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山鬼上


我們将屍體安置在客車裏面,因爲是冬天的緣故,屍體被凍得硬邦邦的,像是石頭一樣,而一行人就先在車子旁邊安置了幾個帳篷,暫時先在這附近過夜。

這一趟旅程我沒有帶帳篷,但是東子帶了一個,而且空間很大,所以我也拖了他的福,晚上有地方睡覺了。

“去揀點樹枝,我們升點火吧?”程橙搓着手說到,她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音。

在周圍還有幾個動物園的員工,但他們是靠在大巴車旁邊,折了很多木頭搭成了一個建議的帳篷,我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下半夜也馬上要到來,到時候下半夜會非常寒冷,尤其是在這深山中,我點了點頭說到:“那我們去揀點枝桠,東子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東子擦了擦鼻子傻笑道,“我在這裏布置一下帳篷,你們去就行别走太遠,現在我們估計在省界的森林中,雖然不會有什麽巨大的猛獸,但是一些毒蛇還是存在的。”

“毒蛇怕啥,哥哥我穿着雪地靴。”我笑道,因爲爲了去西藏,我特地買了這雙鞋子,爲的是到時候山路能好走一些。

程橙跟在我後面,而我看到四周圍的樹枝已經被撿光了,因爲我們幸存下來的十一個人分成了三派,我和東子還有程橙平時比較要好,是在一起的,而其他還有兩個小團體,其中一個小團體是和我們一個單位的,但平時我們交集不多,所以也怪陌生的,見面了頂多打招呼而已。

我說到:“周圍的樹枝怕是沒有了,得去深處一點的地方了。”

“沒事就當是去冒險了。”程橙笑靥如花,她倒是很富有冒險精神的。

我們走進了幽暗的林子裏面,我拿着手電,探照前面的路,而這時候程橙問道:“聽說恒哥你失戀了?”

“嗯,不過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提起。”我說到,其實我現在根本不想回憶起關于張詩漫的一切,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程橙笑道:“也許吧,不過恒哥你不知道,也許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也說不定,你在我們單位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也許你女朋友不識貨,也有可能會有更好的女孩子遇見你也說不定。”

“你是說你麽?看你說的,其實我沒那麽好,我隻是想平淡一點而已,一些事情說多了也沒意思。”我看到前面有樹枝,連忙跑過去發現,這樹枝已經濕透了,原來旁邊是一條小溪。

恰恰剛才我們在翻車的時候,大家的水都打翻了,能喝的水已經沒多說了,我捧了一點溪水聞了聞,還有一種竹子般的淡淡清香味,我忙說到:“這些水我們能夠帶回去給大家喝。”

“帶回去給大家喝就不用了,他們不會領情的,要帶也帶給東子,他比較講義氣,不過恒哥你說得對,要不然我們試一試,畢竟我也是單身嘛。”她故意用肩膀請撞了我一下。

我笑着搖頭:“我剛從一段戀愛裏面拔出來,你就想讓我移情别戀,我可不是那種人,那你考慮一下東子呗,這家夥做人很踏實的。”

“他太老實了。”程橙撅嘴說到,突然她悄悄溜到我的前面,竟然拍掉了我手中的手電筒,一下子抱住了我說到:“恒哥,其實我在動物園裏打工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很喜歡你,隻是你當時有女朋友,現在你既然分手了,不如就跟我好吧,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我會好好愛你的!”

我一愣,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程橙既然踮起了叫,吻住了我的嘴唇,那柔軟的舌頭還想往我嘴巴裏鑽進去,我立刻推開了她,嚴厲的說到:“程橙,你這樣太過分了,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而且我不想你拿着這種事情來開玩笑,我知道你是很喜歡外面去玩的女孩子,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也不大可能,我估計再過不久會回老家去找工作……”

程橙嬌軀一顫,也就放開了手,她睜大了眼睛,将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重新放到了我的手裏,我看到她眼睛裏面竟然有了些許的淚珠,她驚詫的說到:“你要回去?”

“這隻是個想法,畢竟傷害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而且這裏的一切都太痛苦了,會讓我想起一些我不想想起的事情,不過現在還沒有計劃好,剛才的事情我就當做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好朋友,但以後就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看了一眼程橙,于是也不再理睬她,彎腰将溪水灌進了水壺裏面。

程橙也照做了,她抿着嘴巴也不再說話,隻是一直偷偷的看着我,漸漸的,我将水壺灌滿之後就别在了身上,與此同時我竟然看到了遠處的燈火。

此時程橙驚呼道:“天哪,這裏竟然有人家,不如我們過去讨點開水喝?現在天冷嘛……”

“這深山老林突然在林子裏多了一戶人家,你不覺得詭異麽,按我說的,還是不要去的好,現在我們首要的事情就是平安的度過今天晚上,然後明天趕山路,争取早一點回到馬路旁邊搭車回去。”我說到。

程橙哼了一聲:“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了,才想快點回去?我偏要過去!”

沒等我說話,程橙既然跑向了那燈亮的地方,我沒來得及阻止,看了一眼身後,離我們的營地不遠,心想帶程橙回去應該不會迷路,于是我也跟了上去,然而那人家看似離我們很近,但我足足追了程橙十來分鍾,才來到一個木頭房子的旁邊,此時程橙也站穩了腳步,不再前進,我說到:“回去吧,這裏真的有些不對勁。”

我氣喘籲籲,一路狂追已經讓我本來就不對的體力,耗費了大半,但程橙看着我後面,突然呆滞了起來,俏臉變得雪白一片,我也連忙回頭,卻發現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我的身後。

那中年女人皮膚慘白,而且我隻看到她的嘴巴,她似乎不喜歡我用等直射她,就點了點我的右手,我感覺自己不禮貌,順帶看了一下她的雙腿是實在的,就放下了手電筒。

那中年女人說到:“稀客啊,我們一家人住在山裏頭平時也不會來什麽人,你們這一次是倒來的正是時候,因爲我們正要舉行一場婚禮呢。”

“婚禮?”我感覺不對勁,便說道,“我們隻是路過,還要回去呢。”

“回哪去。”中年女人怪誕的笑了起來,而我看向原來的路,竟然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森林,我完全在森林中迷失了路,此時自己身在哪裏也不知道了,我看着這個女人暗暗感到不對勁,但是程橙卻一根筋的說到:“這家的女主人竟然讓我們做客,我們就去看看呗,我也沒見過在深山裏面的木頭房子呢。”

我心道現在是走不開了,不如先去看看再說,于是我們在女主人的引導下,就進了屋子,進屋子才發現,這裏其樂融融,竟然有很多人,而且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的十點鍾,這裏的人竟然才開始吃飯。

我感覺事情更加複雜了起來。

女主人吆喝到:“兩位客人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兒子,兒媳快點給客人斟茶!”

一對俊男靓女走了過來,而我看到了這對男女十分般配,并且女的長得很狐媚,尤其是一雙大眼睛,就像是要勾人魂魄一樣,而男人的眼睛卻顯得死氣沉沉,和我們剛才搬動的屍體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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