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歐陽雪的宿舍之後,歐陽雪拿出了紙筆,交給藍芷晴。
藍芷晴接過來之後,就飛快的畫了起來。
她是美術專業的高材生,不隻人長得漂亮,畫畫也有一手。隻見那隻鉛筆好像有了靈性似的,在A4紙上飛快的躍動着。
我們都放輕了呼吸,生怕打擾到她。房間裏,隻有筆尖劃過白紙的“沙沙”聲。
從輪廓到細節,藍芷晴一點一點的填充着,很快的,一副人臉的肖像畫就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看着紙上的那一張臉,我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我抓了抓頭發,眼睛看着天花闆,仔細的回想着。
腦海中有一道電光閃過,我終于想起那個人究竟是誰了。同時,我心裏也忍不住有些慚愧。
這個男人,就是辜負了蔡芬的那個渣男。當初蔡芬灰飛煙滅的時候,請求我幫她報仇,我當場就答應了她,還被她發了一張“好人卡”。哪知道,過後我竟然完全忘了這件事,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
“你說過,在夢裏,你會和男人甜蜜一番,然後才會殺掉他們,對麽?”歐陽雪的聲音将我拉回了現實當中。
藍芷晴表情尴尬,糾正道:“那不是我,是另外一個女人。”
“就當是另外一個女人好了,她和這個男人親熱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歐陽雪指着那男人的肖像,問道。
藍芷晴脫口道:“就在學院那個廢棄的小池塘!”
我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麽,我看了歐陽雪一眼,發現她臉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這個惡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歐陽雪問道。
藍芷晴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是在高三畢業之後的暑假。我記得,那一天我去我爸的公司裏找他,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做這樣的一個惡夢。”
“在你爸的公司裏,你有見過他麽?”歐陽雪問道。
藍芷晴搖了搖頭,“沒什麽印象了。難道這個男人在我爸的公司裏上班?”
“一定是,否則你不會被那髒東西盯上。”歐陽雪冷哼了一聲,說道,“看樣子,要好好查查這個男人了。”
“我知道他,他叫王建仁。”我有些尴尬的說道,“他也确實在海瀾集團工作。”
“你認識他?”歐陽雪表情嚴肅的盯着我。
我抓了抓頭發,說道:“也不算是認識,隻是聽人提起過。”
“他就是個渣男!爲了升職,竟然攀上了老總的女兒,把自己好了很多年的女朋友都抛棄了!”我氣憤難平的說道。
“王建仁?你一提這個名字,我倒是想起來了。”藍芷晴先是抿着嘴笑了一下,這才說道,“齊伯伯的女兒,燕姐,下個月就是要和這個家夥訂婚。我聽燕姐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還笑了好一會兒呢!不過,要真向你說的那樣,他抛棄了自己的女朋友,那我真要和燕姐說說,讓她放棄這個渣男。”
“王賤、人?倒也真是名副其實了!”歐陽雪冷哼了一聲,說道,“狄秋,給那個女警察打電話,讓她審一審這個王建仁。”
我早就想爲蔡芬出一口惡氣了,隻是一直苦無機會,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我當然不會放過。
我走出房間,到走廊上給詭案組的女警察李雪撥通了電話,我也沒說什麽不相幹的,隻是說那個王建仁和學院的兇靈有關,讓她先把人控制起來,等我和歐陽雪到了之後再說。
關于那兇靈的案子,是十三年前的舊事了,李雪也隻是查到了一個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獲。現在我給她提供了這樣一條線索,她立刻就應了下來,并且催促我們趕緊到學院外面不遠的北城區派出所去。
我推門走了進去,對歐陽雪說道:“她說人馬上就帶過來。”
歐陽雪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們就在這裏等吧。”
“不是這裏。”我糾正道,“是學院小西門外面的派出所。”
“藍芷晴,跟我們一起過去,指認那個男人。”歐陽雪說道。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藍芷晴臉色尴尬的說道,“畢竟……我……我……”
藍芷晴說話吞吞吐吐,臉色也十分的不自然,微垂着頭,眼神閃躲。
歐陽雪卻是一下子想明白了,藍芷晴畢竟在惡夢裏和王建仁有過龌蹉,更是殺了他一次又一次,要她見王建仁,确實是一件讓她很爲難的事。
歐陽雪了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們。狄秋,我們走。”
我輕聲對藍芷晴說道:“那隻是一個惡夢,很快就會沒事的。”
藍芷晴勉強的對我笑了笑。
“還不快走!?”已經走到門口的歐陽雪,回頭瞪了我一眼,喝道。
“來了,來了。”
“晚春,你也跟過去看看吧。”藍芷晴示意自己的保镖跟我們一起去。
晚春點了點頭,對另外一個保镖說道:“晚秋,保護好小姐。”
晚秋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晚春大步流星的出了門,幾步路的功夫就追上了我。
我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朝歐陽雪追了過去。
歐陽雪身材高挑,雙腿修長,閑庭信步一般就已經走出去了很遠的距離。我隻能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速度。
我們剛從學院小西門外的小飯館回來,這沒過多長時間,就又要回去了,算上吃飯的那一趟,這都已經是第三趟了。
也真難爲歐陽雪了,踩着一雙高跟鞋走這麽長的路,還走那麽快。
我們是抄小路走的,沒有燈,腳下的石闆路也是斷斷續續鋪成的一溜,石闆和石闆之間隔着小半步的泥土地。
黑燈瞎火的,我差點崴了腳,歐陽雪卻走的極其平穩。
“還真是練過的。”我心裏暗道。
這一路無話,歐陽雪領頭,急匆匆的直奔學院小西門。
然而,就在我們即将走出那小門的時候,晚春身上的對講機裏突然傳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以及一聲虛弱的呻。吟,“救小姐……”
晚春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對着對講機大喝一聲,道:“晚秋!晚秋!!”
對講機一片靜默,沒有任何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