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公煲,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幹什麽。”聲音很熟,聽起來像是……
我默默轉身,恰好看到蘇河那張有些蒼白的臉。
“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拍着胸脯。
“換宿舍了,隔壁802。”說着蘇河前面帶路進去了。
我跟在後面撓着頭,進去之後發現高飛也在,我心裏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不安。
因爲假設蘇河是兇手的話,如果我表示懷疑他,那麽他就會滅口不是嗎?那下一個死的人就會是我。
所以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坐到了我的床鋪上,我的床鋪,還是靠着門的下鋪。
高飛呢,正在進行日常工作,發呆。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宿舍多了一個人,“雞公煲,你可算回來了。”高飛帶着哭腔說。
“怎麽了這是,我不在的這一天,發生什麽事了?”我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因爲我看到公共寫字桌上放着一張黑白相片,正是土豆的,照片裏的土豆,正在嘿嘿對我們傻笑,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但是人已不在。
高飛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湊到我跟前小聲說:“晚上千萬不要超過十點回來。”
我聽了一愣,九點半是晚自習放學的時間,半個小時足夠回來了,這一點不用擔心,但是我很納悶,爲什麽不能十點後回來。
我剛要問的時候,蘇河說:“走吧,到時間上課了。”
蘇河冷冷的站在門口,拉着門把手,一副再不出去就鎖門的樣子,于是我倆對視一眼走出宿舍。
高飛是音樂班的,他唱歌一般,但音樂班妹子多,所以他才去。
蘇河是美術班的,他畫的畫很好,甚至有老師找他畫人體素描,不過都是傳言。
而我是财經班的,班裏有三十九個女生,就我一個男的,陰氣很重很重。
到了教室,我坐在最後一排,這個時候預備鈴還沒響,我趴在桌子上發呆。
而不一會兒,帶魚也來了,她是我同桌,坐下來的時候,她身上獨有的香味讓我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
“現在是春天,洗澡會不會很冷?”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柔,是我幫她挑選的。
帶魚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要你管。”
我無奈聳聳肩,歎口氣,十分不爽。
“怎麽,還爲土豆的事煩心?”帶魚在一邊枕着胳膊,露出蓮藕一樣的皓腕,看着我說。
“恩算是吧,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跷,我懷疑他不是自……”我沒說完,帶魚的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巴,仿佛我一說出來就能死掉一樣。
“不要說了,現在警察都破案了,你說這些,隻會給你自己找麻煩,甚至還會連累我們。”帶魚說。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從她責備的眼神之中,我似乎察覺,她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帶魚,你有事瞞着我?”我問她。
帶魚性格大大咧咧,從不會跟我隐藏什麽的,但是這一次,似乎不同。
我不禁想起了高飛對我說的話,不要十點之後回去,莫非他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
而蘇河故意打斷我探查實情,這麽說,他也知道。
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真的很不爽,我十分想要知道到底他們想要對我隐瞞什麽。
“有些事,不可說。”帶魚苦笑一聲,不在言語。
“什麽事兒不能說,我就不信,說了能怎樣,言論自由不是嗎?”我追問。
帶魚卻是生氣的看了我一眼低喝:“雞公煲,你不要無理取鬧,你想知道,去問别人啊,我不會告訴你。”
我的心徹底的涼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帶魚的變化如此大?
很快,上課鈴聲響了,班長是個黑且瘦帶着圓圈眼睛的八婆,十分嚴厲苛刻,一到時間就會拿着小本子靠在門闆上,誰遲到了就記下來,誰說話也會記下來,到時候交給老師扣學分。
于是我就埋了一肚子問題,生生挨了兩節課。
我甚至在想,帶魚不肯告訴我,是因爲這裏人多。
果然,放了學之後,帶魚主動提出來:“送我回宿舍吧。”
我心中微喜,心想‘我想知道的就要知道!’
學校很大,女生宿舍在西北角,男生的在東北,相隔甚遠,足有兩千米。
一放學,這些學生,像是去打仗一樣,蜂擁一般沖了下去。
而我和帶魚都有心事,所以走的很慢,直到他們都沖出教學樓了,我們才到了樓梯。
“好了,你可以說了。”我迫不及待的問。
帶魚是個明白人,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什麽,于是她說:“昨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她的表情十分的嚴肅,而且看得出來,她十分的害怕,嘴唇一直在發抖。
“對,一個夢。”
“沒事,科學上來講,夢隻是回憶的一種延伸,對生活沒有任何影響。”我安慰她。
帶魚苦笑搖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今天中午,這個想法被打破了。”
“怎麽,你遇到了夢裏那些恐怖的事情?”我也是心裏一涼,因爲這個時候,樓道的燈突兀的跟着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我身體一顫,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樓梯的燈是聲控,一分鍾沒動靜就會滅掉,于是我連忙拍了一下手,打亮了燈,心裏卻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
帶魚靠近了我一些,我幾乎感受到了她的溫熱體溫,“夢裏的沒有實現,但是我和蘇河以及高飛,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三個人,做同樣的夢,聽到這裏,我身子一僵,這種概率很小很小,我内心有些慌亂,而這個時候,我陡然覺得渾身一冷,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從我和帶魚身體旁邊穿過去,一下子就從對面的樓梯護欄跳了下去,而這裏是五樓!
我和帶魚同時看到,同時呆在原地。
“剛,剛才那是,那是什麽。”帶魚緊緊的抓着我的胳膊問。
我有些害怕,但身邊有帶魚,我的男子氣概稍微激發了些,撞着膽子走到護欄跟前,忍住掉頭跑掉的恐怖感覺,猛然向下一看。
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我抓起口袋裏的小手電,向下一照,一張無比蒼白的臉,葡萄大的眼珠,全是白眼珠沒有黑眼珠,流着血的嘴角,塌陷進去的鼻子,已經淩亂貼在臉上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