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個環節,我便坦然的朝着祭台之上走去,沿着祭台拾階而上,每往上走一步,心底那急切的召喚便越來越強烈,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奇妙感覺,
等我終于踩上了祭台之上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威風八面的白虎雕塑,相比較于四根石柱上的浮雕,這白虎雕塑更是凸顯了雕刻之人的傳神技藝。那白虎身子微微前傾,仰天做長嘯狀。可就是這麽一個再也簡單不過的姿态,在我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我甚至有種錯覺,這白虎并非是個石頭雕刻出的死物,它有自己的心跳,有自己的呼吸,有自己的體味,是一直站在我跟前的活生生的遠古巨獸。
尤其是白虎的那雙眸子,我能夠清晰的覺察到它對此刻站在它面前這個矮小的人類充滿了不屑一顧,仿佛在這片天地之中它才是睥睨天下的霸主,而我們不過隻是如爬蟲般的存在。
剛剛踏上祭台時,由于這白虎塑像給人帶來的震懾力太過強烈,我心裏充滿了慌亂與不安,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後,氣息才稍顯平穩下來。
我心頭暗想:“即便雕刻你的人有着通神手段,你也隻不過是人造出的一座雕像,就跟電影裏再逼真的妖怪一樣,總不能跳出鏡頭來把我給吃了,再說了好歹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難不成還被你這石頭疙瘩給吓到,畢竟你不是孫猴子,不可能突然從石頭縫裏蹦跶出來。”
想到這我心緒慢慢穩定下來,再看那白虎時,給我的壓迫之感就沒有起初的那般強烈。這時,我發現了殘魂口中的那把遠山匕,正被那白虎含在嘴中。
我迫不及待的要取下那把匕首,畢竟按照那殘魂的說法,隻有這把匕首才是我脫離這個古怪空間的途徑。幸好那白虎頭部不高,我擡手便能摸到。
再拿起那把遠山匕之前,我心裏做了無數的猜想,看慣了小說和電影,我總覺得通常那壓軸的寶貝總是要費盡千辛萬苦,破除萬千機關,最終主人公總要挂些彩後才能得到。當我踮起腳去取那遠山匕時,每當我的手靠近那遠山匕一寸,我便會停下來就跟做賊一樣的四處打量,生怕從什麽地方射出幾隻毒镖暗箭的什麽的,不過幸好這一幕也沒發生,其實我也就是庸人自擾,真要是電影裏那機關盡出的場景,我這身手估計想躲也躲不了。
不過在我的手就要挨着那遠山匕的時候,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起來,内心的有一種原始的渴望,讓我想要迫不及待的将它納入手中。我心裏暗暗的數着:一、二、三。然後,鼓足氣一下從虎嘴裏掏出了那把遠山匕,緊緊的捏在了手中。
那遠山匕不過巴掌大小,握在手中有着石質材料那種天然的粗粝感,我将它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了半天,并沒有發現有任何出奇之處,那普通至極的模樣就好像随便在哪裏撿了塊石頭打磨而成。雖說它名爲匕首,其實并沒有傳統冷兵的那種鋒銳之感,就連那刃口處都是鈍挫不堪,我心裏都很是好奇,想要憑這玩意去捅人,那不知道該紮上多少下才能破得了人家的皮。
雖說心中對着遠山匕很是不屑,但我也知道很多東西不能僅僅靠着表象來做出判斷,難保這玩意有什麽神奇之處我還沒有發現。不過既然東西已經到了手中,對未來将要發生的誅殺另外一個我的事情我來不及做他想,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和小光頭殷伯彙合。
我不知道這匕首的使用之法,便對着虛空喊道:“前輩,這遠山匕我已經取到,但現在我要如何才能離開遠山殿,還希望前輩賜教。”
那悠悠的聲音又憑空響了起來:“這遠山匕用法簡單,你滴上自己的一滴血,讓他認你爲主,便可離開此地,隻不過離開之後你千萬要記得,既然得到此寶,便要完結那宿命中的因果,否則到時候因果反噬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晚年日子将會無比凄慘,即便死了之後也難逃冥冥中的宿命懲罰。”
聽到這話後,我心裏暗罵道:“這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就跟個神棍一樣,先是告訴我想要出去就必須得拿遠山匕,然後就是拿了遠山匕就非得去殺個人,末了還加上一句,要是你不去殺這個人以後自己就會不得好死。也就是說自打我進了這地方,要麽另一個我不得好死,要麽我自己不得好死,這不就是趕鴨子上架麽,這跟地痞無賴的做法能有什麽區别呢。”
隻是這些話我在心裏想想不可能說出口,我順着殘魂的說法想要滴上幾滴血,便用遠山匕使勁的在手指來劃着口,可沒想到這遠山匕着實愚鈍,我費了好大得勁也隻是在手指上留下幾道白印。我心裏有一陣罵娘,狠下心來,将右手的食指伸進嘴裏,狠命的一咬,才有猩紅的血液從指間出滲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來之不易的傷口,使勁的擠了一滴血滴在那遠山匕上,說來奇怪,那鮮血滴在那遠山匕上後,如同滴在海綿之上竟然慢慢的滲透進去,更讓人吃驚的是那遠山匕吸收了我的血液後甚至沒有留下半點印記。隻不過在這之後,我心裏突然多了一絲奇妙感覺,我跟這冷冰冰的石頭間仿佛有了一絲聯系,我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就好像自己的軀體一般。
正在我好奇的查看着遠山匕的奇特之處時,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陣轟鳴之聲,我所占在的祭台好像地震般晃動了起來,我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這時祭台的晃動更加的劇烈,到了最後竟然自己慢慢轉動起來,我心下駭然,不知所措。
這時那殘魂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友,稍安勿躁,在原地呆上片刻便可出了遠山殿。”
我按照殘魂所說站在祭台之上不敢動彈,隻見祭台轉速越來越快,到了最後我甚至已經看不見四周場景,一股天暈地旋之感向我襲來,直到我還能保有一絲意識的時候,我發現那白虎居然真的不是一座雕像,而是活動自己的四肢跳躍而起,那姿态優美不似凡間俗物,如同一個翩翩起舞的舞者舉止優美,最終伴随這一聲劃破天際的虎嘯,我終于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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