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破敵接過我遞過去的巧克力,撕開包裝袋後湊在眼前看了會,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我笑道:“破敵,試試挺甜的?”
他便塞進了嘴裏吧唧吧唧的嚼了起來,一塊巧克力下肚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啧啧稱贊:“二爸,這烏七八黑的東西可真好吃,比你那烤肉強多了。”
殷伯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道:“那既然這樣,我這烤好的肉可就沒你的份了。”
唐破敵一聽,立馬拉着殷伯的手,撒嬌般搖了起來:“二爸,我不饞你這肉可是我爸饞啊,你看他把自己寶貝東西都送你了,你總得還個禮意思意思啊。”
殷伯聽了哈哈一笑,摸着唐破敵的腦袋說道:“你這個鬼靈精,生下來就是唬弄你二爸的,這裏有三塊烤好的肉你給帶回去,今天二爸這有客人就不給你講故事,自個早早回去,順便給你爸說一聲,我最近要出一趟門,興許要耽擱幾天。”
唐破敵“嗯”了一聲,跟我們打完招呼後,拎着三塊肉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送走了唐破敵後,殷伯說道:“兩位小兄弟,來嘗嘗我兄弟釀的這包谷酒,這可是他拿手絕活,味道就跟鈎子一樣,幾天不喝鈎的五髒六腑都癢癢的厲害。”
說完,殷伯掀開了酒壇蓋子,湊到了壇子跟前深深的吸一口氣,跟吸大煙的一樣露出了滿臉沉醉和惬意。
小光頭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我平日裏便喜歡喝上兩口,特别在這陰沉沉環境裏,見到殷伯那勾魂的表情,便讨要了一碗。那一口下去,好家夥,就跟一團火焰吞進了肚裏,從喉嚨燒到心裏,緊接着火熱化作了暖流流經了四肢百骸,渾身上下充滿了舒坦金,嘴裏也不由自主的道了句:“他奶奶的,果真是好酒。”
都說男人和男人間,靠煙破界限、靠酒開局面,兩個愛喝酒的人坐在一堆,推杯換盞間這話匣子便敞了開去,我向殷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殷伯,就沖你們長紅痣這情況,唐家其他的人不知道你們老來的遭遇麽?”
殷伯滋了一口酒,歎道:“咱們這些被詛咒的人,真要讓他們給知道了豈不得當怪物一樣攆出去。咱們都口口相傳的要把秘密一直憋在肚子裏,直到死的那天再叫來下一輩。而且這殓棺下葬的,都要靠生紅痣的後生來操辦。隻不過這傳遺言的時候,想到跪在身前的子侄晚年也跟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那心裏就跟刀子割肉一樣。所以這次華先生能出手幫我,我心想不管那祖地有多邪性,我都要豁過性命來賭上一把,破敵這孩子我打下看着長大,可不願看他再遭受我這般罪孽。”
我見着殷伯情緒有些低落,便有心開個玩笑:“殷伯,那你們即使三病兩痛的,我覺得也得忍下去,萬一實在是撐不住了找大夫看時,這肚子裏的情況可就穿幫現行了。”
殷伯擺了擺手,說道:“那倒不用擔心,我們這些人從生到死身上也不會有半點毛病,隻是命數都定在六十六歲,你瞧着我也不過還有二十多年光景。可笑的是村裏人瞧着我們從來不生病求藥的,總覺得是祖上偏心,把好事盡是留給了我們。個個都巴心不得自己生出個帶紅痣的,就瞅破敵他爸,生下來見到破敵眉心間有紅痣,硬是在村裏擺了三天宴席。”
這時候我尋思着不太對勁了,按照唐野的說法,殷伯應該在九三年左右,至少過了八十歲才去世的,而唐破敵死的年齡又顯得早了些,不過五十歲便走了。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小光頭,他也望了我一眼,嘴裏吐出六個字:“我們就是變數。”
我頓時有些莫名的激動,雖然不知道在後面我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簡單,不然怎麽會發生這逆天改命的事情。我不禁對即将要到來的唐家祖地之行有了些期待,忽然想起殷伯剛剛說到那地方邪性,問道:“殷伯,咱們明天就要動身去祖地了,要不你給我們說說那地方到底怎麽個邪性法?”
殷伯點了點頭,說道:“說道這唐家祖地,那是很早以前唐家人生老病死的地方,那地方比現在咱唐家村可像樣的多,山清水秀的緊挨着一個大湖,當真是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應有盡有。可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一夜之間方圓五裏内的花草水木全部枯黃而死,起初族人們還沒太在意,可越往後走,發現天上沒飛的,水裏沒遊的,就連族裏的人也是接二連三得了些怪病死去,族長慌了神,最終把族裏人召集起來決定遷居,最終才搬到了現在這地方。”
小光頭開口說:“這花草枯敗,人畜難生,便是被下了過往咒的迹象,唐家祖地沾染太多鬼氣,陽間的人物自然難以存活,隻是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要破開過往咒,還得去唐家祖地才有可能。”
眼見困擾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問題有了解決之道,殷伯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起來,竟然站了起來對着小光頭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此次不管華先生能否解開我唐家人詛咒,我唐殷必定銘記于心。”
沒等小光頭發話,我趕緊拉起了殷伯,說着:“殷伯,我和華小哥既然被安排到了你這,如果破不了這鬼咒語估計很難回的去,與其說幫你也不如說幫我們自己,再說您侄孫和我那是鐵哥們好兄弟,他的事情我們自然會竭盡全力的。”
我這番話說的殷伯心裏高興,又将我兩的酒碗滿滿的倒上,雖然說此刻我已經隐隐有了醉意,但耐不過殷伯相勸,又是一海碗酒下到肚裏。這你來我去,我們二人差不多都快下了一斤白酒,最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清晨,小光頭推醒了我。我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想起了今天的正事,一陣收拾之後,三人便踏上了唐家村祖地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