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凡深深吸一口香煙,緩緩吐出煙圈:“我覺得他們是還沒有确定,所謂的聖物究竟在哪裏。那次調查局的試探,肯定讓他們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全力進攻隻有一次機會,所以自然會十分慎重。”
“隻有一次全力進攻的機會?這個怎麽說?”
楊玲珑不明白,緊了緊身上的浴巾,詢問說道。
“這種大範圍拼鬥死傷不會少,一次過後,暫且不論他們還殘留多少力量,夠不夠發動下一次攻擊,單單造成的大規模平民死傷便會用大義逼迫東方靈異界人士不得不來,徹底清掃京都。”
楊玲珑有些迷茫,說道:“凡哥,你不是說東方靈異界人士不會來麽?什麽叫做迫于大義不得不來?”
楊一凡嘿嘿一笑,譏諷的說道:“那些人呐,全部是屬牛的,打得輕了,不疼不癢毫不在乎,但是一旦打重了,自家子弟或者親朋好友死在戰鬥裏面,還有普通平民的大量死亡造成華國不穩,怨聲載道,鬼怪橫行,整個陰陽秩序徹底紊亂,才會将他們徹底激怒,導緻華國也會和他們不死不休。”
“真夠操他麽蛋的!這些人怎麽都這種思想?将威脅消滅在萌芽不好麽?”
楊玲珑忍不住爆了粗口,義憤的說道。
楊一凡伸了個懶腰,譏諷的說道:“他們如果都有你這種心态就好喽!而且現階段的法律,不也是沒有實證的威脅不作數,無罪不起訴的麽?提起來就煩心,我已經和熟識的一些人聯系了,他們答應盡快趕過來。”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現在的局面是這樣的,血族丢失了聖物,被某些人帶來京都,交給調查局。所以血族和他們的盟友們大舉趕來京都潛伏搜索,伺機搶回。雖然不知道這個聖物有什麽用,但是調查局拒不承認,當然更不會說具體藏在哪裏。承受威脅的,還是那些普通平民。炸藥已經填充完了,就看什麽時候炸,在哪裏炸了。”
楊一凡最後總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接着說道:“黑暗勢力潛伏定然分散嚴密,一舉圍殲并不可能。我已經打電話給夏桀,讓他帶頭給調查局施壓,詢問聖物藏在哪裏之後,放出風聲進行設伏。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把聖物帶出京都,最好藏在荒無人煙的基地内。情況就是這樣,而我們,也不能閑着,趁着還沒爆發,一邊剪除那些作亂的黑暗勢力人員,一邊找機會接觸一下他們的首腦,聯合夏桀施壓調查局,看看能否盡量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楊玲珑也有些無奈,撇了撇嘴:“也隻能如此了!”
楊一凡歎了口氣,轉身看向天邊的一抹魚肚白,擔憂的說道:“我就怕,這些黑暗勢力,會瘋狂到用全城平民的性命來公開威脅調查局後面的國家妥協啊!調查局,不敢做出并且承擔這樣的事!那麽,背後的國家,會怎麽做?他們的傷亡底線,在哪裏?”
“平衡陰陽,讓陰陽互生并且不會互相影響存在,這才是我們清道夫獵鬼人的職責,我們必須站在處于弱勢的普通人一邊。可是我們并非神靈,隻是一些比普通人知道的多,手段要多,能力要強大一些的人類而已!所以,我們的責任,也要大得多,沉重的多!”
……
午夜,淅淅瀝瀝的春雨開始滋潤起春天的京都,濛濛細雨澆沉了白天的喧嘩,帶來午夜的靜谧。寬闊的街道上偶爾會開過去幾輛閃着燈光的出租車,兩旁的路燈透過雨絲,散發着柔和的光澤。
街角的垃圾桶如同站崗放哨的衛兵,正對着街道對面,位于二層,已經熄燈但是依舊有人小心翼翼觀察着附近,視線所透過的窗口。
他是衆多隸屬于國家靈異調查局的探子,作用很明顯,時刻關注着附近的一舉一動,第時間把情報通過固定頻道傳送回局裏。局裏自有專業的龐大團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處理京都各個角落信息。
街頭的路燈閃了一下,不過這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低下頭在旁邊的紙上記錄下時間點,他再次擡頭,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片區域的點點動靜。
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渾身寒毛猛地豎了起來,出色的神經反射指揮着他立刻向後仰倒,砸在了身後的柔軟床上。随即他立刻起身站了起來,目光随之朝向黑影閃掠的方向追去。
一隻純黑色的野貓在玻璃前的窗台上無聲無息的閃了過去,站在窗台前不遠處的欄杆上,扭頭回望,碧綠詭異的雙瞳正正對直了他的雙目。龇着牙無聲叫喚一聲,黑貓縱身一躍,跳下窗台,消失在春雨之中。
他低聲咒罵了一聲,被黑貓吓得不輕的神經恢複一下,重新坐在了床邊,透過窗戶看着窗外。
一對蒼白的手掌,在床下無聲的伸了出來。胳膊越來越長,随後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出現在手臂後方。如同沒毛的雞蛋一樣的頭顱上布滿黑線裂紋,密密麻麻的針腳仿佛是被縫合而成。
沿着他的側面,那雙蒼白的手掌緩緩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專注的盯着窗外的他并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由于屋内很黑,所以在玻璃上也沒有出現絲毫的反光,讓他發現身後的樣子。
然後,他倒了下去。雙目瞪得極大的,瞳孔内出現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在低頭俯視着他。眼角兩鮮血滑落,仿佛在控訴着什麽,他嘴巴越長越大,漸漸超過了所能承受的距離,裂紋在嘴角顯現并緩緩攀升至耳根位置。
潔白的床單不再潔白,而是染上了鮮豔的顔色。
……
嘭!
一隻穿着高筒皮靴的大腳在春雨之中踩在了窗台之上,随後縱身跳躍而下,兩隻帶着皮手套的有力手掌扒在窗台之上,止住落下的身體。
一張有些清瘦,面容普通但是十分堅毅,透着冷意的臉龐出現在窗戶前。屋内漆黑,無法視物,但是卻不能阻攔住他的目光。有些同情,有些不忍,最後便是暴怒。
窗内的屍體下巴和腦袋分離,現狀慘不忍睹。無面邪靈已經消失不見,隻留着隔着窗戶還能聞得到的刺鼻血腥。
松開雙手,楊一凡雙腿微躬,穩穩的站在雨水之中,濺起兩朵水花。分辨了一下位置,他雙腿發力,踏破平靜的街道水面,朝着不遠處的一個小巷拐角沖了過去。
一道黑影在小巷子口一閃而逝,在楊一凡剛剛跳下窗台的時候便已經鑽了進去。
這個小巷子處于兩棟高樓之間,寬不過三人,不是小路,僅僅是一條很不起眼的小巷子。楊一凡躍過攔路的垃圾桶,毫不停歇,随後一頭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