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即将到達學院小西門的時候,晚春的對講機裏突然傳來了慘叫聲,已經晚秋的呼救聲。
晚春擔心藍芷晴的安危,連話也顧不上說了,當即甩開大步,“噔噔噔”的往回跑。
“救人要緊!”我說了一句,也跟着晚春往回跑。
歐陽雪雖然看上去十分高冷,内裏卻很熱心,她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速度甚至比晚春還要快。
“我去,哥竟然跑不過兩個女人!?”我心裏一發狠,用盡了全身力氣,拼了命的往前沖,終于把她們兩個比下去了。
我們三個人都使勁的往回跑,不過,始終都是晚了一步。
歐陽雪的房間裏,晚秋仰面倒在地上,雙眼爆凸。脖間有一抹刺眼的血紅色,那流出的鮮血,讓晚春渾身顫抖,不能自已。
更讓晚春無法接受的是,在那一灘血泊之中,竟有一片指甲!
晚春顫抖着将那片指甲撿了起來,抹幹了上面的血迹。
那是一片纖長的美甲,上面貼着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晚春顫抖的越發劇烈,嘴裏喃喃道:“是她……是她……”
“竟然是藍芷晴。”我深吸了一口氣,道,“剛才藍芷晴畫畫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上貼着這種美甲。”
“我也看到了。”歐陽雪沉聲說道,“看樣子,是她殺了晚秋。”
“她爲什麽要這麽做!?”晚春瞪着通紅的雙眼,問我們。然而,她更像是在問自己!她和晚秋跟在藍芷晴身邊已經有三四年的光景了,就算是花花草草都已經有了感情,更何況是人!?
什麽樣的人,會殘忍到對朝夕相對的人下殺手!?
“你不要責怪她。”歐陽雪輕歎了一聲,說道,“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不是她還會是誰!?”晚春指着地上的晚秋,大聲說道,“這屋裏隻有她和晚秋,現在晚秋躺在地上,血裏有她的美甲!你告訴我,不是她,是誰!?”
晚春和晚秋親如姐妹,親人被殺,晚春怎麽會不痛苦?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藍芷晴并不在這裏,人不在,說什麽都是屁話!”我大聲對她說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藍芷晴!”
晚春咬着牙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找她!我倒是要問問她,爲什麽要殺死晚秋!”
歐陽雪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對講機,晃了晃,說道:“分頭找,随時聯絡。”
晚春陰沉着臉,大步走了出去。
“是那兇靈做的吧?”我問歐陽雪。
歐陽雪點了點頭,“除了她以外,還有誰能讓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變成一個喪心病狂的殺手?”
“那兇靈一定是上了藍芷晴的身。”我面帶憂色的說道,“殺了晚秋之後,藍芷晴會被那兇靈帶去哪呢?”
“跟我走。”歐陽雪一招呼,立刻就往外走。
“去哪?”我揚聲問她。
“池塘!”
池塘就在BD學院信息技術系的邊上,自從發生了那一場事故之後,這池塘就已經廢棄了。
幹涸的池塘裏,黑色的淤泥堆積在池底,散發着一股惡臭難聞的氣味。這實在是影響校容,不過,卻沒有人敢動,也沒有人敢議論。
難看就難看點吧,難聞就難聞點吧,總歸不會再出現什麽事故不是?
實在是五年前那一場事故,震驚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對這個不祥之地,避之不及。
現在,我和歐陽雪就站在這池塘邊上,望着不遠處,那一襲紫色連衣裙下的倩影。
“讓李雪把王建仁帶過來。”歐陽雪低聲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給李雪發過去了短信。
那兇靈似乎察覺到了我們,轉過臉來看着我們。
這張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就好像那些抽象畫家的信筆塗鴉。我實在無法辨認出,這還是不是藍芷晴了。
“咯咯咯咯”
她看着我們,又發出了那一種銀鈴般的笑聲。
能擁有那樣動聽的笑聲,一定是一位美麗善良的女孩子吧?
這一次,我心裏沒有恐懼,隻有憐憫和同情。以及,那一絲淡淡的悲哀。
如花一般的少女,卻遭遇了那樣的不幸,即便是死了,都不能爲自己昭雪!
死後這十三年來,她真正的死因卻一直被掩蓋着,就好像荒漠裏的一顆沙礫,無人問津。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輕歎了一聲,也不知是爲了她,還是爲了這不公正的世界。
“你們兩個人也想對付我?”兇靈陰恻恻的說道,“沒有那個老頭子,你們會在頃刻間成爲供我驅使的陰魅!”
“你不會這樣做的。”歐陽雪鎮定的說道,“如果要動手,你根本就不會和我們說話。”
“你這個小丫頭倒是看的分明。”兇靈又“咯咯”的笑了起來,“我不隻不會殺你們,反而會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将王建仁帶到我面前!”
“你的一絲靈魂一直寄放在藍芷晴身上,所以,她聽到、看到的任何事,你都知道!”歐陽雪面色凝重的說道。
兇靈點了點頭,“沒錯。當你們去見王建仁的時候,我就反客爲主,侵占了這個小丫頭的身體,引你們過來!”
“你既然能上她的身,爲什麽不直接殺了王建仁?”歐陽雪的手已經伸進了兜裏,看樣子是想掏符紙,“兜這麽大一個圈子,有意思麽?”
“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那個賤。人了!”兇靈惡狠狠的說道,“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魂飛魄散!!”
“竟然這麽心機歹毒!”一個男人大聲呵斥道,“你是誰!?”
李雪帶着這個男人朝我們走了過來,他的身份呼之欲出——王建仁。
兇靈“咯咯”笑着,笑的渾身發抖,笑的不能自抑。
“我是誰?你竟然連我都忘了,果真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兇靈厲聲說道,“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十三年前,就在這個池塘邊上,你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兇靈話一出口,便有陣陣陰風襲來,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恨意,讓我們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我瞥了王建仁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變的鐵青,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