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個人慢慢的朝着村子裏面走去,拾眼之下滿目荒涼讓人不由得感歎時間的魔力,不過短短的三四年,這個安靜祥和的小村莊便已經被催化的破敗不堪。此刻我心頭更是升騰起無數難以解開的謎團:那個不是野子的“野子”爲何要撒謊告訴我們數月前這裏還是熱熱鬧鬧的唐家村?小光頭說的十年是非起,到底又會有什麽不尋常的事?進村前那如同化成實質的目光,究竟又是何方神聖?這些個疑問盤旋在我腦海裏不得散開,越往唐家村深處走越發覺得心裏不安。
而反觀其他四人,小光頭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跟在帶隊的唐老六身後,而暈車倒水事件後關系明顯有所緩和的老七和白裙子則是叽叽喳喳的好奇打量着這個陌生的環境。乃至于半堵圍牆上伏着的黑貓都惹得白裙子一陣大呼小叫,那隻黑貓毫無懼人之意的直勾勾的盯着我們,我暗想在它的眼中我們五個才應該是不速之客。隻是黑貓的舉動仿佛是挑釁了老七的自尊,隻見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野貓扔了過去,黑貓受驚之下“喵嗚”一聲跳遠開去。
唐家村不大,幾分鍾的功夫我們走到了村子盡頭,那裏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棟房子,和其它屋子隔得有些距離。唐老六走到屋子跟前停了下來,努了努嘴示意道:“喏,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唐野家,這房子原本是唐二老爺的,可二老爺人走之後村裏便把這房子讓給唐野一家子住了。”
唐野家的小屋,是典型的農村裏那種一正三偏的房子。緊閉門窗上貼着早已褪色的對聯暗示着這房子已經很多年沒人來過。這時候老七晃悠晃悠的走到了門前,嘴裏念道:“就這破村子破房,真不知道唐野老爸幹嘛放着好好的繁華大景川不住,躲到這來受罪。”
話音剛落,老七大大咧咧的一腳踢向了大門,那大門轟然倒下,老七便大步朝屋子裏走去,與此同時小光頭立馬喊道:“不要進屋!”
隻是已經失去了重心的老七已然來不及收回步子,半個身子已經踏進了屋子裏面,誰知剛剛進到屋子裏的老七仿佛受到了驚吓般“啊”的大叫一聲,臉色慘白的轉過頭來急忙竄了回來。
關于唐家村裏古怪的傳聞和老七的表現讓我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裏,唐老六被吓得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而我和小光頭馬上沖到了老七身邊,我們幾乎同時急切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老七撫摸着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老鼠、好大的一隻老鼠,突然跑了出來吓死老子了!”
老七話一落地,衆人都怪異的看着他,就連剛剛忙不疊往後倒退的唐老六也哈哈大笑的走上前來說道:“哥們,看你這付精壯的身闆,怎麽連還沒你巴掌重的老鼠都鎮得住你啊”。老七的表現讓衆人無言,一旁的白裙子也是咯咯咯的掩嘴笑了起來。老七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命門便是害怕老鼠,聽說他三四歲那會睡覺時被老鼠咬過腳趾,從那以後心裏便有了陰影。
隻是小光頭的臉上明顯有了不悅,一臉正色的對我們說道:“這屋子有些蹊跷,再說一遍,你們都跟在我後面,進了屋後也不要亂摸亂闖的。”
我、白裙子和唐老六都表示知道,剛剛在白裙子面前丢了臉的老七正準備反駁掙點面子回來時,擡眼看見小光頭淩厲的眼神也隻好點頭同意。
那道木質的正門本就有些腐朽,在老七一腳猛踹之下已經七零八落的轟然倒下,衆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小光頭後面走了進去,屋子裏的光線略微有些暗淡,但勉強看得清楚全貌,隻見偌大的屋子僅僅是正中靠牆簡單的擺放着一張桌子兩把藤椅,由于多年來沒人打掃的緣故早已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牆角四周全被蜘蛛網覆蓋,整間屋子充斥着木頭腐朽後的難聞氣息,讓人有種莫名寒意。
小光頭在堂屋四周轉了一轉四處打探,終的走到了右側的偏門旁停了下來,然後對着我們五人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站在原地不動。随後從懷裏掏出了巴掌大的一塊黃紙,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深深的吸了一口起,和剛剛老七如出一轍的狠狠的踹向了那扇緊閉的偏門。
偏門“哐當”一聲倒塌下來,翻騰而起的積灰一時間遮掩了我們的視線,隻感覺那偏屋裏黑漆漆的一片。而此時,從那偏屋裏面突兀的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響,好像鐵皮摩擦在玻璃上的尖銳聲,這響聲由小變大最終化爲了能震破耳膜的尖叫,聽的我們面色發白無比難受。
然而這時飄散的灰塵漸漸落下,逐漸清晰的視野中出現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偏房之内竄出了一股黑霧,那黑氣猶如有生命一般凝聚成了一隻奇怪形态的動物,頭腳軀幹清晰可辨的浮在半空之中,這怪物與站在偏門正中的小光頭呈對立之勢,嘴裏發出類似剛才的嘶鳴。
小光頭嘴裏說道:“陽間自由帝王管、地府從來閻王收,你這等出了六道的頑靈,散去才是解脫!”說完,隻見他右手間那巴掌大的黃紙無火自燃,那黑霧之中的奇異生命有些畏懼往偏房裏慢慢退去,小光頭右手一揚将那燃起的黃紙打進了黑霧之中。
那團黑氣遇火既燃,擴散之快不過一吸之間火焰就已遍及那怪物全身,那怪物吃疼之下嘶鳴之聲更盛,炸的人腦袋裂開般的疼痛,小光頭吩咐我們捂住了耳朵,方才好受一些。
随着那火焰越來越旺盛,那被灼燒的怪物身形越來越小,嘶吼聲也逐漸低沉了下去,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終于是燒的一幹二淨。這時,整間屋子一掃剛剛的昏暗明亮起來,就連溫度都仿佛上升了幾度。
小光頭這一手鎮住了全場,就連唐老六和老七的眼中都冒出了些敬佩和畏懼的神色。
這時白裙子開口問道:“華哥,剛剛那是什麽東西,快吓死我了。”
小光頭拍了怕身上的灰塵,說道:“五年前的唐家村,太多人死于非命,心有不甘便衍生出了絲絲怨氣,彙聚一起成的精便是剛剛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