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甯小心翼翼的看着陳誠。
他怕的是,這警官依舊冥頑不靈,想要抓自己。
正這麽擔心着,陳誠站起身來,對平安道長鞠了一躬:“謝謝道長救命之恩。”
随後,他則眼神複雜的看了羅甯一眼。
看樣子,他似乎還記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明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位警官,你能見鬼、怕鬼、被鬼吸收魂魄。
我想,您是不是虧心事做的有些多了?”
平安道長閉着眼睛,卻比任何人都能明察秋毫。
陳誠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震,臉上恭敬道:“道長說的是,多謝道長教誨。”
說完,他打開了門,一個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走到樓道處的時候,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從樓梯上來,突然訝道:“陳叔,您好了?”
“小苗。”陳誠看着苗燕,眼神也複雜起來。
想想之前自己爲了讨好宋明,過分的苛責苗燕,這也是虧心事一樁。
他慚愧道:“小苗,對不起。”
說完,似乎感覺沒臉面對對方,連忙離去。
樓道裏,苗燕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很快,她就搖了搖頭,不去管他。
來到了301号房,苗燕推門進去,來看看大家都怎麽樣了。
昨天她在醫院把骨頭正了正,沒感覺有什麽大礙。
今天不說是生龍活虎,也是能夠自由行動了。
本來她認爲羅甯受了那麽重的傷,今天至少得再躺一天。
誰知道,剛一打開門,便見羅甯和王虎似乎有事要出去。
好奇之下問了一句,苗燕發現他們是要去解決這個大嬸鬼的事情。
“我也去。”
苗燕覺得自己當初接了這個案子,現在就正好也跟着把這案子處理了。
三個人吃了早飯,很快便趕到了案發現場。
那垃圾堆依然還在,不過相比之前,已經堆積如山。
看樣子出了事故後,大家都不再燒垃圾,反而隻管往上堆。
苗燕見狀搖了搖頭,歎道:“民風太差,各人自掃門前雪。”
“也不能這麽說。”
羅甯反駁道:“這裏不通垃圾車,也沒人收垃圾。政策都不管,光說民風也無濟于事。”
苗燕訝異的看了羅甯一眼:“沒想到,你嘴皮挺溜的嘛。”
王虎在旁笑道:“苗警官還是不了解我羅哥啊,我和我羅哥擡杠,從來沒有赢過。”
三個人一邊聊着,一邊尋找着痕迹。
苗燕看着羅甯道:“我有一個線索,是那個叫梁文的,也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喊叫把你吓跑的那個人。
當初是他報的案,我來調查的時候,這人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麽隐情。
我覺得,從他入手,可能能夠知道那雷子炮是誰放在垃圾堆的。”
“好,一切都聽苗警官指揮。”王虎興奮起來。
這事情如果讓他一個人幹,他毫無頭緒。
現在有了苗警官這樣的專業人士幫忙,那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苗燕道:“嗯。現在有三個地方,一個是梁文的工作單位,這裏我去找他調查。
另一個是梁文兒子的學校,童言無忌,從他這裏套話更容易些。
最後一個,是梁文的家裏,這裏羅甯你去,順便在村子裏也打聽一下。”
苗燕這番話說的不打絆子,很明顯她早就對梁文有所懷疑,先前就做好了準備。
羅甯和王虎二人相信苗燕的判斷,三人約定好調查完畢後再到這裏彙合。
苗燕第一個離開,王虎第二個。
羅甯因爲受傷最重,讓他就近調查,顯然也是苗燕對他的照顧。
很快,羅甯便來了梁文的家門口。
梁文的家是兩扇木制的大門,推開門進去,正對的是一個樓梯上樓。
羅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之前聽苗燕說了。
梁文家是房東,住在一樓,這樓梯上去,全部都是房客。
不走樓梯,走旁邊的樓道過去,那就是梁文家的正堂院子。
院子有一個屏風擋住,羅甯啥也沒看見。
他悄悄上了樓梯,站在樓梯邊往下望。
院子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羅甯看了半天一無所獲,打算離開之前,用眼神再從頭到尾掃描一遍,看有沒有其他發現。
這一次,一個角落的怪異之處終于被他找到了。
“紙灰,看起來還不少。”
羅甯心中奇怪,這紙灰像是給死人燒紙燒剩的。
他不明就裏,暗暗将這件事記在心上,打算一會兒告訴苗燕。
有了這個收獲之後,羅甯也不浪費時間,下了樓梯。
正走到那門口,忽然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羅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那男子面色卻是一變:“是你。你……停下!”
說着,男子撒着腿就開始追羅甯。
羅甯吓了一跳,連忙也撒開腿就跑。
不過他因爲受傷未愈,渾身酸痛,沒有這人跑得快。
沿着村路繞了幾個彎之後,不出意外的,羅甯被這人一把抓住。
這男子氣喘籲籲,拉着羅甯的胳膊不讓羅甯動彈,道:“王大媽就是被你炸死的,警察抓不了你,我來抓你。”
“你……你是梁文!”
羅甯大吃一驚。
要說這村子裏誰能認識他,恐怕也隻有那天晚上看到自己的梁文了。
沒想到梁文今天沒上班,看來苗燕要白跑一趟。
不過羅甯現在考慮的不是白跑不白跑的問題,他隻希望苗燕能跑快點,趕快回來救自己。
天知道這梁文把自己抓起來,想要幹什麽。
“你想怎麽樣?”
羅甯一邊問着,一邊拖時間:“王大媽不是我炸死的。
那是有人在垃圾堆裏放了一枚雷子炮,雷子炮把釘子炸飛,才把王大媽紮死的。
要說這意外怪誰,最應該怪得不是我,而是那個放雷子炮的人。
你想想,這個放雷子炮的人有多可惡,明知道村裏的人晚上要燒垃圾,他還給裏面放炮。
這不是存心害人嗎?
梁文,你聽我說,那天警察來調查,你不也看見了嗎,有一張紅炮皮。
所以,隻有把那個放炮的抓起來,才能告慰王大媽在天之靈!”
羅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但是他說着說着,卻發現梁文的力氣忽然變得更大了,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
“該死,不會是這家夥給垃圾堆裏放的炮吧。”
羅甯忽然升起這個想法,駭的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