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确實是一隻貓孽。
這要是在上千年前,一隻貓孽的出現絕對會引發修煉界的腥風血雨。
隻因爲貓孽的妖丹是抵禦心魔的絕佳寶物,别說是修煉的得道高人,甚至于一些渡劫期的大妖,都會出手搶奪,以便幫助自己在渡劫的時候,抵禦心魔襲擾。
這些都是老爺子傳授給白一炎的,老爺子還特意交代白一炎,大爺是貓孽的事千萬要保密,這要是被一些老妖怪知道了,必然會惹出一大堆麻煩,說不定大爺的性命也是難保。
而司玉現在這樣說,明顯是應該已經猜出了大爺貓孽的身份。
雖然白一炎在聽到司玉這般說的時候,心仍然忍不住的一跳,但是白一炎認爲司玉并沒有什麽惡意,也不會出手搶奪。
要是司玉真的想要大爺的妖丹,昨晚在幫大爺驅散照妖鏡力量的時候,就可以動手奪丹了。
畢竟那時候不管是大爺,還是白一炎都沒有任何阻止司玉的能力,說是待宰的羔羊也不爲過。
但是司玉并沒有那樣做,反而還好心的幫大爺療傷。
所以白一炎不擔心,起碼被司玉知道大爺的身份,不是很擔心。
“你不擔心?”
司玉見白一炎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緊張情緒和戒備的動作,心裏不由的有些奇怪,奇怪他怎麽不擔心自己出手奪了貓孽的妖丹。
司玉不認爲白一炎會不知道貓孽妖丹的作用。
白一炎臉色平靜的搖了搖頭。
“我可是渡劫期的大妖啊,大妖哎!”
司玉似乎有點窮追不舍的意味,湊近白一炎,腆着臉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想要吓唬吓唬白一炎。
司玉相信白一炎懂得一個渡劫大妖對能抵禦心魔的寶物的渴望。
白一炎鄙視的看了一眼司玉,一邊将清理好的山雞架上火堆,一邊說道:“就憑你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吓的拉肚子的膽量,你覺得我會擔心嗎?”
聽到這話,司玉臉色刷的紅了,比猴屁股的紅還紅豔,不知道是被白一炎氣的臉紅,還是羞愧的臉紅。
最後司玉對白一炎義正言辭地否認,并惡狠狠地威脅了一番,就轉身繼續擺弄他的草藥了。
隻見司玉分門别類,按照某種順序把草藥揉碎,然後将藥汁滴入從白一炎借來的小鍋内,混合起來不停攪拌。
小鍋下是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翻舞的火舌****着小鍋底面,散發出一種妖異的力量,促使小鍋内的藥汁不斷凝固。
司玉在藥汁凝固的同時,手上亦冒出一團明黃色火焰,将那些揉碎的草藥燒成草藥灰燼,然後投入到逐漸凝固的藥汁中,使之能夠化如其中。
“你這是煉藥嗎?”
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司玉身後的白一炎,見到司玉的那些動作和草藥的處理方法,忍不住出聲問道。
司玉早就察覺到了身後的白一炎,隻是專心緻志的弄着自己的草藥,在聽到白一炎問話,司玉等着草藥都化爲了灰,落入藥汁中,才回答道:“算是吧,其實這是煉丹的手法。不過這裏條件簡陋,煉不出好丹,不過藥效也能發揮出個七八分,倒也是夠用了。”
待所有的藥汁都凝固,變成綠色的藥塊後,司玉手指劃動了幾下,均勻的分成了幾塊。自己留下了大部分,剩下的四塊則是給了白一炎。
司玉讓白一炎自己吃一塊就可以了,一塊就差不多能補充白一炎所需的元氣,吃多了隻會上火。黑貓吃餘下的三塊就可以了。
之後司玉也不管白一炎,直接張嘴一下子就将手上的所有藥塊都吞了下去,然後就在那裏閉目開始療傷。
白一炎見司玉陷入入定狀态,又看了看手上的綠色小藥塊,想了想,走到大爺的面前,叫醒在療傷的大爺,然後告訴大爺,司玉已經猜到了他貓孽的身份,但好像并沒有任何觊觎的表現。
大爺點了點頭,似乎并不奇怪司玉能夠看出它的身份。
然後白一炎又将司玉煉出的補元氣的藥,綠色的小藥塊,給大爺看,由大爺決定是不是要吃。
白一炎話音剛落,大爺就沒有猶豫的吃下了所有的綠色藥塊,似乎一點都不懷疑司玉的藥會有問題。
隻是白一炎看着空空的手掌,傻眼了。
大爺竟然都吃了!一塊不留!連白一炎的那一塊也吃了!
白一炎瞬間感到心好累,說實話,他真的好像嘗嘗那綠色小藥塊的滋味。是苦,是甜,是酸,是辣,好好奇……
太陽落下又升起,又是第二天的到來。
“銀環,我現在是陰間的罪人,我不能連累你!你讓我一個人走吧!”
葉青竹哭泣着想要推開銀環,一雙大眼睛充滿了眼淚,珍珠般的淚從臉上一顆一顆滑落下來,那感覺好像聽到一種異常悲怆悲鳴。
此刻的葉青竹和銀環都顯得很憔悴,隻是不同于葉青竹的無力,銀環的眼中充滿堅定,和葉青竹生死不離的堅定。
說來也是巧了,在銀環恢複的瞬間,葉青竹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或許冥冥中有一根線連着兩人,使兩人能夠心意相通。
而兩人醒來的第一反應,都是抱緊對方,然後過了許久,葉青竹哭泣着說出了上面的話。
至于那些有了點妖氣的鳥獸,在恢複行動的一瞬間就驚恐地飛快逃離了這裏。隻剩下幾隻靈智已開的小妖,還留在這裏,看着中間的山魈,似乎在等候它的命令與安排。
這邊葉青竹和銀環上演纏綿苦情戲的時候,那邊司玉則是和山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白一炎見葉青竹哭得那麽傷心,簡直是聽者流淚聞者傷心,白一炎毫不懷疑葉青竹再哭下去,自己也要落淚。于是勸解道:“葉姐姐,你不用這麽灰心,我們可以回去問問我爺爺,他老人家或許會有辦法幫到你們。”
銀環聽到白一炎這麽說,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捧起葉青竹的臉龐,盯着她不斷流淚的眼睛,堅定的說道:“青竹,我此生,此魂都會與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此誓天地可鑒。一炎小兄弟說的對,或許白大師會有辦法,我們可以先去向他求教。”
葉青竹真的很愛很愛銀環,愛到靈魂深處,正因爲如此,葉青竹甯願自己死,也不想銀環出事。
此刻葉青竹見白一炎和銀環都這麽說,也是想起了老爺子的手段,心中亦是湧出一絲希望,雖然隻是一絲的希望卻是壓過了所有的絕望。
因爲這希望很重很重。
在決定和白一炎回家向老爺子求救後,銀環立刻向他的義父山魈告知這一件事情。
白一炎見銀環,山魈,司玉三個人在那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久,最後好像有了什麽決定,隻見山魈如山間猿猴般,一個飛躍,跳到了笨牛的脊背上,朝着銀環和司玉,還有白一炎這邊拱拱手,随後發出一聲铿锵有力的長嘯,座下笨牛領着大鼠,巨熊等小妖,往山谷深處奔去。
白一炎依稀可以看到,山魈颔下那撮山羊胡子,于風中飄搖。
又是一個黃昏,白一炎帶着大爺,白貓和銀環夫妻,站在巨樹林的一處出口,看着司玉在山林中漸行漸遠,腦中還想着和司玉分别時說的話,
“司玉,銀環她們和我回家,你去哪?”
“我還要采集一些赤峰山的植物标本。對了,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在杭城大學擔任教授,你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再見。”
白一炎看了眼手中的小紙片,隻見上面寫着一串電話号碼,還有兩個蒼勁有力的字,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