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諾大的學校,現在隻剩下兩個大活人。
我和帶魚。
至于這個猥瑣的中年大叔,還不知道是人是鬼,而土豆呢,現在顯然是鬼了。
“我說猥瑣大叔。”我癱在地上對他說。
他眼睛一瞪:“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實話也不能實說呀?”
“那該怎麽說?”我不解。
“叫我張大師吧,我看你小子根骨奇佳,不如做我徒弟,勉強收下你了。”張大師煞有介事的說。
我看了看他旁邊沒有一絲表情,站在梧桐樹下的土豆,心裏略帶哀傷的問:“張大師,我這同學他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哦,他啊,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吧,你們一男一女,光天化日的躺在這裏,我這個大叔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張大師捂住他的小墨鏡說。
我這才尴尬的站起來,檢查了一下帶魚的身體,幸好是冬天,剛才将她從車裏撤下來的時候,隻是弄壞了衣服,身上到沒有受傷。
我們将帶魚送回了宿舍。
然後在宿舍門口等着帶魚換衣服。
這個時候,我問猥瑣男:“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還有,你到底是人是鬼。”
“額,這個嘛,确切的說,應該是鬼。”張大師輕咳了一聲說。
“好吧,不太懂,對了,土豆他到底怎麽了?爲什麽不說話。”我伸出手在土豆眼前晃了晃,他還是傻傻的跟着張大師,根本不說話,而且好像什麽也看不到。
“每個人都有三魂六魄,你的同學在死的時候,被冤魂帶走了魂魄,現在隻是一魂一魄,我要是再晚來一步,恐怕就魂飛魄散了。”張大師十分傲慢的說。
我當然是什麽都不懂,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說的好像你很厲害?”聽他這麽一說,我頓時有了底氣,心情也是舒暢不少。
“那是自然,我可是豫州界,赫赫有名的張大師,人送外号張天師,鬼送外号張扒皮。”他還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張扒皮……
我聽着不怎麽爽,聳聳肩問他:“好吧,既然你這麽厲害,你是怎麽死的,看你年紀也不大,應該是死于非命吧?”
我小心翼翼的問,畢竟你在大街上見到一個人,對人家說:“你會死于非命。”估計會被打成豬頭。
不過,這個張扒皮啊,聽了我的話,不怒反笑。
饒有興緻的看着我說道:“我就說了吧,你根骨奇佳,我隐藏這麽深都被你看出來了,想要知道我怎麽死的嗎?”
“想。”我點頭。
“好,那先拜我爲師。”張天師摸了摸胡須,得意道。
“啊?好吧,我拜你爲師行了吧。”我無奈的說道,這個家夥,真會賣關子。
“額,拜師費呢?看你窮,還是少來點兒吧,一萬行不?”張大師獅子大開口。
“一萬?你愛怎麽死怎麽死,我也不問了行不。”我隻有翻白眼的份兒了。
“瞧你,不識擡舉,以前有人給我一百萬拜師我都不幹。”張大師也是生氣了,十分傲嬌的說道。
“哪個傻了才拜你爲師,哼,愛說不說,憋死你别怪我。”我昂頭道。
誰知我剛說完,這貨快要哭一樣看着我:“你怎麽知道我憋死的?”
“不是吧?這件事是真的?”我被這個無厘頭的家夥搞的差點笑出來。
“哎,故事要從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說起……”
原來。
張大師,是民國時期的人,當時呢,豫州一帶常年混戰,軍閥之間經常發生鬥争,可謂是民不聊生。
而在這裏的農民也好,商販也好,幾乎全境的男人,都是嗜賭成性,一場麻将下來,少說兩三天,多則四五天。
有的人輸急眼了,直接拿刀殺人。
有的人赢上瘾了,飯不吃,水不喝,廁所也不去。
玩牌的人都知道,這叫财運,千萬不能在赢錢的時候去廁所,因爲嘩啦一聲,就尿出去了。
而張大師就是這樣一人,連續玩了三天,赢了百餘個大錢,這些錢,足夠他娶媳婦蓋房子的了。
不過,賭博成性,赢的人想要赢的更多,輸的人想要撈本,于是就産生一個惡性循環,這也是國家爲什麽要禁賭的原因。
就這樣,張大師被一泡尿憋死了,算得上是我國古代最悲劇的一個人。
聽完這個故事,我都有些苦笑不得,指着他鼻子說了一個字:“該。”
“怎麽,你看不起我這種人?”張大師平靜的問道,紮下眼睛,去擦那些本就沒有的淚水。
這個時候我也是看清楚,他之所以帶着眼鏡,是因爲遮醜,因爲他的一個眼珠被人挖走,另一個則是沒事兒。
“你的眼睛!”我驚恐道,現在我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眼珠掉下來之後,裏面的腦組織,不知道是不是幻想,總之很惡心恐怖。
“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死後我參與一場賭鬥,結果作弊被人發現,就丢了一個眼睛,不過,我無時無刻不記着這個仇恨,總有一天,我要拿回屬于我自己的眼睛!”張大師信誓旦旦的說。
我聽他說的話,吓的咽了一口吐沫,原來鬼和人一樣,也需要找樂子,玩牌賭鬥。
“好吧,你的事情呢暫且不提,我們談談眼前的事兒,今天謝謝你救我,但,你爲什麽不救我的同學?”我問道。
是啊,當時要是沒有他攔着,我早到宿舍一分鍾,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呵呵,今天必須有一個人要死,不是你就是他,或者是屋裏這個小姑娘,你會選擇誰?”張大師古怪的看着我笑問。
“我……”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啊,我會舍棄自己的性命,換回同學的性命嗎?
“不要想了,這個遊戲開始,三日必死一人,生者,勝者,要死四個,隻剩一個,不管怎樣,你都不會如願。”張天師打斷我的遐想。
“你怎麽知道這句話,莫非是你搞的鬼!”我一個機靈。
這句話,是我在牆上看到的,而且看到了兩次。
但是當時隻有我自己啊,并沒有張大師,他是怎麽知道的。
“你懷疑我?我殺你們幹嘛,有什麽好處?”張大師有些生氣的問。
“我哪兒知道,畢竟人鬼殊途。”我不客氣的反擊。
“告訴你吧,這個遊戲,源于民國時期的一種民間玩法。”張大師坦白道。
在民國時期,農民下地幹活,累了就會湊到田埂間,在地上畫幾條杠,然後一人拿着一個土嘎哒。
這個遊戲叫:“就是你。”
五個人參與,都在這個圖案中走,每人一步,輪到誰誰不能動了,他就淘汰出局,以此類推。
“可是,這個和我們現在學校離奇死亡時間,有關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五個人而已啊。”我不解的問。
“這個啊,當初民國時期,一個鍾愛這個遊戲的人,号稱打敗豫州無敵手,不過,有一年春天,從北方來了一人,将此人打敗,此人從未輸過,輸了一次,就死了,死後化爲厲鬼,每隔五年就會玩一次這個遊戲,選中的人,沒有放棄的機會,因爲放棄就是死,隻能陪他玩下去。”張大師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憤恨。
我看的出來,似乎他好像認識這個人。
我剛要說些什麽,此時門開了。
帶魚換好了衣服走出門,她穿了件粉紅的羽絨服,黑色的緊身褲,還有一雙運動鞋,标準的學生妹裝束,我看了很是養眼。
而張大師則是迅速帶上墨鏡,以免吓到人。
可是,帶魚是看不見他的,他這麽做純粹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