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這家夥,說實在話你的情況讓我很吃驚:面對屍體你連一絲一毫的害怕都沒有,至少我沒看出來,不是警察卻對破案如此的着迷,這麽惡心的屍體你看着也毫無感覺,膽色不錯,還是個風水先生,腦子也很靈光,從你衣着看來你經濟實力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你這人看着雖然不是特别帥,但是卻很有魅力……這樣的男人不是很多女人都想要的嗎?”危麗笑道。
“危麗法醫,說實在的您各方面都是相當不錯的女孩,怎麽會這樣渴望找男朋友呢?怎麽你都應該是有一大堆男人争着約你才對啊?”我不解的說道。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大概從來不懂我們這些女法醫有多難嫁了吧?”危麗無奈的苦笑道:“給你說幾件發生在女法醫身上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女法醫甲,發現老公出軌之後,帶着一把解剖刀,在家裏捅了自己老公42刀,沒有一刀在要害上,讓他老公痛不欲生了好幾天,最關鍵的是用非常熟練的方式把他老公給閹割了。”
“女法醫乙,工作習慣有些不好,總是把一些實驗室的型材放在自己口袋裏,他老公在自己老婆的口袋裏找到過人的手指頭,在她老婆的抽屜裏發現幾個腳趾頭,有一次居然在老婆的手包裏發現兩個睾丸,實在受不了的男人直接離婚。”
“女法醫丙,和自己男朋友第一次開房的時候對自己男朋友的尺寸非常不滿意,開口就是:我昨天解刨的一具屍體那東西沒勃起的狀态都比你勃起之後大……結果不言而喻……”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了。”我趕緊叫危麗打住:“您再這麽下去我先要瘋了!”
“現在你明白了吧?好了,答應還是不答應?”
孫萌一臉好奇的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硬着頭皮說道:“但是解剖屍體會不會造成什麽麻煩?”
“能有什麽麻煩?”聽到我答應了,危麗很高興的說道:“家屬已經簽署了處理意見書,因爲他們知道屍體是高空墜落的,形象肯定已經很難看了,所以也不敢再看屍體了,可以讓我們警方直接火化之後把骨灰交給他們,也就是說:屍體現在可以随意解剖了,沒人會來查找的,所以我才能帶着你來。”
無語……
“好了,準備要那一塊,我切給你就是了。”危麗舉起解剖刀笑道,活像個賣豬肉的。
“我想檢查一下屍體的胸腔和腹腔内部到底有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另外危麗法醫你能不能幫我……”
“都說可以和我約會了還叫我危麗法醫?叫我麗或者是小麗!”危麗不滿的說道。
咽了一口口水,我隻好苦笑:“好吧小……麗,你能幫我看看麽?”
“沒問題!水一!”
危麗對着我燦爛的一笑,耳旁是寒光閃閃的解剖刀……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對于自己專業的事情,危麗立刻正經了起來。
“高空跌落,從20樓,也就是55-60米以上的地方摔下來,還砸在了硬水泥地上,據說當時水泥地都被砸了一個三十多厘米的坑洞出來,再加上死者身材高大體重高達85公斤以上,更加加劇了屍體的毀傷程度:身體用左邊着地,在左邊的器官:左肺、心髒、脾髒、胃部幾乎都已經被完全砸碎成了散豆花,而另外一邊的雖然沒有成豆腐腦,也基本差不多了,所有的器官殘骸都擠在一起,這種情況下屍體的胸腔和腹腔内部基本上就像是放進去了一個攪蛋器攪拌了一下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我們就切開來看看有什麽可以辨認的東西好了。”
說罷,危麗開始拿着手術刀,開始切割屍體。
因爲是高空墜落,所以汪曉寒的屍體完全就是一灘爛肉,并且表面皮膚全是一個個的出血點,讓皮膚全部都成了暗紅色,看起來倒是很像一塊烤好的牛排……
危麗從屍體還保持完整的右邊胸口切開,剛剛一切開皮肉就崩了兩個什麽東西出來把邊上本來就一驚一乍的孫萌給吓的跳了起來。
“壓斷的肋骨,不要擔心。”危麗解釋道。
“肋骨?”孫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心驚肉跳的問道。
“因爲一直被屍體壓着,所以彈出來了罷了,這個沒啥奇怪的。”
危麗的手術刀猶如切割牛肉的牛排刀一般,一會兒就在屍體上切割出來一個長達30公分長的口子,讓後輕輕一挑,就有一大堆紅紅黑黑的東西從切口裏滾落了出來。
“這個看着像是豬肝的東西就是肝髒,和豬的其實差不多;這個是脾髒,已經成了一層紙了;這個看起來像是皮袋子的東西是胃,而這個好像漏氣的氣球一樣的東西是肺部;這個……不用介紹了吧?”危麗拿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多邊形看着我問道。
“心髒。”我面無表情的說道,邊上的孫萌幹脆不敢看了,直接藏在了我背後。
“現在看來沒什麽特别的東西啊?危麗翻了翻後搖搖頭說道。
“你再看看腹腔。”我點頭說道。
危麗把切口繼續伸長,一直切到了腹股溝的地方,這下子翻出來的全是一節一節的腸子,這東西似乎還沒有摔爛,隻是看起來更加讓人惡心。
就在危麗把腸子拖出來反反複複的看的時候,突然皺着眉頭說道:“這是什麽?”
我還沒在一大堆血肉模糊的東西裏看清楚,危麗已經從邊上掏了一個鑷子,夾住了一個冒着小頭的東西,慢慢的拽出了腹腔。
随着她的動作,我感覺好像是拉出了一串花椒?
那是一根血肉模糊的肉絲一樣的東西,上面挂着一串串的晶瑩剔透的,好像花椒一樣的小圓粒,大概有十幾顆的樣子,看着就像是一串花椒。
但是人的腹腔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這是結締組織?不對啊?難道這小子長了癌瘤?也不像……”危麗反反複複的看着那東西,沒看懂到底是什麽。
“您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嗎?”我也看着那東西不解的問道。
“等等……”危麗放心那東西,雙眼看着我不斷的在眨眼,似乎在仔細的思考着什麽。
“我沒見過這東西,但是我見過一個醫療筆記中曾經出現過這個東西。”危麗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腦袋說道。
“誰的筆記裏見過?”
“我的師傅陳成:也就是剛剛自焚而死的老法醫!”危麗看着我說道。
老法醫?
“你見過你師傅有記載過這東西?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我隻是在學習師傅以前的解剖記錄中,見過師傅也在一些屍體體内找到過這東西,但是師傅也不知道是什麽,那大概都是20多年前的解剖記錄了,當時的條件有限隻有一張照片,現在也已經早就發黃了,看不出具體情況,但是我可以肯定,就是這種東西!”
老法醫曾經在别的屍體裏發現過這種東西?
“那麽後來的呢?你師傅解剖過很多屍體吧?”
“後來我閱讀師父的解剖記錄中再也沒有發現過這種東西了,不過……”想到這裏,危麗似乎也有些不明白。
“讓我整理一下思路,你們别和我說話。”危麗看了我一樣,開始麻利的解剖屍體别的部分。
看着她的手術刀上下紛飛的繼續解剖屍體,我有點無語的看着危麗半天,忍不住問道:“您不是要整理一下思路麽?怎麽還在幹活啊?”
“一别切割屍體一邊整理思路是我的習慣,别打攪我……”
我勒個去,您整理個思路有多少屍體要遭殃啊?
終于,在危麗把屍體腹腔和胸腔都清理的差不多,看起來汪曉寒和半扇豬肉差不多了之後,危麗才停下手中的活,用一種有些無奈的眼神看着我說道。
“我們出去吧,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說。”
收拾完了屍體,我們三個人離開了停屍房:孫萌差不多是我抱出去的。
走到了外面的法醫辦公室,危麗給我們三個人都做了嚴格的消毒之後,我們來到了辦公室邊上的一個小房間,看樣子是個法醫們開會的小會議室一類的地方。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和這房間相對的另外一件房間門口有燒灼的痕迹還貼着封條,看着我的目光,危麗點點頭:“那個就是師傅的房間。”
我點點頭,看了看那個貼着封條的辦公室,不再多說什麽了。
來到小會議室,我們三個坐下之後,危麗給我們倒茶,然後把剛才切出來的那一串‘小花椒’,放在了桌子上。
現在這東西已經被危麗洗幹淨了,成爲了完全的白色,看起來像是一些神經和血管連接着這些小顆粒,這些小顆粒有的大有的小,洗幹淨之後外貌全是白色的,看起來确實有些像是癌瘤或者是某種結締組織。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你的師傅怎麽說的?”
“師傅的記錄中最開始沒有這東西的名字,隻是記錄了這種東西的特點。”危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