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炎真的睡覺去了,一睡便是半天,直接從早上睡到了黃昏時分。
深入睡眠,忘卻所有。
黃昏時分,白一炎從迷迷糊糊中醒來,覺得枕頭旁邊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貼着他的耳朵,扭頭一看,驚得他頓時睡意全無,
“二郎神!”
隻見額頭有一小撮雪白毛的小狗,蜷成一團爬在我的枕頭旁邊睡的正香!
“這小東西是怎麽進來的?”白一炎看了眼緊閉的大門,看着熟睡中的小狗,心中有些奇怪。環顧四周,頓時發現窗戶被推開了一條小縫,想來應該是從窗戶進來的。
但是那可是窗戶!離地起碼有一米多高,這小東西是怎麽爬上窗戶進來的?難道是飛進來的?
白一炎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想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畢竟這二郎神可是老爺子帶回來的,有些什麽奇異本領,也不足爲奇。
就在白一炎好奇的時候,小狗似乎也睡夠了,睜開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仿佛兩顆亮晶晶的黑色珍珠,看着白一炎,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他,還蹬蹬的跑到白一炎面前,小鼻子一抽一吸地好似在聞他的味道。
“二郎神,你怎麽到我這裏了?哈哈……”
白一炎見小東西的模樣十分可愛,說話間,不禁伸手去摸它的頭。沒想到二郎神這小東西不僅不躲閃,反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得白一炎手心癢癢的。
突然,白一炎想起來房間裏還有些吃的零食,牛肉幹和巧克力。
這些零食都是白一炎回家的時候,在高速公路上買的,帶回家後一堆事,也沒怎麽吃就随意放在桌上。
白一炎拿過牛肉幹和巧克力,覺得牛肉幹太硬,二郎神這小東西怕是會咬不動,于是将巧克力剝開,掰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手心,遞到二郎神的嘴邊。
小東西聞了聞,然後舔起一小塊到嘴裏吧唧吧唧的吃下肚,吃完又眼巴巴的看着白一炎,想要白一炎再給它吃,很快一小袋巧克力就吃完了。
不過白一炎見小東西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斷瞅着白一炎手邊的那袋牛肉幹。
白一炎掏出牛肉幹,撕開一小塊,在它眼前晃動着,“二郎神,這牛肉幹可是有點硬,你确定你的小奶牙咬得動嗎?”
沒想到二郎神這小東西似乎聽懂了白一炎的話,竟然裂開嘴,示威性地對着白一炎露出兩排尖牙。
白一炎覺得有些好笑,又晃動了了手中的牛肉幹,挑逗般地問道:“想吃?”
二郎神的眼睛盯着白一炎手中的牛肉幹,随着晃動的牛肉幹,不由的晃動着腦袋,看起來就像是在點頭。
白一炎撕開牛肉幹一條條的問着二郎神,看這小東西嚼得很是起勁,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小袋的牛肉幹也吃完了。白一炎拍了拍手,朝着二郎神示意已經沒有吃的了。其實吃的還有,但是白一炎怕二郎神吃多了難消化,幹脆就不給它吃了。
二郎神這小東西見白一炎沒有吃的給它了,打了個飽嗝,邁着小碎步圍着白一炎轉了一圈,叫喚了幾聲,然後就一溜煙的從白一炎身邊跑開,跳上窗台擠開窗戶,扭動了幾下屁股,飛快的消失在白一炎眼前。
白一炎目瞪口呆的看着二郎神,這貨到底是什麽品種的狗?居然會跳高!這到底是狗還是螞蚱?
二郎神從白一炎房間離開,歪着腦袋似乎在辨認方向,而後像是找到了目标,直直地朝着一個方向屁颠屁颠的跑去。
“啊,二郎神!你跑哪裏去了?安雅找了你好久,媽媽叫我們吃飯去。”
牛安雅見到轉角處跑出來的二郎神,簡直是驚喜的不得了。小丫頭因爲看電視着迷了,沒顧得上二郎神,結果無聊的二郎神就四處亂轉,然後就到了白一炎的房間。
牛安雅開心得上前抱起二郎神,往餐廳方向走去,二郎神聽到吃飯頓時叫喚了幾聲,尾巴歡快的搖動。
一夜無話,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畢的白一炎打算去叫牛安雅和牛亮兩個小家夥起床。
昨天晚飯的時候,小丫頭聽說白一炎要出去,就纏着非讓白一炎帶上她一起玩,而牛亮這小子聽說後,竟然也是強烈的要求和白一炎一起出去,被兩個小家夥纏得沒辦法,白一炎隻得帶上他們。
反正隻是去一趟東明山看山神廟,也沒什麽危險,就當是去郊遊了。
結果就是白一炎帶着牛亮,牛安雅兩個人,還有一隻狗前往東明山,大爺并沒有跟着,而是繼續窩在靈師修煉。
東明山距離白雲市區白雲村有個三十多裏的路,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白一炎開着車,載着兩個小家夥,一路上,牛安雅很是興奮,抱着二郎神不停的對着路邊的事物指指點點,似乎在教二郎神認識這些東西。尤其是路過一處農村,一老農趕着十幾隻山羊外出覓食,牛安雅簡直是樂瘋了,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她,根本沒有見過活生生的山羊,興奮地拍着車座想讓白一炎将車停下。
白一炎沒辦法,隻得把車停到一邊,讓小丫頭下車追着山羊,毫無規律地瘋玩。期間二郎神更是大聲吼叫着,繞着一隻小山羊來回跑,小山羊也沒有驚慌,隻是安靜的待在那裏,仍由二郎神轉圈。
主人和寵物簡直是絕配,都是興奮極了。
白一炎一臉微笑的看着牛安雅和二郎神,忽然轉頭,對着牛亮問道:“亮亮,你不上去玩玩?”
牛亮似是不屑的說道:“這是小孩子玩的。”
雖然牛亮這般說,但是白一炎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白一炎知道牛亮這麽大的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開始在意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開始在意自己的形象,想要将自己裝作大人的模樣,與小孩區别開來。
白一炎說道:“小孩子多好,我都希望自己永遠是小孩,無憂無慮,不用考慮太多的事情。來吧一起玩,現在不玩以後可就更沒機會玩了。”
說完白一炎就拉着牛亮和牛安雅一起玩了起來,果然有着白一炎的下場,牛亮很快就放開了。
大家玩的毫無規則,毫無規律,但這就是意義。
大概過了半小時,白一炎等人才重新出發。
白一炎将車停在東明山山腳,這時候日頭已經高升,酷熱和饑餓差不多控制了白一炎等人所有的感官。
拉着已經無精打采的牛安雅,白一炎在山腳下随便找了家餐館,準備吃個飯先休息下。這裏離那座廟還有着二裏左右的路,等太陽不這麽烈了再上山。
走在山路上,已經休息過的牛安雅雖然恢複了精神,卻沒了早晨的精神頭,有點萎靡,連帶着二郎神也沒萎靡不振的,吐着舌頭,被白一炎抱在懷裏。
沒辦法,相比較牛亮,二郎神這小東西更喜歡被白一炎抱着,或許是因爲白一炎喂過它好吃的。
幸運的是沒走多久,白一炎他們就看到了東明山的明月泉。
明月泉在一個小亭内,泉水明淨碧綠,池底随處湧出亮晶晶的珠泡,一簇簇,一串串,大大小小,錯錯落落,争先恐後,閃閃發光,真是如瀉萬斛之珠。
東明山雖然是個景區,但是它的名氣也僅限于白雲市内,何況現在還是酷暑天,所以附近并沒有多少人,很多都隻是來打泉水的人,打完就走。
大伯白元國說的那山神廟就在泉後邊的林子裏。
白一炎踏入林子,這是一片長勢不太好的杏花林,雖然現在不是杏花開花季節,但大部分的樹枝光秃秃的,綠葉也沒多少。
而且這杏花林顯然已經很久沒人涉足了,因爲林中沒有明顯人爲踩出來的路,荒草叢生。
“嘎吱,嘎吱”地踩着林中荒草,白一炎終于見到了那座山神廟。
這座山神廟顯然已經廢棄很久,但也許是由于地處偏僻,不引人注意,所以保存的還算完整。
山神廟前有一個大石槽,石槽内有些漆黑的痕迹,白一炎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箱貨熏過的痕迹。
這表明很久之前,這山神廟曾有過香火。
山神廟原本的大門闆不知道去了哪裏,或許被人當做柴火燒了。門外一左一右有兩棵杯口粗的海棠樹,可惜已經完全枯死,隻剩下枯枝于風中搖擺。
走進廟門,先是一個小院,卻沒有任何擺設,就像是空出來的一塊石闆地。而後就是山神廟正殿,說殿其實不準确,其實隻是一個兩米高的神龛,龛内有一尊彩繪的山神像,顔色雖然不再豔麗,卻奇特的保持完整,并沒有由于年代久遠脫落剝褪太多當初的顔色。
看山神像的身形面貌,這供奉的應該是一位年輕女子,身穿立領宮裝,亭亭玉立,面容秀美宛如一位脈脈含情的小家碧玉。
而且這座神像與大多數寺廟或道觀的宗教造像不同,神态上更接近于藝術雕塑。
忽然,自覺在玩什麽探秘遊戲的牛安雅像是發現了什麽,激動的叫起來,
“炎哥哥,快來看,這裏有字!”
神像的底座上還刻着一行圓渾流暢的字:東明山神明月之位。
看來這應該是這位山神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