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她娘,你坐下我慢慢講給你聽。”爺爺說道。
杏花母親哭泣道:“葉師傅,村裏主事人也就隻有您了,你可要幫我們一把呐。”
爺爺說:“杏花的屍體不翼而飛,而且傷了人,那黃秘書現在對王胡咬的很緊,事情難辦啊!”
杏花母親說:“那可咋整,難道就隻能等死了嗎?”
黃香安慰道:“大嬸兒,你也别太難過,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不論什麽時候,還是好人多,惡人再厲害,也會遭報應的,活不長。”
杏花母親哭泣着,聲音發顫:“爲什麽好人沒好報呢?”
爺爺歎息着:“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進城看看有沒有門路。”
送走了杏花母親,黃香問爺爺:“葉師傅,我想現在就開始祭煉活屍**,希望能早日報了大仇,除去那禍害。”
“你可想好了,現在你神魂不穩,若是強行修煉,會造成陰宮血逆,但凡月圓之夜,都會導緻大出血!”爺爺嚴肅地說。
“我想好了。”黃香聲音堅定,心意已決。
我和柳夢蝶在屋裏聽得似懂非懂,好奇什麽是活屍**。
“那好吧,今夜恰逢十五,月将圓而缺,正是祭煉活屍**的最佳時機,你随我到院中吧。”說話間,二人到了庭中。
“葉恨水,你想不想看一看?”柳夢蝶好奇地問。
“你想看?”我反問道。
柳夢蝶小臉一紅說:“嗯,你就不想看看麽?”
“那好吧,我倆偷偷看一眼。”
我和柳夢蝶披上衣服,然後踏着布鞋,踮着腳往窗戶紙上的破洞裏偷看。
月光下,黃香脫得一絲不挂,就那樣赤條條坐在院子中央。
月光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帶着一種聖潔。
“哇,好羞人。”柳夢蝶看到黃香說。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心跳也加快了,對柳夢蝶說:“還要看麽?”
“再看一會兒吧。”柳夢蝶踮着腳,再次看向了窗外。
爺爺手中拿着點睛筆,蘸飽了墨汁,掐着法訣念着咒語,快速在黃香身上畫着符文,很快就覆蓋了她的全身,好像穿了一件黑袍似的。
“神泉照明月,古浪帶春潮,千裏飛鴻影,雁過留孤聲。月之精,地之氣,天之道,吞吐祭煉活屍**,鬼道養魂……”
爺爺口中朗朗有聲,雙手掐訣,連續打出了二十四道黃符,将黃香圍在了其中,眉心一點白光,低喝一聲:“祭!”
二十四道靈符繞着黃香快速旋轉,虛影形成了一個光圈。
黃香雙目緊閉,額頭汗珠不斷滾落,身上的符文開始閃動,紫色的波光流轉,如蛛網般四散往胸口湧去。
“丹田聚氣,湧泉聚精,吞陰結煞,納華成罡,任脈通靈,督脈攝魂,赦!”爺爺雙掌向前推出,形成了兩道白色氣浪,細看之下竟是兩張黃符。
呼……
黃香吐了一口氣,對着明月吐納着,月之精華化作盈盈白氣,被她吸入了口鼻之中。
爺爺臉色蒼白,對黃香說:“活屍**已成,切忌動情,否則吞魂嗜血,輕則自斃,重則入魔。”
“葉師傅大恩大德,小女無以爲報,請受三拜。”黃香跪倒在地,納頭就拜。
爺爺扶起黃香說:“若要懲奸除惡,非在一時,切不可操之過急,知道了嗎?”
黃香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此去便不再回來,望您老人家多保重。”
“你現在就要走麽?”爺爺有些驚訝,沒想到黃香這麽着急。
“嗯,我已經想好了,決定到縣城找個活,順便打探一下。”黃香含淚道。
“如此也好,這些錢你拿着,城裏花銷大,到處都要用錢。”爺爺說着遞給了黃香一沓錢。
黃香擋住爺爺的手說:“我一個人,在城裏随便找個活計就行,用不到的,還是你留着吧。”
“老頭子半截入土的人了,要錢有什麽用?恨水還小,也沒什麽地方用錢,拿着吧!”爺爺将錢塞到了黃香手裏。
黃香接了錢,捂着嘴哭了起來。
“我走了。”黃香說着,頭也不回往門外走去,在門口頓了一下,然後跑着離開了。
爺爺走到了門口,立了許久,點着旱煙袋吸着,火光在月色下閃爍着,猶如一顆孤獨的星子。
看到黃香哭着離開,我心裏有些難受,回頭看到柳夢蝶臉上挂着淚珠,紅着眼睛。
二人默默回到了大炕上,用被子捂着頭,誰也沒有說話……
夜,過的和往常一樣快。
雞叫二遍,已經有行人的腳步聲。
穿了衣服,洗漱之後天蒙蒙亮,爺爺肩上搭着黃布袋,吧嗒吧嗒吸着旱煙袋。
我将血螟蟲裝到了一節竹子中,塞進了兜裏,抱起秋霜逗樂。
柳夢蝶抱着小白狐,悶悶不樂,可能是有什麽心事。
“柳夢蝶,你怎麽了?”我看她不高興問道。
“沒事,隻是想回家了。”柳夢蝶撫摸着小白狐,有氣無力地說。
“一會兒到城裏,你就可以回家了。”我說完,又補充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上課,到時候就能再見到你和莫雨塵了。”
柳夢蝶說:“你跟我去我家玩幾天,好嗎?”
“呃,你後媽會不會不高興呢?”我問道。
“不用管她,你願意就行。”柳夢蝶堅持着。
“那好吧!”我心裏尋思着,萬一見到她後媽,該怎麽辦呢?
二人跟着爺爺出了巷子,隻見胖子拎着幾個竹籃說:“恨水,你們這是到哪裏去?”
“我們要進城去,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我看着胖子問。
“嗨,甭提了,四點就被我爸趕起來收拾竹籃竹簍,要将編好的竹器拉到城裏去賣呢,要不一起吧?”胖子說着,看向了柳夢蝶。
這時,胖子他爸趕着牛車出來了,車上綁着不少竹器,有竹凳,竹籃,竹簍好幾樣。
劉鴻見到爺爺,恭敬地問:“葉師傅,您這是去哪裏?”
不等爺爺開口,胖子搶先道:“爸,恨水他們也要進城,我們車上還有空,拉着他們一起吧。”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尋思着要賣掉這些竹器,正好一起走!”劉鴻道。
爺爺看着堆積的竹器說:“那怎麽好意思呢?”
劉鴻急忙道:“這是哪裏的話嘛,上車就是了。”
上了牛車,劉鴻甩了一下鞭子。
啪……
老黃牛慢悠悠的走着,牛車迎着晨曦,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一路上,胖子向我打聽柳夢蝶,不停的獻殷勤,哪能逃過我的法眼。
“胖子,柳夢蝶的爺爺是國民黨軍官。”我悄悄對胖子說。
胖子聽了後,皺着眉頭問我:“真的麽?”
我重重地點點頭,表示千真萬确。
“那我可要和她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免得被壞分子利用。”胖子鄭重其事地說。
“胖子,你可是要當紅軍的,知道了麽?”我趁熱打鐵。
胖子表示堅決貫徹黨的方針,堅持黨的路線,自強不息,艱苦奮鬥,爲成爲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而不懈努力。
見他對柳夢蝶不抱任何幻想,我這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