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下去?”顧攸裏一聽激動了。
她拼命搖頭,張嘴拼命喊道:“不是的,不是我自己摔的,是有人推我,是有人從後面推我……”
自認喊出來的聲音是那麽大,可以響徹雲霄一般。
結果真正發出來的聲音,卻像消了聲一樣,沒有起任何漣漪。
于非白和阿至,全部都聽不到。
病房在瞬間,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靜。
顧攸裏站在旁邊,看着于非白薄涼不爲所動的側臉,心裏的焦急随着眼淚滾滾而落。
一顆一顆,滴在于非白修長如玉的手背上,輕輕躍起。
感覺到淡淡的冰涼,于非白手指抽了抽,轉眸看着自己的手,眉間輕跳。
阿至也看到了于非白手背上,突然落下一滴水。
他擡眸看着上面,并沒有任何濡濕的痕迹。
那這滴水,是從哪兒來的?
就在阿至不解時,于非白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裏裏!是你嗎?”
顧攸裏倏地瞠大眼睛,“是我呀!你看到我了嗎?看到了嗎?”
說着,她伸手去抓于非白的手。
可此時她身後,傳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定住了她。
完全做不得任何思緒,她眼前一黑,陷入到了一片迷茫的大霧裏。
她大霧轉來轉去,分不清東南西北。
伸手撥開身邊的濃霧,可是馬上又聚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陽光穿透了大霧,暖暖地照在她身上。
不多時,大霧全部散去,顧攸裏發現自己在雨山公園。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枝淡淡鋪在地上,顯得安靜而又甯和,
顧攸裏一個轉身,便看到了站在樹下的男人,一件白色的襯衣,扣了兩三顆紐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反袖式的設計露出半截修長的手臂。
他在萬籁俱寂的陽光下,在樹下優雅地蹲了下來,用樹枝挖了一個坑。
“非白……”顧攸裏慢慢上前,然後來到他身邊。
他看不到她,在樹洞挖好之後,從褲袋裏拿出一個錦盒。
打開,看了一眼裏面的雙翼,然後關上錦盒埋在樹下。
雖然顧攸裏已經确定,前世送雙翼的人就是于非白,可這會兒親自看到他将雙翼埋在樹下時,還是激動不已。
“于非白……”她哭了,對他有深深的内疚:“對不起,對不起……”
序曲奏響時,是那麽的完美。
可演出完結時,卻那麽的令人黯然神傷。
夏日隐退,秋葉落下,世界變涼,霜降立冬,春至河開。
一年又一年,自認輾轉過的情關愛劫,突然發現是多麽的輕微。
因爲一切的一切,不管過程是悲還是苦,結局是好還是壞,你至少都輾轉過了,經曆過了,明白過了!
不像此刻這般,原來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輾轉過的,經曆過的,明白過的都是空的,人生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