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個賊


就這樣和新哥相安無事的呆了六天,整個過程就是新哥不說話,我一定不出聲。其實第一天的那個晚上我心裏還在挂念着警察什麽時候把我丢進大号去,到了那邊還會不會挨打。可是警察也一直沒提這事,新哥也沒跟警察提這事。我正搭拉着腦袋的候新哥說話了:“小子,呆了六天了,你多大了?什麽名字?幹什麽的?”

“我叫陳浩,十六歲馬上就要十七了,就在飯店給别人傳菜!”

“十六歲不讀書就幹活了?你家裏是沒人了還是窮啊?”

“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你小子被人冤枉進了局子這輩子估計都得背着這名聲了,有沒有想過将來出去靠什麽過活?”

“不知道!現在就想什麽時候能出去!”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有沒有去處呀?”

“不知道,先出去再說,出去了先去租的房子裏好好睡一覺。别的再看吧!”

“你小子估計就這兩天就會被放出去了。”

我一聽快要被放出去了整個人一下就又活力了。心也放下了。“真的。新哥,你從哪知道的消息?”

“傻小子,嚴打一般也就一個星期的事。你來的前幾天就開始嚴打了,你現在進來也有六天了。等警察同志們的嚴打行動總結工作結束你們這些因爲小事進來的人肯定是最先放出去的。”

“新哥,承你吉言!等你出去來我上班的地方來吃飯,我請客!”

“小子不錯嘛,一聽說能出去整個人就活了!早知道這樣我早跟你說得了。整個一悶葫蘆跟我呆了六天,把我都給悶壞了!”

“新哥,我怕啊!萬一真的要坐牢,我将來可怎麽辦呀?”

“你小子放心,哥說你這兩天出去就是這兩天出去!另外有個事找你幫忙,不是大事,不是壞事。行不?”

“……”我這下不敢答應了。警察都是害人,别說一個在坐牢的人了。

“行不行也說句話呀!不出聲什麽意思?”

“我這人笨,膽子又小,我擔心給你把事情辦砸了!”

“不是什麽大事,去個地方,傳個話就好了。”

“真的隻是傳個話?”

“打個電話告訴别人一句話,别人能知道你是誰?這麽點事還能坑害了你?”新哥看來很不耐煩了。

“行。出去我先給你傳話!”新哥報了個電話号碼,接着交代了一句話。後來就要我背電話号碼,不停的重複那句話!确定我記下來以後就沒有說話了。隻是每到吃飯前,他就要我再背電話号碼和重複那句話。另外再也沒有别的事了!

第二天上午,警察來了,真的是放我出去的。臨出去的時候新哥說話了“小子,記住啊。咱們這片隻有這麽大點,你要是忘記了我将來會讓你記住的!”我隻是點點頭就跟着警察出了小号!接下來辦完手續我就真正的離開了看守所!

走在大街上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公共電話按新哥的要求傳了話。那邊問我是誰,我什麽都不敢說隻敢說是新哥交代的。然後我就回家了。我本以爲我和新哥不會再有交集了。

回到家,幾天沒回來家裏的家具上都是灰,我隻是簡單的沖了個澡就睡覺了。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這一覺睡得安穩塌實,這輩子從來沒有睡得這麽舒服過。這一覺直接誰到天亮才起床。起床以後看了下時間,該去上班了。家裏的衛生都沒有打掃就出門了。和以前一樣來到上班的飯店,剛剛開始做事,老闆就找我了。“小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小浩啊,警察前幾天來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老闆平靜的說着。

“不是的,老闆,我是被冤枉的。請你千萬要相信我呀!”相對于老闆的平靜我激動了。這不隻是關乎名節,更重要的是關乎我的飯碗。

“不要激動。我在我這裏的表現我知道,我相信你不會是那樣的人。這其中應該有些誤會。”老闆安慰着我,我聽了老闆的話也平靜了下來。我安靜的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向老闆叙述了一次。老闆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我安心工作,就和以前一樣。我出了辦公室繼續做事。我天真的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根本和新哥說的不一樣。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想到新哥說的那些話。

生活恢複了平靜,我和以前一樣。早上來飯店上班,晚上回家睡覺。一切還和以前一樣。直到五天後的那個上午。當時我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同事的談話。

“阿林,我的錢包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啊?”

“啊!錢包不見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呀。你放哪裏了啊?不會被人偷了吧?”

“我平時都是放在員工休息室的櫃子裏。剛剛我準備從送菜的老闆那裏買點東西才發現錢包不見了。”

“該不會真被人偷了吧!”

“你是說陳浩?”

“不是他還能有誰啊,上次可是被警察抓進去關了好些天呢。”

“可是現在也沒看到錢包在他那裏呀。現在隻能找找了呀。”

“嘎吱!”我把門推開,拉上他們兩個一起走到老闆辦公室。

“老闆,他們兩說我偷了錢包。我需要你幫我證明并且澄清一下!”“什麽?”老闆詫異的擡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憑什麽說小浩偷東西?”

“沒有呀,老闆。隻是我的錢包不見了。我們隻是瞎猜而已”

“這小子真的因爲偷東西被警察抓過啊。不是他還能是誰!”

老闆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你的錢包是在哪裏丢的?如果确定是在上班以後丢的,店裏都裝了監控的,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來到店裏以後還從錢包裏拿錢來吃的早餐,我确定的錢包在員工休息室丢的。”

“哦?爲了保護員工的隐私員工休息室并沒有裝監控!”

上一次被人冤枉,因爲冤枉的人是警察,而且人贓俱在無法辯駁。而這次東西肯定不在我身上,我怎麽可能再被人冤枉呢。

當時我就憤怒了:“不用再說了。我自己來證明我的清白!”一邊說我就一邊脫衣服!

事實證明錢包不是我偷的。我自己也知道,我不能再留在這裏工作了。

老闆很理解我,在結薪水的時候他多付給我了我一個月的薪水,他是好人。

離開飯店,我茫然的走在路上。現在招工,老闆都會去查信用檔案,我的檔案上有個這樣的污點,誰會請我呢?我還能找到正當的工作嗎?我将來怎麽辦,靠什麽過活?難道我真的去做小偷嗎?胡思亂想中我回到了住處。因爲我已經失去了工作,可能将來都找不到工作,這個地方已經不再是我的家了。美美的吃了飯,好好的洗了澡,我打通了房東的電話,告訴他我要退房,月底就走。然後我就躺在床上睡覺了。可是怎麽都睡不着,翻來覆去一整晚。到了天亮都沒有睡着。我想起了老陳頭說的,不到活不下去,不要靠手藝吃飯。我現在已經活不下去了。我必須靠手藝吃飯了!想到這裏,我竟然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塌實,第一是因爲心裏有事睡不下去了,第二是因爲從小到大沒偷過别人東西,自己心裏忐忑不安。第三就是陳老頭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可惡的陳老頭,我都這樣了,你還來煩我!大概睡了三個小時我就起床了。起床第一件事我就是回憶以前陳老頭教我的東西,同時按照陳老頭叫我的方法練習自己的手藝。怎麽說也有幾年沒有練過了。練習到了晚上,才把自己的手藝練到以前陳老頭在的時候的七八成的樣子。但是這樣也足夠了。吃過晚飯我就出門了,因爲我要去偷第一件東西,到底是什麽,我不知道。反正我就這樣出門了。

來到人頭湧動的廣場,我的心依然跳得很快,我雖然已經克服了自己的内心,但是我還是無法克制我的身體。我到處查看着,想找一個合适的目标。但是我總覺得這些在防備着我,我一直無法下手。突然音樂聲響起,人們也開始起哄。原來是廣場的音樂噴泉開始噴水了,同時音樂聲也随之響起。看着噴泉随着音樂此起彼伏我開始平靜了,我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發現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音樂噴泉上,再沒有人能給我一種在防備的感覺,我知道,我已經進入狀态了。我要出手了。

來個一個穿着打扮時髦的中年女性身邊,我出手了。我的手如同閃電一般從她的身上拿走了一個東西。我也沒有看是什麽。就放進了我的口袋,我繼續向下一個目标走去。就這樣我幾乎是不停的出手,很快我的口袋都快裝不下了。我該回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個賊了。我不再是個純潔善良的人,我隻是一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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