱呢,最開始還吃的比較慢。後來開始越來越開:那些食物就好像藥劑一樣遊紫萱越來越清醒,眼神都開始變得銳利的,速度也猶如踩着油門沖刺的汽車一般越來越快,到了最後,那速度已經快和孫萌差不多了。
看看情況差不多我抓住了遊紫萱繼續吃東西的手。
“你應該是很久沒有吃過那麽葷腥油膩的東西了:這樣吃下去對你的腸胃和整個人都不好:先喝點橙汁,我帶你出去散散步好嗎?”
遊紫萱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你們繼續吃。”
大家點了點頭,孫萌塞滿了一嘴的吃的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對着口型對她說道:“有些話我想單獨和她說說。你可以跟過來。”
孫萌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又一頭紮進了飯桌裏。雖然她什麽話也沒說,但是那感覺就像是給我說:“現在任何事情都不準打攪本小姐吃飯!”
我拉着遊紫萱的手,走出了家門。
上次我悄悄跟着冷彤。結果折騰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這次我在身上帶了不少東西以備不時之需,然後拉起遊紫萱沿着街向前走去。
現在是晚上。但是因爲是夏天所以天還沒完全黑,帶着遊紫萱走了兩個路口了,遊紫萱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跟在我身邊走着。
“這段時間過的不太好吧?”我帶着遊紫萱走到了一個公園附近,這裏附近有個學校,一隊大概是剛剛下了晚自習的高中學生蹦蹦跳跳的從我們的身邊走過。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遊紫萱總算是開口了。
“那麽我來問。你來說是或者不是就好了,可以麽?”我笑道。
遊紫萱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我拉着她進了公園,找了一個公園的長椅坐了下來,然後看着遊紫萱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遊紫萱點了點頭:“知道:陳水一,也叫陳真,風水先生,另外我還知道:你是魔,不是人。”
“明白了。能給我說說你的經曆麽?到底是誰給你吃的藥?誰讓你拍攝那段視頻的?”我點頭問道。
“吳全真。”遊紫萱立刻回答道。
“謝謝你的飯,你的問題肯定很多,但是我其實不是危麗法醫說的那樣神經系統麻痹了,我隻是有時候有些恍惚罷了,我先回答你幾個問題好了。”遊紫萱坐在長椅上,想了想說道。
“首先,那種藥物是吳全真給我的,那種白色的樹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吳全真也沒有說過來曆,上面結出來的果實可以吃吃了之後會給人任何藥物都代替不了的那種感覺,吳全真最喜歡吃了這種東西和我做。”
“那種藥聽說是用血液澆灌的?”我皺着眉頭問道。
“是的,但是用量很少:大概每個星期100毫升就可以了,每個星期結果一次,每次大概十幾顆的樣子。現在我不知道在哪裏去了。”
“這段時間你到底在什麽地方?”我繼續問道。
“在天中水閣的三樓一個房間裏,你明白了麽?”遊紫萱看着我問道。
“……蘇雨彤到底是什麽?”我緩緩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和你一樣:是魔。”蘇雨彤緩緩的說道。
“你們到底是一些什麽我不清楚,但是蘇雨彤也沒有明确的告訴過我,但是……我恨她!”
“爲什麽?”我不解的問道:“難道是因爲金大寶?”
“金大寶?他就是個垃圾,而且還是個惡心的垃圾,我和他的關系你很清楚,我隻不過是……”
“隻不過是肉體和金錢的關系對吧?”我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