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小光頭要把唐老六拉進夥,但在咱們這支隊伍裏雖說他的話最少,但大家都已默認他是襯頭拍闆的人,既然他做了這個決定,我們也不便多說。
“這死人鬧鬼的都吓唬不住你們,這唐家村莫非是長出金子等着你們去撿麽?”唐老六不解我們的固執。
我開口說道:“唐老六,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次去唐家村是想找一個叫唐野的人。”
“唐野、唐野。”唐老六低聲喃喃着,過了會好像回憶了起來,說道:“這小子我有點印象,唐二爺去世時特地叫回跟前那一家子中的小孩,這家人整天神出鬼沒怪的很,我搬走那會還住在村裏,隻是後面聽說前兩年一家人也不知所蹤了。”
小光頭說道:“既然你認識唐野那就更好辦,帶着我們去唐家村看看唐野的住處。”
雖說唐老六人胖乎乎的看起來好說話,實則心裏有着一把算盤,小光頭的意見他考也沒考慮的擺手道:“幾位小兄弟勒,這可不行,雖然守着這破店每天掙不了幾張票子,但始終還得靠這讨生活不是,跟你們去唐家村不耽誤我正經生意麽。”
唐老六的話讓我們不知如何應答,這時老七一遍剔着牙一邊說道:“帶我們去趟唐家村,耽誤你幾天生意,按照每天一百付給你,怎樣?”
老七的價格開的很是優厚,就拿清平這窮鄉僻壤裏的蒼蠅館子來說一個月頂多也就能掙個七八百塊,每天一百的價格這唐老六肯定會動心。果然,唐老六故作深沉的思考了會後,裝作一臉爲難的說道:“幾位小兄弟既然這樣爽快,我唐老六再遮遮掩掩的就不是個爺們了,隻不過今天天色已晚,咱們好好收拾了趕明個再去怎麽樣?”
在座的各位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吃完飯差不多快六點了,唐老六餐館樓上便是自家住宿的地方,由于房間多,也給我們四個騰了三間房出來,我和老七一間、小光頭和白裙子各一間。下樓的時候,唐老六還不忘一臉讪笑的告訴我們:四間房一個晚上,收個友情價一百塊錢。
…………
今天在路上折騰了一天,吃了飯後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間後都早早的關門休息了。我和老七擠在一間屋裏,躺下沒多久便聽見邊上扯起了震天動地的鼾聲。這鄉下不比城裏,晚上不過**點整條街便已寂靜的隻能偶爾聽見幾聲遠處的狗吠,這環境适合睡覺,不多一會我也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睡到半夜,一陣尿急催人醒來,跑去共用的廁所完事後發現陽台上站着個人,湊上前一看,小光頭一個人背身站在陽台上靜靜的站着。
我迷迷糊糊的随口問了句:“華哥,這都幾點了還沒睡麽?”
小光頭回頭見到是我,答道:“想起了些事情,一時半會睡不着,要不你也過來陪我聊聊天。”
我跟着走到陽台上去,被深秋的冷風吹的一個激靈,頓時也沒了睡意,哆哆嗦嗦的點了一支煙,問道:“華哥,這麽晚了想些啥呢?”
平時不見抽煙的小光頭管我要了支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歎道:“言子,自打今天聽了唐老六的遭遇,我心裏真不知道這次唐家村之行是對還是錯了!”
我笑着說道:“華哥,就唐老六說的那閻王點将的故事,我看多半是喝醉了酒眼花看走了眼,沒太大可擔心的。”唐老六那市儈的性格和匪夷所思的故事在我看來沒有半點可信度。
“就是因爲唐老六沒見過世面,那點将的場景絕對不是他能編造出來的。閻王點将的典故在道教那些牛鼻子的書裏有過記載,和唐老六說的如出一轍,所以我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小光頭說道。
“即便唐老六說的是真的,這事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那鬼将總不能守在唐家村招兵買馬吧。”我問道。
“一朝點将地、十年是非起,但凡閻王點将的地方總會在後面的幾年發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隻是我實在想不到唐野、靈笛和閻王點将之事到底有何聯系。”小光頭感慨之後又接着說道:“今天不知道爲什麽,總要找人說說話,還得謝謝你大半夜的聽我唠叨這些。”
我笑了笑沒有答話。
…………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起的特别早。等我下樓時,其他三人早已坐在桌子邊吃着唐老六準備的早餐。桌上白裙子和老七又在鬥嘴,小光頭則是轉過頭看向街邊,見到我下來,點頭示意了一下,我有種感覺通過昨晚的事情我兩的關系好像親近了些。
用完早餐,唐老六又笑眯眯的忙進忙出的收拾着,這頓早飯自然也不會免費提供,隻是價格還算公道,隻是想起來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等到唐老六收拾完畢後,五個人上了車,唐老六坐在副駕負責指路。從青平鄉過去不過十來公裏,隻是最近幾年唐家村的人陸陸續續的都搬了出去,原本路況不佳的鄉道更是沒人養護,一路上全被肆無忌憚的野草藤蔓覆蓋着,老七不敢開快,即便這樣也是颠簸的厲害。
就這樣慢慢悠悠、跌跌宕宕的開了一個多小時,一個看起來蕭索破敗的小村莊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唐老六說這就是唐家村了。老七将車停在路邊,五個人都下了車,這時白裙子因爲暈車,“哇啦”一下幾乎把早上吃的東西全給吐了出來。老七看着臉色煞白的白裙子心疼的厲害,趕緊給她倒了杯熱水遞過去,白裙子喝完後臉色也好了不少,破天荒的對老七說了聲謝謝。
衆人原地休整了一會後便向村子裏走去,一路走去時候發現原本山腳下稀稀落落分布的房子,早已布滿了青苔和爬山虎類的藤蔓植物,顯得愈發的蒼涼。
就在此時,我突然間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的後背明顯的能感覺到有道沉重的目光正注視這我,我甚至能感覺到這目光裏沒有任何惡意。由于我走在最後,這目光絕非自己人所有,而剛剛一路走來唐家村裏根本就看不見任何人,一瞬間脊椎骨裏透出的涼氣駭得我冷汗直冒浸濕了後背,正當我鼓起勇氣轉過頭時,那種異樣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
我反常的表現沒有逃過小光頭的眼睛,他走到我跟前問道:“言子,怎麽了。”
我見到其他人面色正常,顯然沒有我剛剛奇怪的感受。我不敢肯定剛剛是不是錯覺,隻好回答道:“沒什麽事,可能剛剛有點暈車,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