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定是不懼的,否則他不會這麽淡定從容的站着,沒有逃跑,也沒有抵擋的意思。
我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爲歐陽雪而擔心。我幾次都忍不住想沖出去,卻都硬生生的忍住了。以我這三兩下子,沖出去也隻有送菜的份兒,隻有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取得戰果。
我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看着那一張奔雷符,看着那一團天罰一般的雷霆落在了黑袍人的身上。
讓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那一團雷霆降臨到黑袍人身上時,竟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竟好像黑洞一樣,将雷霆吞噬了!
歐陽雪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她也無法接受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這個現實!
“你的天資不俗,二錢天師就能畫出奔雷符。”黑袍人陰恻恻的說道,“不過,我最喜歡的就是吃掉天才的心髒!”
黑袍人話音一落,那包圍在歐陽雪身周的陰氣立刻湧了上去,竟一下子将歐陽雪淹沒了。
“幽魂附體!”黑袍人低喝一聲,他的身體好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樣,“嘩啦”一聲散了一地,一地白骨森森可怖。他竟真是一具骷髅,隻不過,披着黑袍在人間行走。
黑袍人卸去了骷髅之身,靈魂好像一葉無根之萍,在半空飄蕩,朝着歐陽雪席卷而去。
歐陽雪身處在陰氣之中,手腳都被禁锢住了,隻有一雙眼睛,泛着死灰之色,瞪着越來越近的那幽綠魂火。
眼看着歐陽雪就要被那幽魂上身,我眼睛一紅,再也顧不得了,“噌”的一下子從櫃子裏鑽了出來。
“去尼瑪的!”我惡狠狠的叫道,“就算爺今天死在這兒,我也要跟拉你墊背!”
我伸手一亮玉佩,朝着那一團魂火就劈頭蓋臉的印了下去。
“生死簿!!!”那魂火之中,竟傳來了一聲驚恐欲絕的尖叫。
我心裏憋得那口氣蓦然間松了下去,看着家夥的樣子,就知道玉佩一定能收了他。
然而,就在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那魂火竟好像煙火一樣,“嘭”的一聲爆開了,無數幽綠色的光點朝着四面八方飛射而出。
突然,這些飛射而出的光點竟然又飛奔了回來,好像嗅到了腥味的鲨魚一樣,紛紛往我身上撲。
每一個綠點就好像一隻螞蟥,恨不得鑽進我的肉裏,吸幹我的血!
我渾身瘙癢,雙手拼了命的往身上抓,“當啷”一聲,便是連玉佩也都掉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我身上就多了一條又一條的血印子,這都是被我自己抓的!然而,我還是覺得癢,奇癢難忍,真恨不得立刻就剝了身上這層人皮!
“用你的玉佩!”手術室門口,蓦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也顧不得擡頭去看他了,“噗通”往地上一趴,抓起玉佩就往自己身上按。
還真别說,這玉佩是挺管用的,往哪按一下,哪就一片清涼,就和風油精似的。
“啪啪啪”
我對着身上一通亂拍,身上的瘙癢立時就減輕了許多,我也有閑暇去看說話那人,到底是誰了。
竟然是趙剛。
我從地上爬起來,意外的看着他。
趙剛朝我點了點頭,指了指歐陽雪。
我會意的點了點頭,拿着玉佩在歐陽雪眉心一按,那些陰氣乳燕歸巢一般,全都被玉佩吸收了進去。
沒有了陰氣的束縛,歐陽雪的身體便能自由行動了,隻是,看上去她被陰氣害的不輕,身體虛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臉上也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你怎麽樣?”我急忙扶住了她,感覺很柔軟,跟沒有骨頭似的。
“你……你放開我!”歐陽雪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一松手你可就倒下了。”我瞪了她一眼。
歐陽雪用力的擰了我一把,隻是她身體虛弱不堪,這一下實在沒什麽力氣,就好撓癢癢一樣。
我不在管她,擡頭看向趙剛,他卻早已經跪在了楊曉晴身上,臉上滿是疼惜和内疚的表情。
我盯着他,臉色不善的說道:“你來幹什麽?”
趙剛擡頭看了我一眼,急聲問道:“曉晴怎麽樣?她沒事吧?她怎麽昏過去了!?”
“景醫生給她配了一副安神茶,睡着了。”我撇了撇嘴,道,“說說你吧,是不是攤上什麽事了?明明早就來了,就是一直不露面。”
趙剛抱着楊曉晴,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病床上,這才扭過頭來,苦笑着說道:“确實是攤上事兒了。”
“那說說呗。總不能哥幾個這麽拼命,還不知道爲什麽吧?”我說道。
趙剛愛憐的看了楊曉晴一眼,道:“還是等她醒了之後再說吧,這件事是我有愧于她,我要祈求她的原諒。”
我撇了撇嘴,道:“那你先在這呆着,我把人安置一下。”
我扶着歐陽雪,朝景醫生隔壁的辦公室走去,我一走就發現不對了,就算她身體再怎麽虛弱,也不可能這麽柔軟吧?我低頭一看,那白花花的一片,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爽麽?”歐陽雪幽幽的問道。
“爽!”我脫口道,話一出口,我就恨不得立刻扇自己一個嘴巴子,“誤會,誤會啊!我隻是扶着你而已,并沒想占你便宜。”
歐陽雪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道:“等這件事結束,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苦着臉道:“這一次又是我救了你吧?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還要找我算賬啊?”
“感激你?我還沒罵你呢!有那種法器,爲什麽不直接用出來!”歐陽雪提高了聲音,又氣又急的說道。她一着急,說話就快了,“咳咳咳”喘個不停。
我急忙在她後背拍了拍,給她順氣,“這玩意隻對亡魂有用啊!那東西罩着個黑袍出來,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沒敢動手。”
歐陽雪又氣又急,粗重的喘着氣。
我沒敢接着刺激她,把她放到辦公室裏,就回去扶景醫生了。
期間我看了一眼趙剛,發現他一直坐在病床邊,就那麽癡癡的望着楊曉晴。看樣子,他也是一個癡情種子,對楊曉晴用情極深。
我唏噓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把手術室的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