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本來就是寂寞的動物,有了那白發女鬼相陪,雖然我們之間不說什麽話,但自從張詩漫走了之後,這白發女鬼就不再吓我,而是在我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周圍,然後和我一起看電視,這微妙的人鬼關系,到也讓我不再有那種被甩了的孤寂感。
之後我就繼續上班,和往常一樣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這樣獨來獨往的日子持續到了第二年的一月中旬,因爲這時候,通常都是單位旅遊的日子,一月中旬就是過年前夕,在這時候是旅遊的淡季,我們動物園也不會有什麽生意,旅遊就分成了兩批次,我正好是第一批去的。
和我一同去的還有程橙等一群年輕人,大緻上是年輕人一支隊伍,中年人一支隊伍,這個想法也是程橙提出來的。
這段日子也沒有什麽事情,白發女鬼既然不吓我了,我也就不去尋找陳永信了,因爲陳永信來了,如果将這個白發女鬼給抓走,那房間内空空蕩蕩的,就剩下我一個人,這反而會讓我寂寞的發瘋,我現在還是愈合期,也許是愛的很深,讓我恢複的也很慢,隻要我一看到和張詩漫一起去過的地方,或者吃過的東西,心中都會莫名其妙的疼痛。
所以這一次去西藏的旅程,正好也是我放松的旅途,有些人失戀了就會去自駕遊,或者和驢友們一起,而我隻不過借了單位的光,順便去散散心。
東子跟我坐在一起,我們是坐大巴車過去的,東子是我在動物園關系最要好的人了,此時他知道了我被甩了,也許是惺惺相惜,竟然主動跟我說話,我知道他以前也有一個從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的女朋友,可是後來分手了,他在單位割腕自殺,幸好被我看見,及時送他去醫院,也就沒有釀成什麽大禍。
東子這個人很沉悶,但當過兩年兵,也就是這兩年,他的女朋友才劈腿的,畢竟别人女孩子也沒有理由等他兩年,他得知之後就來到上海找那個女人,沒錢回去,索性就找了個工作在上海住下了。
車子開在高速公路上,我們漸漸的看到了在公路兩邊的大山,看到大山就說明我們已經來到了江蘇和上海的交界口,此時周圍的車子很稀少,也正因爲是旅遊的淡季,所以高速公路上也相對于很冷清。
我和東子聊着天,後面的程橙和一個女同志偶爾也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坐車的時候一聊天就會讓時間過得很快,而上海到西藏的車程一天一夜的走不完的,當初程園長也是爲了省成本才讓我們做長途客車的。
正當我們聊得興起的時候,突然車子猛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震動,我連忙看四周圍,發現現在是晚上,我們已經行駛在一條山路上了,這裏說是一條山路,其實說是棧道更加合适,因爲公路的一側就是山崖,我依稀看到了周圍雲霧缭繞,說明我們的車子已經行駛到海拔非常高的地方。
車子裏面的人開始驚呼,立刻亂作一團,而司機猛打方向盤,抛飛的手機滑到了我的腳邊,我看到司機的手機裏面竟然是微信,這厮在開山路的時候竟然和人微信聊天,我顧不得聊天的内容,朝着四周圍的人喊道:“我們快抱住頭!車子怕是要滾落下樓去了。”
東子和程橙兩人離我最近,立刻照我的方法做了,因爲我平時喜歡看探險類的書籍,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卻用得着了,而車子開始傾斜,我發現一般的車廂已經淩空了,正在這時候,山路的另外一側迅速開過來一亮敞篷的跑車,那跑車開的很快,不偏不倚撞向了我們的客車,客車終于支撐不住,就像是一個木桶一樣,迅速的朝着山下滾去,周圍響聲不斷,而我們在車子裏面亂撞了起來,幸好我們幾個人都系了安全帶,但不系安全帶的那幾個哥們竟然都被抛飛出去,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抛向了車窗外面!
這個高度,如果是落下去必然會死,車子撞擊了一陣子,終于滾落在地面上,我隻感覺頭暈目眩差點暈眩過去,與此同時,我看到一個人整躺在我的大腿上。
仔細一看,這個竟然是程橙的好姐妹,被稱作動物園園花的趙美珍,但趙美珍平時都被一群男人擁簇,此時十分凄慘,一張臉已經扭曲,其中一個眼珠子已經掉出了眼眶的外貌,她睜着眼睛,卻已經沒了呼吸。
我感覺全身酸痛,在看到趙美珍的屍體後,我驚吓了一下,但還是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爬了起來,此時我胳膊上都被蹭破皮了,我拉扯了一下身邊的東子,而東子隻是昏迷過去了,在我這麽一拉扯之後,他才醒了過來:“我們,我們沒死?”
“幸好我們幾個都系安全帶了。”程橙從倒扣的座位上爬了下來,一張白皙的臉此時也布滿了傷口。
她看到趙美珍的屍體首先了一愣,随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這讓我很驚訝,她不是和趙美珍關系很好,怎麽現在她的表情顯得那麽恐怖?!
我沒有細想,走到了客車的走到裏,發現一輛車子死了大半人,第一次看見這麽恐怖的場景還是讓我驚吓了一下,但我沒有一直震驚下去,因爲現在得出去。
其間我看到了司機也挂了,被一根粗壯的樹枝插·進了太陽穴,然後在另外一個太陽穴沖了出來,紅白都噴灑在車窗上。
我們車子裏面一共有二十五個人,但此時活下來的隻有十個人,其中兩個人受傷了,其中一個人骨頭都戳了出來,白森森的,在晚上顯得尤爲恐怖。
“誰會醫術啊,救救我男朋友。”一個年輕的女人哭道,她穿的很時髦,而我走過去一看,那男人的腹部已經插上了一根樹枝,洞穿了他的整個身體,但可惜,我們之間沒有醫生。
然而這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站了起來,走過去說道:“讓我來試一試。”
我看見他很驚訝,因爲這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就是我們動物園的獸醫,一個獸醫給人看病,這讓我感到十分驚訝,但心道這也是個機會,能救一個人就救一個人。
程橙走了過來,無奈的将電話放到包裏面說道:“這裏沒有信号,離馬路上怕是有兩三百米的高度,我們要找到其他路才能上去。”
獸醫給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做了一下簡單的手術,然後包紮了一下,同時也給其他人做了消炎處理,他說到:“現在是十一個人還活着,我們得一起回到馬路旁邊,到時候再搭車回去!這一次事情恐怕很大,不久之後就會有人搜索過來。”
“但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得先找到休息的地方,畢竟我們之中有傷員。”我說到。
我看了一下周圍,四周圍都是山林,布滿了碎石和樹木,偶爾也有一兩隻飛鳥掠過。
程橙說到:“我們大家都帶了一些零食,可以暫時支撐一段日子,但問題就是,我們要支撐多久,如果這時候貝爺在這裏就好了。”
她苦奈的搖了搖頭。
我開玩笑道:“怕是貝爺在這裏,就會帶我們去吃蟲子,你肯吃?”
“比起餓死,我甯願一試。”她說到。
而東子将屍體都拉出了車子外面,看着這十四具遺體,我們的心頓時也陰沉了下來,衆人面面相窺,誰也不敢第一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