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旁坐着緊緊抓着她手,已經疲憊睡去的顧攸裏。
而病房的窗台處,則站着一個熟悉的身軀。
他負手,背對着病床而立,挺拔的背影孤傲而又冷漠。
不用他回頭,楚卿也能知道這人是誰。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楚卿閉了閉眼睛,感受了一下似乎少了什麽的肚子,真沒有了!
半昏迷的狀态時,她好像是聽到醫生說孩子沒保住。
心仿佛被東西硬生生堵住一樣,她原本是已經打算不要孩子了,但此刻一想到孩子就這麽沒有了,真是疼得心髒都要裂開了。
太疼了,從來沒有的那種窒息的疼。
她的孩子,她那無緣的孩子……
條件反射一般,她想伸手撫摸一下肚子。
那知,手微微動了一下,就牽扯到了沒有深睡的顧攸裏。
一感覺到了楚卿的牽動,顧攸裏倏地就睜開了眼睛。
“楚卿……你醒了?你終于醒了!”顧攸裏緊拉着楚卿的手不舍放開一下,然後關切地問着她:“還好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聽到顧攸裏的聲音,冷狂挺拔的身軀微微一愣。
随即,他輕輕轉了過來,面朝着病床上的顧攸裏。
楚卿淡淡地笑了笑:“都醒過來了,還能有什麽事,放心吧,明天就能出院了!”
“明天不能出院,你剛……”顧攸裏倏地把話給頓住了。
她原本是想說,你剛剛流産,必須要好好休息,想要出院至少得三五天的。
“卿卿,孩子……”顧攸裏眼眶泛着淚花,然後輕輕地抱了抱她:“别難過!”
楚卿依舊淡笑着:“放心,我沒難過!孩子,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要!”
冷狂直挺地站在窗前,雙手緊緊攥住,節指分明,泛着蒼白。
由始至終,楚卿都是拿他當空氣,當擺放在房間裏的一株盆栽。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來看你!”顧攸裏想,這個時候這兩個人,需要獨立空間好好談談。
楚卿隻是點了點頭。
病房門關上之後,冷狂邁步向前,在顧攸裏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目光深邃複雜地望着楚卿,好半響,這才艱澀出聲:“爲什麽要和我動手,爲什麽不告訴我孩子的事情,如果……”
楚卿望着前方,目光冷若冰霜:“因爲我沒想要孩子,那麽自然也必要告訴你!”
冷狂隻覺得心窒息一般疼:“你憑什麽決定我孩子的命運。”
楚卿冷淡勾唇,冷銳皺眉:“憑我是孩子的母親,憑他的父親隻不過是披着軀體的魔鬼,他沒有心,沒有愛,他殘酷冷血,又無情,是他母親太傻了才會愛上他父親才會有了他,終于到頭來他的到來,也隻不過是夢一場,這是作繭自縛的下聲……現在孩子沒有了,也好,終于再也沒有交集了!”
“阿卿……别鬧了,别鬧了好不好……”冷狂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終于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