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白衣勝雪,青絲盤在頭上,面罩輕紗,眉心一點火焰紋,非常妖異。
“魁王,好久不見喲!”女子蓮步輕移,嘴角帶着微笑。
案闆下的河魁見到神秘女子,雙目露出了兇光。
魁王喉嚨嘎嘎響着,将柴刀扔在了地上,拄着擀面杖,突然爆喝一聲,斥退了兩旁的河魁。
“原來是胡小仙啊,我還以爲是什麽高人呢。”魁王打了一個呼噜,搖身一變化爲一個精悍的美男子。
我心裏吃驚,這家夥竟然能說話,而且能化成人形,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身爲洮河的魁王,你私自離開領地,而且騷人普通百姓,就不怕龍神怪罪麽?”胡小仙帶有諷刺地說道。
魁王拿出了一把折扇,裝模作樣扇了幾下,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渾身打着寒顫說:“有倆小子害死了我的魁孫,而且還扒皮吃肉,我豈能咽下這口氣?”
胡小仙驚訝道:“哦,還有這回事兒?”
“哪能有假,我洮水魁王怎麽會扯謊,那皮毛還在屋子裏呢!”魁王一咧嘴,旁邊一個河魁遞上了毛皮。
“看,就是此物了。”魁王指着河魁皮毛,瞪着眼說道。
胡小仙咯咯笑着,對魁王說:“就一隻小崽子,也能勞你大駕親自出馬,豈非可笑?”
魁王皺了皺眉,嘿嘿一笑說:“胡小仙果然冰雪聰明,不錯,本王并非是爲了一隻河魁,而是聽探子說,那殺河魁的小孩,是養鬼道傳人,我就是爲封魂罐來的。”
聽到封魂罐,我心裏一緊,怎麽這麽多怪物都觊觎着它,真是太可怕了。
胡小仙聞言一愣,随即說:“魁王大人,小女子有幸見到過封魂罐,還知道其所在,不過咱們恐怕是取不出來的。”
魁王雙眼放光,身上毛發頓時生出,變回了原形,嘴角流着哈喇子。
“快告訴我封魂罐在哪裏!”魁王急切地說。
“哈哈,我可以帶你去找,不過你得讓你這些徒子徒孫都回河裏去。”胡小仙說道。
魁王一咬牙說:“都給我滾回老窩去!”
那些河魁聞聲,抱頭鼠竄,刹那間走的幹幹淨淨。
胡小仙飄了出去,魁王緊随其後,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擦了一把冷汗,渾身衣服像洗了一般,散發着汗氣。
柳夢蝶咬着我的胳膊,起初沒發現,這冷不丁的看到,才發覺了疼痛。
“對不起哦!”柳夢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一陣無語。
“糟了,小白狐沒帶進來,不會遇到危險了吧!”柳夢蝶神經質一般,急忙拽着我的袖子問道。
“那家夥命大的很,不用管了,還是躲着吧,保命要緊。”我安慰道。
柳夢蝶噘着小嘴,嘟囔着說:“不行,小白狐好可憐的,怎麽能不管呢?”
我拗不過她,二人出了櫃子,來到卧室一看,哪有小白狐的影子。
“我們到外面看看吧!”柳夢蝶乞求道。
看她可憐兮兮的,我隻好順着她了。
院子裏也沒有,二人借着月光出了大門,沿着巷找去。
“怎麽沒有啊,不會被壞人抓去了吧?”柳夢蝶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呃……可能它已經回家了,我倆也回去吧。”我擔心魁王,萬一被它看到了,可是沒好果子吃。
“那怎麽能行,小白狐媽媽死了,已經沒有家了,我一定要找到它。”柳夢蝶堅持要找。
月光下,斑駁的樹影如鬼爪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那邊好像有聲音,我們去找找吧!”柳夢蝶拉着我的手,二人順着聲音的方向尋去。
走了半天,我感到有幾分不對勁,那不正是胖子他家屋後麽?
“柳夢蝶,咱倆不能去了,那邊是埋着骷髅頭的地方,你不害怕麽?”我急忙提醒道。
“葉恨水,你怎麽這麽膽小,如果你害怕就回去吧!”柳夢蝶有些生氣了,甩開我的手往前走去。
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拉着柳夢蝶說:“别過去了,那邊很危險的。”
“膽小鬼,膽小鬼……”柳夢蝶罵着,張開咬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疼的直吸涼氣,卻也不敢大叫,萬一被那怪物發現了,豈不是要被撕成碎片。
嗚嗷……
一聲刺耳的怪叫,聽的人心驚肉跳。
柳夢蝶吓得全身顫抖,抓着我的手說:“是……是魁王!”
我沒好氣地說:“你還要去麽?”
柳夢蝶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拉着她的手,二人蹑着步子貼着胖子家的圍牆,慢慢往屋後走去。
屋後的空地上,魁王的半個腦袋被硬生生削去了,鮮血順着綠色的毛發不斷滴落,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胡小仙半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顆晶瑩的珠子,竟然也是一顆内丹。
魁王憤怒地說:“胡小仙,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何要暗害我?”
胡小仙拭去了嘴角的血迹,面紗在月光下飄動着,許久才說:“道不同,不相爲謀,是爲敵。”
嗚嗷!
魁王大吼一聲,全身綠毛戟張,毛孔中冒出了無數黑色的蟲子,竟然是指甲蓋大的虱子。
爺爺講過,河魁壽命極長,有的甚至能活幾百年,身上有一種巨大的魁虱,非常嗜血。
魁王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内力沖擊之下,魁虱激射而出,紛紛飛向了胡小仙。
胡小仙臉色大變,急忙往後飄出好幾米。
那魁虱通體血紅,在月光下猶如點點螢火,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這時,那堆炕灰嘭的一聲。
隻聽瓦罐碎響,随即一點紅光飛起,卷起的氣浪将魁虱刮的倒飛,全部打到了魁王身上。
魁王被數百隻魁虱擊中,蹬蹬蹬蹬倒退好幾步,全身出現了許多小洞,血氣噴湧着。
“這……怎麽……可能……”
魁王難以置信盯着那點紅光,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胡小仙被沖擊力打的倒退,吐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
“哈哈哈,封魂罐果然神奇,老夫終于練成了血魔功。”
老坑的聲音回蕩着,月色被染成了紅色,血腥味到處湧動着。
“媽媽!”嬰兒的聲音傳來。
腥紅的月色下,一個白嫩的嬰兒立在樹下,看着夜空中的那點紅光。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秋霜,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磔磔磔,竟然是隻血嬰,一定很美味。”
老坑的聲音響起,虛空中的那點血光飛向了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