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半中央,五隻牛犢大的河魁人立着,張着血盆大口呲牙咧嘴,顯得非常憤怒。
“不好,一定是咱們殺了小河魁,激怒了它們。”莫雨塵從地上蹿了起來,手中握着生鏽的匕首。
“快跑吧,要不然會被它們咬死的。”柳夢蝶驚恐地說。
“不能跑,我們一跑肯定會被追上,那時候就真的死定了。”我拿着攪火棍,向河魁揮舞了兩下。
河魁見到冒煙的棍子,往後退了幾步。
“它們怕火,隻要火不熄滅,它們就不敢靠前。”我‘嗬嗬嗬’叫了一聲,河魁聞聲伏在了水裏,隻露出腦袋探看。
柳夢蝶蹲在地上抱着雙臂,害怕地說:“怎麽辦呀?”
“你倆趕緊走,我看着火堆擋住它們。”莫雨塵說着,将一根燒烤的木棍伸進了火裏,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我們走了那你怎麽辦?”我看着莫雨塵,害怕他被河魁逮走了。
莫雨塵臉色煞白,顯然是對河魁非常害怕。
這幾隻河魁,比先前那隻大了好幾倍,看着就駭人。
“你們先走,等你們上了山坡進了杏林,我就追你們。”莫雨塵語氣堅定地說。
我一把抓起了地上的河魁皮毛,然後對柳夢蝶說:“快走。”
柳夢蝶吓得夠嗆,也不再遲疑,對莫雨塵說:“你小心些,那東西很生猛。”
我一手牽着柳夢蝶,另一隻手提着河魁皮毛,二人撒丫子往山坡上跑去。
黃土小路非常崎岖,路面上布滿了小石子,滑的緊。
“葉恨水,我跑不動了。”柳夢蝶彎着腰,捂着胸口大口喘着。
我一看才到半山腰,離杏林還有一段距離,急忙說:“不行,快點兒跑,不然火堆熄滅了,河魁就會上岸,莫雨塵就危險了。”
“我實在跑不動了。”柳夢蝶哭喪着臉,眼窩裏懸着淚花。
“不行,跑不動也得跑。”我拽住柳夢蝶的手,扯着她往山上走。
河邊接連響起了‘嗚嗷’聲,莫雨塵‘嗬嗬嗬’怪叫着,兩種聲音在河邊回蕩着。
“柳夢蝶,快跑呀。”我心裏着急,往河邊瞅了一眼,見火堆已經熄滅。
五隻河魁從水裏往岸上移動着,嗷叫聲更加猛烈,形成了一個扇形包圍圈。
我一見勢頭不對,急忙停住身子,雙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喇叭狀,朝着莫雨塵大聲喊:“莫雨塵,快跑呀。”
聲音在山谷裏回蕩開來,那些河魁更加暴怒了,發出了刺耳的嘯叫。
莫雨塵看了山坡一眼,然後撒丫子狂奔而來。
那小子腳下可真快,如裝了小馬達,快步如飛,很快就到了山坡下,上了黃土路朝着我們跑來。
河魁見莫雨塵突然跑了,嗷叫一聲奮起直追,就像是發瘋的野牛,攆着莫雨塵往山上跑來。
“我的親娘啊!”
我驚呼一聲,扯着柳夢蝶就跑。
“哎喲。”柳夢蝶叫了一聲,随即摔倒在地,嗚嗚哭了起來。
我生氣地說:“你幹嘛呀,河魁追來了。”
“嗚嗚,我的腳脫臼了。”柳夢蝶痛的直掉眼淚,哇哇哭了起來。
我一看,莫雨塵距離我們還有五百米,身後黃土翻飛,聲勢浩大,也不管柳夢蝶願不願意,直接将她裹在了河魁皮毛裏,然後抱着就跑。
也不知道是爆發了潛力還是咋的,感覺柳夢蝶輕的像鵝毛。
不過,右臂發燙,尤其是爺爺刺着黑蓮的地方,刺痛難當,奇癢無比。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心裏祈禱着,已經鑽入了杏林。
這片杏林非常大,杏樹都是合抱大樹,想要攀爬非常困難。
我心裏清楚的很,猴子最擅長爬樹,河魁就是一種大型的水猴子,肯定會爬樹,就算躲在樹上,也是無濟于事。
莫雨塵跑的飛快,已經到了我身邊,河魁也不是省油的燈,攆着就追上來了。
“趕緊跑。”莫雨塵提醒一聲,然後兀自往前面跑去。
我心裏着急,又抱着柳夢蝶,雖然剛剛爆發了神力,可現在已經失效了,雙臂酸麻難受。
但看到身後暴怒的河魁,驚叫一聲,跌跌撞撞追着莫雨塵跑。
莫雨塵跑到一顆大樹底下,然後幾下爬上了樹幹,朝着一個鳥窩攀登着。
“莫雨塵你傻啊,那河魁會爬樹。”我看着莫雨塵犯糊塗,罵了一句。
莫雨塵頭都不回,還在往上爬,到了樹杈,一隻手抓着樹枝,另一隻手在鳥窩裏摸着。
“還在。”
莫雨塵臉色露出了笑容,然後從鳥窩裏抓出了一把彈弓。
見到彈弓我大喜,真是太好了。
我将柳夢蝶扔到了地上,隻聽她哎喲一聲,罵道:“葉恨水你個混蛋,摔死姐姐了。”
我沒時間和她鬥嘴,撿了幾個石頭抓在手裏,向着憤怒的河魁砸去。
莫雨塵滑下了樹,然後從兜裏掏出石子,拉起彈弓,瞄着河魁就打。
“好,打得好。”我心裏羨慕,莫雨塵的靶子真準,不偏不倚,正中河魁的鼻子,整的河魁滿臉是血,發出了震耳嚎叫。
河魁雖然兇猛,但是被石頭砸的不能靠前,近不了身呲牙咧嘴幹瞪眼,鼻子裏噴着白氣,用長臂砸着地面。
‘啪’的一聲。
“糟糕!橡皮斷了。”
莫雨塵氣的跺了一下腳,将彈弓塞到了兜裏。
柳夢蝶小臉發白,又哭了起來。
“快跑。”莫雨塵一把提起柳夢蝶,抗在肩上就跑。
“丫的,搶我媳婦。”我心裏罵了一聲,将一塊石頭砸向了河魁。
那隻河魁剛張開嘴要嚎叫,被石頭咔的一下砸到了嘴裏,門牙咔咔崩碎,連大牙斷了好幾顆,滿嘴是血向我沖來,就要拼命。
“媽呀。”
我小腿打顫,尖叫一聲就狂奔,很快攆上了莫雨塵。
二人一路不敢歇息,也不敢走直線,生怕被攆上。
在杏林中拐來拐去,繞着繞着頭都繞暈了。
“緩……一……緩,快……快……斷氣了。”我扶着旁邊的一棵杏樹,氣喘如牛。
莫雨塵将柳夢蝶放在了地上,說:“你怎麽樣了?”
“她的蹄子脫臼了,到村裏找醫生吧。”我沒好氣地說。
莫雨塵抓起柳夢蝶的腳,我大吃一驚,急忙擋住他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不能耍流氓。”
我心裏說,這可是我媳婦,哪能被你小子給占便宜呢。
莫雨塵沒說話,将我的手撥開,摸了摸柳夢蝶的腳踝,然後手腕突然一抖,隻聽‘喀吧’一聲。
我心道壞了,如果拗斷了我媳婦的腳,我和你小子拼命。
“啊,痛。”柳夢蝶尖叫一聲,啪嗒啪嗒落下淚珠,看得我一陣心疼。
“好了。”
莫雨塵放下柳夢蝶的腳,淡淡地說。
我不敢相信,急忙說:“真好了?難道你會治病?”
在我看來,那脫臼可是大事,不是醫生咋能随便治好。
柳夢蝶揉了揉腳踝,破涕爲笑說:“不痛了,真的好了,莫雨塵你真厲害。”
莫雨塵苦笑着說:“沒什麽,村裏的獸醫給騾子治脫臼,就是這麽治的。”
柳夢蝶小臉漲得通紅,揮舞着粉拳咆哮道:“莫雨塵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