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是一個小時的車程,愣是在楊玲珑毫不憐惜座駕,一路狂飙半個小時就到了。直到下車之後,楊一凡才徹底放下心來,看着洋洋得意的楊玲珑,他算是又領教了她的另一項本領,恨恨的咬了咬牙掉頭向着慘案發生的院子走去。
王莊距離鳳凰城并不遠,屬于一個鄉鎮下的村子,百戶人家并不貧窮,青磚綠瓦,被滅門的全家更是院子内有着二層小樓。
經過法醫報告,死者爲昨晚間七至十點死亡。兩名老人和孩子死于廚房内的餐桌旁,除了一名7歲小孩面朝外,露着驚恐表情死于廚房門口,其餘全是趴在餐桌上慘死。另外三個大人,分别死于卧室、廁所和院子内。
均是一擊斃命,緻命傷一緻,全在腦袋。
現場并沒有掙紮反抗迹象,顯然均是被偷襲,或者極大可能是由于兇手相熟,并無防備。左鄰右舍沒有彙報什麽有用線索,當時都在吃飯,也沒有聽見隔壁有太大的異動。
小樓内所有房間均沒有被大肆搜刮的迹象,哪怕在卧室内女子死者身邊的櫥櫃裏面的幾千元現金,都沒有被拿走。排除謀财的可能。年輕女子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迹。
“死者之中二位老人,其中一位幾年前曾經是村長。兩個中年人夫婦爲老者的兒子和兒媳,兩個孩子是他們的。另外一名年輕男子是老者的二兒子,尚未結婚。全家都是長年在家務農,沒有出外打工。”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刑偵大隊新任隊長姓劉,原本是楊玲珑的副隊長。拿着一份報告,詳細的給大步流星走在前頭的楊玲珑解說着目前掌握的線索,絲毫沒有理會跟在後面左顧右盼的楊一凡。
楊玲珑點了點頭,問道:“所有死者的交際圈都查了麽?”
“玲珑姐,死者關系簡單,承包了王莊的一大片果園,常年在家務農。除了同村人員,幾乎沒有外界的交集。據鄰居們反映,老漢當村長時很正直,但是也比較開明變通,應該沒有結下大仇。估計鄉裏鄉親的偶爾口角,也不至于全家都被殺了吧?”
楊玲珑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瞪了一眼劉隊長一眼,怒聲說道:“什麽叫偶爾口角?因爲口角最後殺人的案子還少麽?這還不關鍵?把所有有過口角的人挨個查一遍,誰沒有不在場證明,抓回去好好審問不就行了?”
劉隊長縮了縮脖子,雖然年齡比楊玲珑大上幾歲,但是早就習慣了她的嚴厲,揮手叫過手下警員,吩咐去詳查。
“玲珑,咱們調查局破案不看什麽線索的!把你的思維改變一下!”
楊一凡走上前拉了楊玲珑胳膊一下,在指指點點的村民之中穿過,走到案發的院子門口。
“玲珑姐,他是誰?不靠線索能破案?開玩笑吧?”
劉隊長看着楊一凡輕松的背影,有些不忿的的說道。
“他?是我師父,這個案子歸我們處理了。局長沒跟你們說?”
楊玲珑雖然在楊一凡面前不掩飾心情,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貌似一點不懂拜師的禮節,但那是因爲她和他外表年齡差不多,在外人面前還是有足夠的尊重。
“師父?這個小子?教你破案?”
劉隊長不可置信的說道,不過随後就明白過來說錯話了,迎着楊玲珑冰冷的視線,硬着頭皮鑽到前頭,搶先楊一凡一步走到院子門口。
“打開封鎖!這兩位是此次案件的負責人,聽他們指揮就好了!”
劉隊長對站在門口警戒的警員打了聲招呼,客客氣氣的将楊一凡和楊玲珑迎進了院子。
“凡哥,這個院子上空飄着一層隐晦的陰雲,而且裏面這般陰冷,哪怕陽光照下來都感覺不到溫暖!”
楊玲珑湊在楊一凡身邊,低聲嘀咕着。
“人死有怨氣,尤其是橫死之人。這個小院一下死了七個,哪能沒有怨氣?”
楊一凡邁進院門,迎面趴着青年男子的屍體。後腦處血淋淋的一個大洞,經過這麽長時間冷風吹拂,鮮血已經凝結成塊,烏黑之中夾雜着白色的腦漿。
“之前我也經曆過好多次殺人案,爲何沒有過今日的感覺?”
楊玲珑打了個冷顫,蹲下來皺着眉頭掃視了一眼現場的慘狀。
“一來此處爲農村,人流量不夠大,沖不散怨氣。二來你已經是清道夫一脈,靈覺自然提升了無數倍。你是沒見識過戰争場景,那怨氣沖天,一般人進去被吓死都有可能。”
楊一凡蹲下身子,手指頭輕輕摸了摸地上噴濺的污血,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點點頭繼續說道:“昨天晚上9點鍾死亡的。一擊斃命,行兇者看來孔武有力,鈍器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封鎖整個王莊7天,隻能進不能出。臨進年關,應該不會有大規模的出行。曉明厲害,如果有人急躁出行當作嫌疑人抓起來審問。7天之後定能破案。”
楊一凡對着身後的劉隊長囑咐了幾句。
劉隊長點了點頭,既然楊玲珑管他叫師父,還有局長的吩咐,自然服從。反正以破案爲理由,那些村民都能接受。
繼續向小樓走去,迎面最近的是卧室,楊一凡和楊玲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極爲凄慘的一幕。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仰躺在床上,衣物完好,但是大腦卻被重擊兩次。一下擦着太陽穴,并未擊實,想必女子有所躲避,而另一下則正正在她額頭處,頭骨直接碎裂,雙目眼球被擠爆耷拉在眼眶之上,噴射的鮮血将潔白的牆面噴射紅白相間,暗紅的血夾雜着腦漿滑下,整個小屋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楊一凡眉頭皺起,沒有說話,而是轉過兩個門戶,進入廚房。
門口處靠在牆壁處是一個七八歲小孩的屍體,破爛的小腦袋斜在牆上,僅剩的一隻眼睛充滿着驚恐和對生的渴望,凝固的視線對着門口,仿佛在凝視着進來的人,求救。
楊一凡沒有進屋,直接看向了屋内。餐桌上趴着兩個無頭屍體,看彎成弓的後背,顯然是操勞了一生的老人。無頭,是因爲頭已經徹底稀爛,腦漿頭骨碎肉鮮血攪成一團,濺射整個廚房都是,顯然行兇者并未錘死就收手,而是洩憤一般錘了數下,所幸餐桌十分結實,并未散亂。
旁邊一張嬰兒床,看大小僅僅滿月多,整個上半身成爲肉醬。
“畜生!來小孩都不放過!”
楊玲珑看着凄慘的一幕,氣的渾身發抖,俏臉上柳眉倒豎,眼圈發紅。雙手攥緊發白,顯然十分用力。
楊一凡皺着眉頭沒有表示,不過懶散的目光逐漸淩厲,回過頭來對着楊玲珑說道:“原本我想讓你感受一下頭七,冤魂歸來的場景。可是這個行兇者并非惡鬼,也是被惡怨侵染了心智。哪怕彼此有怨仇,但是此次行事太過,今晚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