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歐陽雪的情義之舉所打動,憑着一腔熱血,闖入了那鬼腦袋之中。
團團陰氣将我包圍在了其中,我的靈體出現了撕裂一般的疼痛,那是鬼腦袋的陰氣在對我的靈體進行吞噬,一旦我的靈體被他完全吞噬,我也将不複存在了。
我當然不想人間蒸發,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人?我也是急紅了眼,一張嘴,吞了一口陰氣。
這一團陰氣,就好像一個包子,吃下去之後,我頓時就有了一種飽腹感。那種疼痛的感覺,也略微有所緩解。
我一看有戲,急忙大口大口的吞吸了起來。
一口,兩口,三口……十個包子,十一個包子……
我就像是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對着滿桌子的包子,不知疲憊的吞吃了。那純粹是爲了生存,爲了活下去,至于其他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反倒是沒有。
“嗝……”
我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飽嗝,一股黑氣從我嘴巴裏噴了出去。
不隻是吃飽了,而且是吃撐了。我下意識的劃拉了一下肚子。奇怪的是,随着我這個動作,那讓我膨脹的感覺,竟然從下而下緩緩消失了,就好像下面有什麽東西對此進行了消化。
“幹嘛那麽看着我?”我下意識的擦了擦嘴,奇怪的望着面前的歐陽雪。
歐陽雪眼神怪異的看着我,那樣子就好像遊客看到動物園裏的珍稀動物。
“你知道不知道,我還從沒有見過活人的靈體,竟然敢吞噬那些多陰氣!”歐陽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要将我剝開研究研究似的。
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雙手一攤,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不想死而已。别問我,也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切!”回應我的,是歐陽雪不屑的冷哼。她輕飄飄的往前走着,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吞噬了那鬼腦袋,爲什麽還沒有失去神智?不過你的靈體裏已經沾染了很重的陰氣,這些陰氣對于靈界的這些鬼物來說,是大補之物。如果你不想被吞噬,就趕緊走。”
我吓了一跳,急忙跟上了歐陽雪,朝不遠處福甯公墓走去。
我有幸見識了一回陽間和靈界的通道,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那是一個散發着淡淡光芒的白色圓圈,就在“福甯公墓”這四個字下方。
歐陽雪扭頭看了我一眼,對我招了招手,然後她就一頭從那圓圈裏鑽了進去。
我看到又有一些鬼物朝我這邊飄了過來,我臉色一變,急忙鑽進了那圓圈裏。
也就是一閉眼一睜眼的事兒,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什麽感覺,我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那個圓圈通道,白色的圓圈變成了黑色的圓圈,僅此而已。
歐陽雪的感覺卻不一樣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是陽間的空氣好!”
“靈體還需要呼吸?”我異樣的看着她。
她瞪了我一眼,不悅的說道:“快回到你的身體裏,否則會有後遺症!”
這女人,又拿後遺症吓唬我。我暗暗一笑,也不反駁,飛快的沖回了金盾小區,楊曉晴的家裏。
當我的靈魂體回歸到身體之後,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霎那間如潮水般襲來,我剛從地上爬起來,這一下就差點栽倒在地上。
這不會就是歐陽雪所說的“後遺症”吧?
歐陽雪似乎早已經适應了,她身體輕盈的站了起來,以一種揶揄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手扶着牆,慢慢的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說道:“吃多了。”
“這些天,你不要去陰暗沒人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呆着,沖一沖你身上的陰氣。”歐陽雪右手扇了扇風,一臉鄙夷的說道,“一個大活人,身上的陰氣比鬼物還重!”
“你當我想啊!我要不吃了它,它可就把我吃了!”我沒好氣的說道。越說我越覺得不對味,怎麽喉嚨裏突然泛起了一種惡心的感覺呢?
我急忙沖進了廁所,對着馬桶不斷幹嘔,身後卻傳來了歐陽雪開懷的笑聲。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擦了擦嘴巴,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她一把。
我擰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洗臉。我雙手扶着洗臉盆,擡頭看着鏡子裏的那張臉。
水珠從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蛋兒上滑過,我摸了一把臉,把水珠甩在了一旁。透過鏡子,我看到身上似乎散發着一層淡淡的金光,莊嚴而肅穆。
“功德金光?難道不是我吃了那個鬼腦袋,是被玉佩吃了?”我把玉佩拿了出來,捏在手裏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我就說嘛!那種東西,也隻有玉佩能消化,擱我身上,絕對是消化不良!”
似乎是吸收了那鬼腦袋陰氣的緣故,玉佩上隐約顯現着一個字的紋路,隻是印痕淺淡,看得不甚清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麽字。
我左手摩挲着下巴,右手捏着玉佩,在燈光下反反複複的打量着。
可惜,除了那隐約可見的印痕之外,其他的并未有什麽變化。不過,單單是這突然多出來了一瞥,也足以讓我興奮了。
我将玉佩湊近了左手尾指上的戒指,隻可惜,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的暖流流過身體,看樣子,那些陰氣全都歸了玉佩。
如果玉佩吸收了更多的陰氣,會不會出現新的變化?
這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才行,不過總歸提供了一個可操作性的可能,比起我之前對它的茫然無知,已經好了許多。
“喂,你不會掉馬桶裏了吧?”歐陽雪戲谑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我收好玉佩,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倚靠着門框,撇了撇嘴,道:“上邊吐完了,下邊吐,不行啊!?”
“真惡心!”歐陽雪白了我一眼,道,“我睡這屋,你去客廳。”
“喂喂喂,咱們好歹也共患難了,也是我把你從靈界拉回來的,你不能就這麽過河拆橋吧?”我不滿的說道。我眼睛一眯,指了指她後面的大雙人床,道,“反正也夠大,睡兩個人正合适。”
“你是不是想嘗試一下簡單粗暴?”歐陽雪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還是比較喜歡和風細雨。”我陪着笑,說道,“晚安。”
“啪”
我從卧室外面,将門關上了。我扭頭望了一眼那張沙發,不由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