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媽媽是一名軍醫,當初我們相知之後結婚,很快便有了玲珑這個孩子。不過當她懷着玲珑的時候,噩夢算是徹底開始了。”
楊剛的目光穿透煙霧,仿佛看到了那段苦痛的時光,眉宇間充滿了惆怅。
“她起先僅僅是遇見一些貓狗的敵意,每次碰見都會被狂吠亂嚎,過後更是整夜整夜的做噩夢,每天都在滿頭大汗之中驚醒過來,卻又想不起究竟做了什麽夢。”
“不過這些事情,在她一次夜晚外出,遇見了一隻黑色烏鴉之後,徹底改變了味道。貓狗等寵物不再狂吠,而是遇見她就躲,如同瘋狂一般,有多遠躲多遠!而夜裏的噩夢,變成了真實的場景。一到夜間,我們家裏大門總會莫名被敲響,打開門卻沒人,而遺留下的,卻是一些動物的屍體。都是些剛死不久,但是渾身卻沒有絲毫血液的屍體!”
楊一凡在聽到黑色烏鴉之後,嘴裏的香煙随着他立刻拉長的吸氣,火紅色煙頭迅速燃燒到底部。伸手将已經吸完僅剩的煙蒂扔在腳下撚了撚,楊一凡把放在桌子上的特供煙拿過來,又續上了一根。
黑色烏鴉?和那個鬼将有沒有關系?好似,之前的鬼将,就是以着烏鴉爲圖騰?
楊剛沒有在乎楊一凡的舉動,抽了一口香煙之後,接着說道:“我把她接到軍區的醫院,在層層護衛下,哪怕門前安裝上攝像頭,但是一到午夜,總會有動物死屍出現在門前,哪怕你死死盯着門口,哪怕有警衛在門前站崗,一睜眼一閉眼之間,動物死屍就會出現!”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後來我實在沒辦法,求到了王彥霖身上。他給了我一塊玉牌,讓我放在玲珑母親身旁。自此以後事情變緩和了不少,但是玲珑母親依舊經常做噩夢。直到玲珑出生,事情才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楊剛歎了口氣,沉默了良久,接着說道:“當我抱着玲珑,站在她母親病床前的時候,看着那些白衣大夫愛莫能助的歎息,我差點發瘋。”
“後來,王彥霖跟我說,玲珑魂魄含煞,不僅克親人,也會被親人所克,命道很差。起先我不信,總是在工作之餘,陪着她。可惜直到她有一天離家出走,被拐賣到偏僻的山村幾年,等到我救回她,看着她皮包骨,險些餓死的時候,才徹底相信。從那時起,爲了她的安全,我幾乎沒有回過家。而她對我,也越來越冷淡起來。”
楊一凡點了點頭,随後搖了搖頭。
“玲珑很争氣,意志也十分堅定,考入警校,成長爲一名刑偵警察。王彥霖跟我說過,獵鬼人行當收徒要求極爲嚴苛,雖然我不知道爲何,你能夠收她爲徒,但是終歸對她可能也不是壞事,雖然危險也會相應增加。但是人生在世區區數十載,能爲國家做事也算不枉此生!所以我不拒絕,隻是希望以後,拜托你能好好照顧玲珑!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楊一凡點了點頭,迎着楊剛的目光,說道:“放心吧,我會的!”
……
午夜的冷風極爲凄厲,楊一凡和楊玲珑默默無聲的行走在鳳凰城内的小巷之中,并沒有提及任何在小屋子内,屬于二人的談話。
繞出軍區大院之後,楊一凡帶着她沿着鳳凰城環城公路,由城西繞道城南,最後由城南巡回市内。整整一夜,雖然陰雲密布,但是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這讓楊一凡松口氣之餘,又深深擔憂,黑雲壓城的原因究竟是什麽?這是他始終沒有查到的原因,哪怕在鳳凰城已經呆了這麽多年。
幾十年前的地震,着實死了不少人,不過那是天災,沒有太多冤魂,作惡的可能性很低,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如果作亂也是地震不久之後就會爆發,而不是拖延到現在。
那就是有惡怨降臨引發的?血線厲鬼?它應該沒有這麽大能力影響整個鳳凰城的啊?
清晨之時,楊一凡和楊玲珑尋了一家尚在開業的早餐包子鋪,随便吃了點。這家小店的小老闆是南方來的,租的小屋,如果不開工的話,房租整整是浪費的,這讓想攢錢給老父治病的他如何忍得。
“唉!如果真的鬧鬼啊,也不會選擇清晨吧!我三點多開工,起床發面做包子,如果真撞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直接求饒呗!據說那些鬼啊怪啊的,也是講理的,應該不會爲難我這個連包子都不摻假的辛苦小老百姓吧?”
三十來歲的老闆戴着白色的廚師帽子,給楊一凡二人上完包子之後,無奈的笑了笑,攤了攤手,回答了楊玲珑的疑問。
“不過今天的生意太差了,你們這算是第一份。原本的熟客,也不知道還來不來!老父親在病床上躺着呢,急等用錢做手術。一毛現在我都舍不得丢掉!”
随着歎了口氣,小老闆搖了搖頭,走回面闆子跟前,開始揉起面來。
楊一凡沒有多說什麽,而吃完飯之後楊玲珑想要多付錢,卻被小老闆死乞白賴的推了回去。
“掙自己的辛苦錢心裏亮堂!多拿别人的一分,這都不得勁!”
小老闆的笑容真誠,看在楊一凡眼裏,對于獵鬼的目的突然又有了一些感悟,維持陰陽平衡,世間安樂,意義就在于此麽?
“還有三天就是大年夜了,可是哪有任何過年的氣氛!”
太陽已經升起,但是并未穿透霧霾灑下太多的光澤,迷蒙的光亮充斥在鳳凰城内。轉過一個小巷,将拐角處一抹陰氣畫在地圖上,楊玲珑擡頭看了看不遠處。
“是啊,三天就過年了!我感覺,它們是不是也在等過年?”
楊一凡突發奇想,然後覺得愈來愈靠譜,不禁有些高興起來,接着說道:“玲珑,不眠不休三天能撐住吧?雖然白日間陰氣會逐漸消散,但是在如此霧霾之中,那些有些規模的聚集地還是會存在,咱們能記錄多少記錄多少吧!”
“沒問題!想當年趴雪窩逮一名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案,好幾天沒睡過一點覺都能撐過來!”
楊玲珑點了點頭,不過她話音剛落,在不遠處的迷霧之中緩緩走過來幾個身影。帶頭的那個是光頭,二十多歲,一道橫疤在臉蛋上滑下,給他原本兇狠的臉龐更是添加了一些猙獰。冷風呼嘯,而帶頭的那個穿着小背心,嘴裏叼着香煙,罵罵咧咧的向前走着,身後跟着幾個黃毛綠毛的小弟,圍攏押着兩個人影,嘻嘻哈哈跟着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