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玉桶将鬼嬰收了進去,楊一凡踢開腳下的手槍,看着那名幹枯的中年人凝神戒備自己,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龍虎山的人吧?”
雖然很多蠱術通用,但是他用的針蠱和精神病醫院的一模一樣,在楊一凡分辨下氣息一緻,确認出在同一個人手筆。但是龍虎山并非蠱術的門閥。
中年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右手擡起對着楊一凡抖動了一下,不過随後便皺緊了眉頭,收回右手咬破手指,鮮血塗滿整個掌面,對着楊一凡再次遙遙招手。
“你在控制這個?”
楊一凡說着話,右手擡了起來,張開之後掌心趴着一個手指肚大小的毛腿蜘蛛,五顔六色的鮮豔色澤遍布其上,猙獰的嘴鉗不住的開合着,但是八條細長的毛腿卻絲毫不敢移動,振幅極小極快的顫抖着。
中年人臉色立變,緊張的跨前幾步,頭一次開口說道:“你用了什麽手段?怎麽可能控制住我的本命蠱?”
“你來自苗疆哭老一脈?不知道這一脈除了你,還有别人在麽?”
楊一凡想起了一些往事,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哭老一脈?”
中年人聞言大驚,竟然暫時顧不上自己的本命蠱,而是立刻問道。
“唉!哭老一脈單傳,人丁稀少,估計現在僅剩你一個了?你看看這是什麽?”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楊一凡感慨的搖了搖頭,在掌心大蜘蛛正對的拇指指肚之上按了一下,一隻金黃燦燦如同甲殼蟲般的小東西在他皮肉裏面鑽了出來,不過卻沒有鮮血湧出,而是随着甲殼蟲顯露,皮膚立刻愈合一般。
色彩斑斓的大蜘蛛仿佛對這個比它小上太多的甲殼蟲極爲忌憚,毛腳抖動間,嘴鉗始終對着甲殼蟲的方向,不過略微顫抖的毛腳卻出賣了它極爲害怕的真實心情。
“魂蝕蠱?你竟然有這個東西?怪不得我的本命蠱會懼怕到如此程度!”
中年人仿佛立刻失去了對楊一凡的敵視,大步上前,毫無防備的低頭緊緊看着他右掌之中的金黃甲殼蟲,并随之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這是百多年前,哭老一脈的一名老妪,和我座談蠱術數日之後,一時興起,利用了數百種毒物培養而成。不過最後她說這個蠱有傷天和,吞人魂魄,出手太過無情,送給了我。”
楊一凡低聲解說了幾句,聽的中年人不住的點頭。
“老妪乃是家祖。沒想到今日我竟然有幸看見這個失傳了的蠱!這件事祖傳十分清楚,但是沒有說您的具體身份。家祖已經将魂蝕蠱的煉制方法直接銷毀了,并禁止傳人研究煉制此蠱。沒想到您就是我祖上的尊客,此次得罪,實在抱歉了!”
中年人搖了搖頭,幹瘦的臉上充滿了歡欣和歉意,低頭彎腰緻歉。
“沒關系!不過你能夠和我說說,爲什麽要來這抓我麽?還有鳳凰城精神病院内的蠱術,是不是你下的?有何目的和意義呢?”
楊一凡托住中年的雙肩,将他扶起之後,笑呵呵的靠在四個圈車門上,打開車窗拿出香煙和打火機。
“我不知道。鳳凰城内醫院的蠱是我下的,不過僅僅是防禦,并沒有主動攻擊性。這次來抓你也是奉命行事,我現在的身份是軍區的教官,野外生存對于各種毒性動植物分辨的教官!”
中年接過楊一凡遞上來的香煙,點着之後吐出幾個煙圈,無奈的笑着繼續說道:“守着祖傳的蠱術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作惡,隻好發揮自己的專業知識養活自己!”
“嗯,不錯!這個出路不愁吃喝,不過這祖傳的蠱術可不能失傳了!老祖宗的多少好東西,已經消失匿迹的太多了啊!”
楊一凡頗有所感的點了點頭,随後繼續問道:“你知道是奉了誰的命令麽?”
中年人搖了搖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兩件事都是上頭直接下的命令,通過我所在軍區的上司傳達給我的。具體是誰下的命令,這點我不清楚。軍人麽,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隻要是上頭的命令,我都需要無條件服從的!”
頓了頓,中年人接着說道:“不過,我所在的軍區,總司令是楊剛!”
楊一凡聞言一愣。鳳凰城精神病院的事情,楊剛無論有沒有關系,楊一凡目前沒法查證,但是這次來襲擊他,就算不是楊剛親自下令,楊剛也定然會知情!
楊一凡的目的是去京都救楊玲珑,而楊玲珑的親生父親,對她的關愛深到骨子裏的楊剛,哪怕自己無法動手,也不可能派人來阻止自己啊?還是楊剛已經被國家暫時控制了?或者說是楊剛默認了國家的行動?不過這怎麽可能?
按照規定,軍令一級一級傳達,如果楊剛不是被控制的話,以他國家軍方頂級實權司令的身份,定然有權利向上面提出抗議,并且暫時護住楊玲珑。
不過無論實情如何,楊一凡定然也要盡快趕到京都,救出楊玲珑之後再說。
“呃,”
中年人看着楊一凡陷入沉思,欲言又止,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楊一凡,這個曾經和先祖坐談,但是面相卻這麽年輕的人。
“怎麽了?”
楊一凡搖了搖頭,丢掉暫時想不明白的問題,看着中年人問道。
“我知道這些小夥子全是被你揍昏過去了,沒有大礙。但是那二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妙啊?您看是不是高擡貴手?”
中年人苦笑着指了指渾身烏黑,躺在越野車前頭的被鬼嬰所傷,身受屍毒的兩名墨鏡男。他蠱術出色,但是對于屍毒卻沒什麽研究,既然和楊一凡有着一些關系,那麽求求情應該不是問題吧?
“哦,忘了!放心吧,他們沒事的!”
楊一凡拍了拍額頭,他現在對國家抱有極大的怒氣,但是對于這些執行命令的軍人卻恨不起來。走到那二人身邊,指尖探出一根晶亮的針形尖頭,低頭在他們手腕傷口處插入攆動了幾下。
縷縷黑血沿着針尖傷口湧了出來,不大一會他們烏黑的身子恢複幹淨,但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暫時失血有點多,回去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
楊一凡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中年人笑了笑,随後将色彩斑斓的大蜘蛛遞還給中年人,接着說道:“我得盡快去京都,這就交給你了?不會難做吧?”
“不會,你走吧,我會如實填寫行動報告的,技不如人上頭也不會爲難我們。”
中年人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又對着楊一凡囑咐說道:“此次行動不僅僅是我們這一隊,後面還有隊伍!雖然我不知道爲何會這樣,但是提醒你幾句,别沿着正規道路前往京都,已經戒嚴了。還有,京郊四号别墅,最近我們部隊内有調動去保護哪裏,很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