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周遭環境的昏暗,唐老六并沒有留意到我醒來時異樣的表情,隻是在我起身之後,拉着我的手臂指着一個方向,聲音裏帶着顫抖的對我說道:“言子兄弟,你趕緊看看地底下到底是些什麽?”
我趕緊給收拾了下心情,順着唐老六指的方向瞧過去。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全身的寒毛被炸裂開般立了起來。嘴裏也不自覺的蹦出:“擦,真是深更半夜活見鬼了。”
但見唐老六所指方向,整片地上下起伏着有規律的蠕動,那模樣好似正在呼吸,而山野裏刮來的夜風在樹林裏穿梭發出了呼呼聲也如同有人在耳邊喘氣。這動靜太大不像是地底藏了什麽東西般,而好像是整塊地有了生命。
我不由得環顧四周情況,那呼吸的大地如同波浪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一浪一浪的呈包圍之勢力慢慢向我們三圍了過來,雖然前進的速度不快,可眼看着也用不了多久。
這時,我急忙叫醒了老七以防有什麽突發情況能有個準備。哪知道這小子天生屬二的,見着這一幕不但沒有表現出有一絲害怕,反而是一臉興奮的說道:“言子,發達了發達了,這地底下指不定有什麽寶貝呢。”
這話讓人啼笑皆非的,唐老六幾乎都快哭了出來:“我的兩位小哥,快想想辦法吧,照着這速度下去咱們三就快要到下面去當肥料了。”
老七癟了癟嘴,看着唐老六滿是不屑的說道:“胖廚子你就是二百五的體重搭配二百五的出息,看看你七大爺給你表演表演。”說完,老七又掏出槍,啪啪啪的對着那蠕動的地方連開幾槍。
倘若這地下是些活物,這幾槍下去不可能沒有反應。隻是老七那啪啪啪三槍,子彈擊中地面時,如同泥牛入海見不着半點痕迹,地上連個坑都找尋不到。老七見狀也愣了眼,罵道:“他奶奶的,什麽鬼玩意,要不咱們趕緊沖出包圍圈得了。”
唐老六的臉色越發蒼白,說道:“老七兄弟,地底下那位爺剛剛隻是開個玩笑或許能沖的出去,可自打您這兩槍開了撕破了臉皮,我可不敢賭着命的往外跑了。”
其實就唐老六那耗子般大小的膽,不管老七開槍與否他都是不敢動彈的,隻不過老七給了他自己安慰自個的一個借口。但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在這鬼地方欺上門的絕非善類,我雖不贊成唐老六等死的态度,但是老七沖出去的說法确實也有些莽撞。
我回想着小光頭走之前讓我們别出圈子的話,對唐老六和老七說道:“眼前這事其實華小哥早已有了安排,布下這四面旗幡防的就是這些妖魔鬼怪的,咱們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任它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
到了這會,唐老六終于想起了小光頭留下的那四面不打眼的小旗,在琢磨琢磨小光頭那神乎其技的手段,頓時心安不少,臉色也和緩下來。在我的寬慰之下,三人又重新坐在了原地,隻是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的動靜。
那成了精的土地如同波浪般漸漸朝我們趕來,盞茶功夫便已經到了旗幡所圈的方地之外,這時波動的速度明顯降低了不少,好像在畏懼着那四道旗幡。這般僵持并沒有持續過久時間,那擴散的波動似乎按耐不住終于向旗幡所在攻了過去。
這一刻,我們三人的心幾乎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裏,唐老六甚至都閉上了眼睛,嘴裏一直念叨着:“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老七嘴裏更是跟機關槍打眼的噼裏啪啦的重複着:“靠、靠、靠、靠、靠!”
就在波動觸及到旗幡的刹那,四道旗幡互相有了感應,四道拇指般粗細的金絲光線忽然亮了起來,連接起了四面旗子。這四旗四線頓時化作一個緊閉的正方形将我們圈在了其中。
這時,圈外那起伏的大地如同一浪接着一浪的朝我們所處的中心地帶趕了過來,仿佛要擠垮這個看似脆弱的防衛。而四道旗幡瞬間散發出耀眼的金絲光芒,起初那拇指初的金線在一陣嗡鳴聲後竟然化作了手腕大小。
旗幡與金線的光芒越發明亮,乃至後面竟然将方圓一裏地内映照的愰如白晝。此刻圈外那奇異的波動在這光芒的照耀之下發出了“吱吱”的怪叫,連老七用槍都打不穿的地面此時升騰起陣陣難聞的白煙。
眼下之勢,高低立分。小光頭臨走之前布下的随意而簡譜的陣法有着難測之威,那奇異波動也節節敗退,慢慢消散而去。
随着光芒的散去,沉浸在這奇幻一幕的三人終于是吐出了一口粗氣,适才的交鋒迫的我們三不敢喘一口大氣。這時老七開口道:“胖廚子,你不是挺喜歡錢的麽,就小光頭留下這四面旗子我看就是個寶貝,你不如拿了去找個識貨的人,保準能賣個大價錢。”
唐老六的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貪婪,可是他好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笑道:“老七兄弟,你可千萬别取笑我了,就這種寶貝那自古都是有德之人才能擁有,就我這沾合些油鹽醬醋的手,拿得起也用不起啊!”
我笑了笑,道:“唐老六,估計要沒我和老七在這,等到明天早上天一亮你小子估計就會拔了旗撒腿就跑,但這些寶貝既然有降妖除魔的能耐,估計你要生了貪戀,那證明你心裏也就有了鬼,那麽下一個被幹掉的恐怕就是你咯。”
聽了我的話,唐老六一愣,思索着我這說法沒準還真有道理。隻是經過這麽一出,我們三人已經沒了睡意,合着衣坐在火堆邊各自琢磨起了自己的心事。我心裏一直回想着剛剛做過的夢,不知道前途是吉是禍。
後半夜顯得要平靜了許多,也沒在出現神神鬼鬼的神情。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終于等到天邊翻白的時候,聽見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小光頭終于回來了,肩膀還扛着一個人,赫然便是那白裙子祝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