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啊?”柳夢蝶帶着哭聲說。
“趕緊躲起來!”我說着,拉着柳夢蝶躲在了卧室,可是發現隻有一條門簾,太不安全了。
二人又跑到了廚房,四下一看,隻有木櫃子裏能藏人了。
木櫃子是老平櫃,有兩間,一間放着面粉,一間由于有裂縫堆放雜物。
我踩着凳子揭開櫃蓋,托着柳夢蝶的身子,讓她鑽入了櫃子。
聽到房門咔的一聲,吓得我魂飛魄散。
急忙去踩凳子,不料腳下一滑,凳子翻倒在地,摔得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
卧房那邊門簾嚓啦一聲,我顧不得疼痛,急忙擺好凳子,雙手抓着櫃子邊緣一跳,爬到了櫃子上安好了櫃蓋,頂着櫃蓋鑽入了櫃子裏。
“哎喲!”柳夢蝶被我踩了一腳,還要和我争辯。
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生怕被河魁聽到了。
腳步聲來到了廚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櫃子上那道裂縫,恰好能看清廚房裏的情景。
一隻河魁站在火竈前,發出了哧哧聲,對着竈膛的柴火呲牙咧嘴。
另一隻則是跳上了案闆,抓着上面的面團吃了起來,嘴裏吱吱叫着,好像是在呼朋喚友。
很快,幾隻河魁都湧進了廚房,不過都圍着案闆,并沒有要吃面團的意思。
“嗚嗷!”一聲凄厲的怪叫在堂屋想起。
嘭……嘭……嘭……
悶聲響起,震動非常強烈,即使在櫃子裏,也能感受到沖擊。
我的個乖乖,聽這動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地震了呢!
案闆上的河魁跳了下來,數隻河魁都蹲在了牆邊,抱着頭,就像是勞改犯似的。
我心裏狐疑,到底是什麽情況?
嘭……
又是一聲悶響,地面顫抖了一下,凳子直接被震翻了。
一隻牛蹄似的黑腳踏進了廚房門,腿上長滿了綠毛,黃豆大的虱子往下蹦跶着。
“媽呀!”柳夢蝶眼睛貼在縫隙上看着,發出了驚呼。
随即,一頭河魁走進了廚房,足足有一人高。
其它河魁額頭都是一撮綠毛,而這隻河魁額頭,竟然出奇地生着一撮金毛,體型龐大,身形剽悍,令人咋舌。
雙眼閃着血光,兩頰老毛脫落,真個是面如重棗,大鼻頭如老蘿蔔,血盆大口裂到了耳根,獠牙戟張着,右邊的獠牙斷了半截。
颀長的雙臂能夠到地面,墨綠的指甲猶如鐵鈎,锃亮锃亮的,全身綠毛,腿如牛腿,鐵腳如蹄。
這家夥,脖子上一圈白毛,頸部還挂着一串骷髅頭,非常古怪,可能是魁王。
“嗚嗷!”
魁王嗷叫一聲,一個識相的河魁搬過凳子,放在了魁王面前,用胳膊擦了兩下,獻媚的吱吱叫着,其它河魁偷偷看着,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魁王嗚了一聲,鼻子噴出了兩道白氣,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咯嘣一聲,凳子直接給壓成了碎末。
我心裏吃驚,那凳子闆有三寸厚,凳子腿也是粗的很,直接就給壓成碎末,怎能不震撼。
魁王憤怒至極,暴跳如雷,一拳砸在了剛剛獻媚的那隻河魁頭上。
那河魁雙目閃過一絲驚恐,還來不及發出叫聲,就被砸碎了腦瓜子,白的紅的都流了出來。
其它河魁舔着舌頭,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魁王吱吱叫着,一隻小河魁到了它身邊,也吱吱叫着回應,似乎在交流。
小河魁點點頭,然後對着蹲在牆角的衆河魁一揮手,衆河魁一躍而起,将案闆上跳下的那隻河魁按倒在地。
那隻河魁雙目驚恐,手上沾着玉米面,被四隻剽悍的河魁擡了起來。
“嗚嗷!”
四隻河魁發出了嗷叫聲,拽着那隻河魁的手腳,朝着四下拉扯。
魁王蹲在地上,興奮地看着,臉上露出了‘笑’。
那隻河魁被撕扯的嗚嗚哀鳴,随即就是一聲慘叫。
一蓬鮮血散落在地,腸子等内髒也落在了地上,四隻河魁手裏抓着血淋淋的手腳,吱吱叫着。
那隻河魁,竟然被同類硬生生撕裂了。
我看的心驚膽戰,再一瞅柳夢蝶,已經歪在了櫃子裏,暈了。
河魁們起身,抓着腸子心肺碎肉腦髓,大口大口吞咽着,嘴邊的毛發上挂滿了血珠。
兩隻河魁,很快被同類吃的幹幹淨淨,連地上的血液都被****的一滴不剩。
魁王起身,抓起玉米面兒往嘴裏塞着,發出了哧哧聲,非常興奮。
我氣的直咬牙,暗暗罵道:老牲口,老子還沒吃倒讓你得了便宜。
很快,幾隻河魁朝着竈膛撒尿,沖滅了柴火,往裏面扒拉着,将烤的黑不溜秋的土豆抓了出來。
“吱吱吱!”魁王指着土豆,讓一隻小河魁吃。
小河魁一口咬住了土豆,随即發出了嗷嗷聲。
魁王一把扯出了土豆,直接拔掉了小河魁的一口牙,吓得魁王急忙扔掉了土豆。
那土豆烤的半生不熟,溫度也是相當高,直接将牙齒咬進去,不燙掉了才怪。
小河魁大張着嘴,牙床上滿是鮮血,發出了嗚嗚哀鳴。
魁王雙目冒着血光,抄起擀面杖,噼裏啪啦到處亂砸,鍋碗瓢盆一陣亂響。
一隻河魁用爪子撓着櫃子,立即引起了魁王的警覺。
我往櫃子底下摸索着,扯出了曬糧食的帆布帳子,然後悄悄打開蓋在了我和柳夢蝶頭上。
雖然有些掩耳盜鈴,但也算是一層屏障,心底有了一絲安全感。
嘭……
一聲悶響,裝着面的那間櫃子,估計已經被魁王撞碎了。
帆布帳子蓋在頭上,着實捂出了一身汗。
驚恐之下,額頭汗珠往下直掉,眼睛被汗漬陰的刺疼。
背脊上,汗珠不斷滾落,内衣濕透貼着背心,異常濕冷難受,卻也不敢動彈。
嗚嗷……
魁王一身嚎叫,吓得我肚臍眼一涼,心說完了,如果被砸上一拳,就算不死也殘廢了。
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
我急忙頂起帆布帳子,眼睛往裂縫中瞅去。
隻見魁王站在案闆上,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拎着擀面杖,全身綠毛直立奮張着,威風凜凜血氣逼人。
其它河魁則圍成了扇形,站在案闆下面,将魁王圍在了中間,紛紛呲牙咧嘴對着門口哧哧叫。
廚房的門簾晃動着,一隻小巧的繡花鞋伸了進來,一股異香撲鼻,即使躲在櫃子裏都能聞到。
一隻纖細的玉手掀開了門簾,一個白影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