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黑壓壓,如同将要暴雨的前夕。臨近新年,但是整個鳳凰城卻已經沒有了那種辭舊歲的歡欣,而是死氣沉沉。整個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除了一些不得不外出的居民,不過也都是蒙的嚴嚴實實,步履匆匆。
寬闊的街道,偶爾冷風呼嘯而過,吹起垃圾碎紙片,如果不是四周的居民樓内燈光閃亮十足,整個鳳凰城就和末日之中的鬼城一樣,絲毫沒有任何生氣。
楊一凡和楊玲珑并肩走在街道上,心情更加沉重。楊一凡還好些,而楊玲珑開始想象一下,如果真的鳳凰城成了死城鬼域,就如同現在空曠的街道,那是何等樣的場景?
“凡哥,突然我有點明白了你所說黑雲壓城的後果了!”
楊玲珑緊了緊圍巾,小聲的說着話,仿佛再大點聲,就能夠驚醒不知道蟄伏在哪裏的那些鬼邪。
“這隻是開胃菜!等到真正爆發的時候,那才是恐怖!滿天鬼邪亂飛,群魔亂舞,視人命如草芥!比那些電視劇裏面的喪屍屠城,要真實的多,也寒冷的多!畢竟,相對那些有形有質的喪屍來說,鬼邪臨近你沒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楊一凡扣在帽子下紅潤的臉蛋被冷風吹拂泛白,不禁再次扣了扣帽子。
“咱也别閑着,一邊走一邊把沿途的景象畫在地圖上,萬一王彥霖那些手下不靠譜,咱們也得留一手!”擺渡一吓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楊玲珑點了點頭,兩人不時的繞着弧線,鑽過小巷,向着城西的軍區大院前進。按照楊一凡的經驗,越是寬闊的大道,有陰邪的可能越小,相反那些少有人過,甚至是臭水溝子或者垃圾站的地方,才越容易滋生。所以原本直行的大路,愣是被二人走成了彎彎曲曲的小道。
等到趕到城西軍區大院的時候,楊一凡看着手中地圖這條線路上密密麻麻或深或淺的标記,眉頭鎖的越來越緊。
“這個黑雲壓城太慘烈了!”
楊玲珑咂了砸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在古籍之中的記載,還有楊一凡的細緻講解下,她明白,越是密集的陰邪聚集地,越代表這塊地方的鬼邪陰氣有多麽沉重,如果爆發有多麽厲害。
“沒辦法,盡力而爲吧!玲珑,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要先跑,千萬别逞強!”
楊一凡合上地圖,無奈的笑了笑,看着楊玲珑說道。
“那你呢?不會又想尋死了吧?”
“怎麽可能!我還沒活夠呢!到時候,咋倆一起跑!沒準我跑得還比你快呢!”
楊一凡堅決的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
城西軍區大院,是在很久之前的戰争時期所建,屬于臨時指揮部的所在。戰争過後并未拆掉,而是始終有着一個班的軍隊在此輪流換防。
門戶比較陳舊,但是并無破損,反倒是有股子硬朗結實的味道。兩名荷槍實彈的軍人筆挺的站在大門兩側,看着楊一凡二人繞過街角面向此處趕來,立刻微微傾斜了背在背上的槍口。
“軍區重地,閑人繞行!”
冷森森的話語攙雜着不容置疑的堅決,迎着黑洞洞的槍口,楊一凡沒有絲毫動容。
“應王彥霖邀請,前來拜訪,呃,玲珑,你父親叫什麽來的?”
轉頭看了看楊玲珑,楊一凡聳了聳肩膀。
“我叫楊玲珑,是楊剛司令的女兒。我們二人是靈異調查局的成員,王彥霖局長應該提到過我們會來報道吧?”
楊玲珑邁前一步,迎着槍口說道。
幾分鍾過後,楊一凡二人被門口的警衛放行,不過卻沒有受到任何歡迎和任何人的親自相迎。不過他們也并不在意,穿過大門走進了院子。
院子并不算大,停着三輛綠皮軍車,還有幾輛小型越野。并無任何跨院,院子那頭便是一排普通的加固民房,全部燈火通明,不過并沒有任何軍人走動。
中間的大屋是指揮所,但是現在沒有任何人,隻留着清冷的燈光。右側是調查局的住處,王彥霖不在,沒有任何人留下。而左側,是楊玲珑父親,楊剛司令的暫時住所。
楊一凡走在前面,楊玲珑縮後幾步,并沒有立刻見到父親的喜悅,反倒是有些抵觸。楊一凡大緻清楚其中的原因,不外乎是楊剛在楊玲珑母親難産死後,各種原因寄情于工作,和她相處極少,沒有父女之間的感情交流,比較生分而已。
小屋不大,一張簡易行軍床,一個長條的掉漆桌子當作書桌,兩把長條椅子放在一旁。一名頭發半百,但是腰闆挺拔的中年人披着軍綠大衣,端着一個搪瓷茶缸子,手指點着鋪在桌子上的地圖,皺着眉頭不知道再思索什麽。
“報告首長!調查局副局長楊一凡,警員楊玲珑帶到!”
“哦?你就是楊一凡?正好,趕緊來,幫我看看哪裏布防比較合适!王局長說這裏的事你來做主的!”
中年人楊剛,濃眉挑起,擡頭看見楊一凡,面色一喜,沒有任何架子的對着他招了招手。而對着随楊一凡進來的楊玲珑,他僅僅是點了點頭,目光便移開,沒有任何高興或者難過,而是十分平淡。
楊一凡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看着鋪在桌子上的軍用地圖,是鳳凰城的整體概況,甚至包括了距離較近的一些鄉鎮。
楊玲珑對父親的态度也沒有任何失望表情,看着楊一凡點指一些地方詢問兩句,然後說出看法,而楊剛偶爾搖頭,偶爾點頭的互相探讨着,突然感覺屋子裏面很悶。面前的二人沒有理她的意思,楊玲珑推開門走了出去。
楊剛聽見門的動靜,擡頭看了看,堅毅的國字臉上開始柔和,輕聲歎息了一口。
楊一凡也直起腰,淡淡的說道:“你們父女,一直是這樣子麽?”
“呵呵,讓你見笑了!不過你已經收了小女爲徒,也不是外人,有些話,我想趁着這個機會,跟你說一下?”
楊剛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搪瓷茶缸,在軍大衣口袋裏面掏出一盒特供香煙,遞給楊一凡一根,點着火。火紅色煙頭明滅着,縷縷輕煙纏繞向熾亮的燈泡。
“我和王彥霖以前是戰友,關系比較鐵,所以你們調查局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而你的身份,也隐約有個大概的了解。”
楊剛幾口抽掉半顆煙之後,開口接着說道:“以着你得能力,玲珑魂魄内的煞氣,想必你也知曉吧?”
“知道!我在幫她化解。不過這種涉及本質的煞氣,最關鍵還是她自己的事,外力幫不上太大的忙!”
楊一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