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年1月1日。荷蘭·海牙·國際法院】

兩個小時後，審判長和陪審團終于結束了讨論回到法庭，審判長亞伯拉罕再一次敲響了法槌。

“全體起立，經過合議庭的合議，現在當庭宣判。根據《國際刑事法院羅馬規約》相關規定，被告人郁安緣的行爲未構成反人類罪，當庭無罪釋放！”

出乎所有人預料，郁安緣被無罪釋放。

【2037年1月20日，英國·曼徹斯特·曼徹斯特大學實驗室】

在郁安緣改變光速的一個星期後，新光速的誕生就在另一個實驗室被發現。

丹尼爾是曼徹斯特大學實驗室一名普通的實驗員，同時也是該校量子物理系的學生。今天要進行的是空穴電子的湮滅實驗，實驗的流程他早已經倒背如流。實驗需要先将锘元素中提取出的空穴電子加速至光速，然後再進行湮滅操作，以測試其釋放的能量。

然而得到第一次的實驗數據後，丹尼爾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锘元素的空穴電子湮滅所釋放的能量，明顯偏大。這個數值比他事先預計的能量要大一些，雖然有實驗誤差的存在，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差這麽多。于是他又進行了一次實驗，結果卻更令人匪夷所思。湮滅所釋放的能量，竟然比上一次還要大。

實驗結果令丹尼爾無法接受，他隻得又進行了幾次同樣的實驗。正如他所預計，空穴電子湮滅所釋放的能量數值，竟然一次比一次大，而且每次增加的幅度也都差不多。

丹尼爾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确信如此有規律的增加，絕不可能由實驗誤差所引起。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如果實驗沒有誤差，如果實驗設備測出的結果是準确的，如果空穴電子的湮滅能量的确在逐漸增加，那原因究竟是什麽呢？

速度！

丹尼爾腦海中驚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速度越快，能量越高，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道理。如果空穴電子的速度超過光速，那麽湮滅能量超過預計結果也是有可能的。但他旋即又覺得自己可笑，光速不變定律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測試空穴電子的速度。

超光速！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實驗設備的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空穴電子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光速。其實早在2011年就曾出過中微子的超光速鬧劇，意大利OPEAR實驗組的負責人堅稱他們經過1.6萬次的觀測才得出這個可靠的結果，然而半年之後，就被證實超光速是由實驗設備的缺陷導緻的錯誤結論。

丹尼爾依然保持着最後的理性，他清楚地知道這樣的實驗結果意味着什麽，所以他隻好反複調試設備進行了多次實驗。可是實驗結果令他幾近崩潰，每經過一次實驗的測速，空穴電子的速度就更上一層。這時的丹尼爾已經快失去了耐心，他對設備進行了全方面系統性的檢修，然後進行了一次無比認真的測試。

空穴電子的速度再一次超越了上一次的觀測速度！

丹尼爾癱坐在椅子上，一時束手無策，許久之後才想起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導師，同時也是實驗室的負責人。

羅維·菲爾德是當時曼徹斯特大學實驗室的主管教授，這是一個将理論物理學發展到頂峰的科學家。他最大的成就，在于他創建了宇宙的維度模型。在這以前，通常認爲宇宙的組成爲三維空間和一維時間。然而在這個（3+1）維的時空模型中，有太多用相對論和弦論都無法解釋的現象。而羅維以他獨特的思考方式和強大的理論知識，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4+0）維的時空模型。羅維認爲，時間和空間擁有密不可分的聯系，獨立存在是沒有意義的。爲了維持這種聯系，羅維加入了一個理想化的0維，這是一個隻在理論上存在的點，雖然隻是一個點，卻擁有無限大的空間和絕對靜止的時間。0維的引入，完美解決了弦論的空白。可以解決絕大部分以前無法解釋的問題。雖然這個（4+0）維的模型仍有些許不足，但仍被物理學界公認爲最接近真實情況的宇宙模型。值得一提的是，（4+0）維的時空模型是羅維和一個中國科學家共同研究的成果，他們二人後來共同獲得了那一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隻是後來那位中國科學家因涉嫌一起謀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也因此斷送了自己的科學生涯。

聽到丹尼爾的報告後，一向沉穩的羅維并沒有在意，隻罵他愚蠢，然後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年輕人，你對這套實驗設備還是不夠了解。走，我們到實驗室去，讓我來向你展示你在加速器參數設置上面所犯的錯誤吧。”

出乎羅維的意料，加速實驗沒有任何瑕疵，但是測試結果空穴電子的速度又一次加快。羅維感到有人給他開了一個瘋狂的玩笑，他接連進行了十餘次加速實驗，結果還是一樣：空穴電子的速度越來越快！

作爲一位科學家，羅維不得不讓自己鎮定下來，待理智重新回歸之後，他撥通了卡文迪許實驗室負責人克裏斯·阿瑟教授的電話。克裏斯是一位傑出的天體物理學家，在恒星研究領域内，其建樹尤其卓越。

“阿瑟，你聽着，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覺得我瘋了，因爲這實在無法解釋，但是我希望你認真對待。”

克裏斯從可視電話中看得出羅維緊張的表情，“老朋友，好久不見，說實話你本來就是個瘋子，我還真想象不出有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如此害怕？”

“阿瑟，你現在去實驗室，去測一下中微子的速度。”

“那還需要測麽？中微子的速度我能給你背到小數點後五十位。”

“阿瑟，我希望你現在就去測試一下！”

雖然無法理解，但是從羅維那恐懼到空洞的眼神中，克裏斯不得不叫來實驗人員，前往實驗室測試中微子的速度。

中微子的測速實驗結束後，克裏斯知道自己的眼神也和羅維一樣空洞了。實驗表明：中微子的速度也超越了光速。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告訴我們，有質量的物體絕對無法達到光速。中微子有極其微小的質量，所以可以達到非常接近光速的速度，但也隻是接近而已，絕對無法超越。空穴電子由于沒有質量，所以可以被加速至光速。

但今天，空穴電子和中微子都呈現了超光速現象，羅維和克裏斯畢生積攢的知識都無法解釋。他們決定向歐洲核子研究中心求助。

兩天後，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回複他們，“我們經過多方面多領域的實驗，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相對論錯了，弦理論也錯了，所有的引力理論都不再适用。宇宙正在發生巨變，我們的舊理論學已經死了。作爲宇宙基礎之一的光速，每分每秒都在逐漸增加，增加速度是每年五倍。”

不久之後，全世界都發現了新光速的存在，其中最明顯的變化便是夜空，夜空中的星星實在太多了，這是由于許多距離地球過遠的星系現在也能在地球上看到了。曾經，愛因斯坦狹義相對論的第二條，即光速不變理論，是舊理論物理學的基礎。如今，所有基于這一理論進行的研究都沒了意義。在全世界範圍内，有相當一部分的物理學家放棄了自己畢生的科研項目，大批物理學家宣布退出物理界。

羅維被發現死在實驗室，他用一束反質子流擊穿了自己的大腦。他死得很安詳，至少在我們看來是這樣的，其實他腦部所有的神經細胞都已被摧毀。

羅維窮其一生所創建的（4+0）宇宙模型，有一個關鍵的前提，那便是光速恒定不變理論。新光速的誕生，完美而徹底地證明了他的失敗。羅維選擇了死亡，和自己信仰一生的物理學一同死去。

舊的死去，新的誕生。

【2037年3月5日，美國·加州·勞倫斯伯克利國家實驗室】

兩個月後，在光速已經增加到原光速的兩倍時，新光速産生的真相終于被發現，人們才知道宇宙根基的改變竟源自于一個23歲的女孩。在此之前，人們都不知道光速突增的原因，甚至有人猜測這是ZZ071提前襲擊地球的征兆。

因爲凱文曾和郁安緣共同進行過光子多維傳導的研究實驗，所以他很快便搞清楚了新光速增加的原理，對新光速增加規律的預測也就應運而生。

凱文發現，光速的增加并不是勻速的，而是以加速增大的。具體表現爲，在未突破下一維度的限制時，以勻速增加，而光速一旦突破這一維度的最大值，在躍入下一維度的瞬間後，光速将呈更高的數量級增加。而這個順增過程，隻在一個普朗克時間内完成。

簡單地以數據說明，在光子從三維躍到四維的過程中，光速每年增加五倍，在大約185年之後，光子成功達到四維。然後在光子從四維到五維的過程中，光速每年将增加39倍，這樣的加速大概持續97年。在光子從五維到六維的過程中，光速每年會增加358倍，持續23年。而光子在從六維到七維的過程中，光速每年的增加倍數已經達到驚人的23000倍，隻持續2年時間就完成了這一過程。再之後，光速以每天增加7900倍的速度從七維躍到八維，時間隻需要14天！而進入八維，逐漸過渡到11維的過程，其實已經沒有計算的必要，因爲這一切都在一天内完成！

人類目前的科學程度，隻能計算到11維，而在光子達到11維之後，人類已無法預知這之後的事情了。正如郁安緣在審判時所說的，人類所處的宇宙是11維的，超越11維的存在，是這個宇宙的任何文明都無法理解的。但是凱文知道，光子在達到11維之後，肯定不會停止它飛躍的腳步，因爲郁安緣設定的實驗參數是11.2維！

由于這一發現由勞倫斯伯克利實驗室的凱文首先提出，故而新光速的增加規律也被命名爲凱文定律。

凱文定律的确定，代替了相對論成爲了新物理學的基礎。

凱文也因此成爲了新物理學的奠基人。

基于凱文定律，全世界的物理學家們又開始了嶄新的研究，研究的主要方向爲星際航行。新光速的無限增大，在某種程度上爲人類的星際航行提高了可能性。

但在另一方面，這一發現的公布，令人類社會徹底進入混亂時期。留給人類的時間比預期的又少了許多。根據上面的計算，在300年後，光速就将達到一個理論上的無限大數值。在科學上，當然不存在真正的無限大，之所以說是無限大，是因爲宇宙的大小在這個光速面前，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作爲宇宙中處于嬰兒時代的人類文明，已經無法想象300年後宇宙的模樣，也無法得知人類文明還能延續多久。

“一個文明若想要永遠發展下去，必定要到更爲廣闊的世界中去。”霍金的這句話是那時人類唯一的精神支柱。

【2039年1月23日，愛沙尼亞·納爾瓦·伯特鎮】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卡羅感到一陣清涼，突然醒了過來。

卡羅環顧四周，這是一所封閉的昏暗房間，隻有微弱的燈光。他的身邊站着一個提着水桶的人，顯然就是這個人剛才用水将他沖醒的。他剛想動，卻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着，手腳都被禁锢着無法動彈，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一具十字架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個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隐約看着像個白人。

“卡羅·亞伯拉罕，清醒了麽？”

“這裏是哪？你們是誰？”卡羅的聲音異常堅定，這是他作爲法官多年養成的習慣。

“這裏是愛沙尼亞的一個小鎮，絕對沒有人能找到這裏。”黑暗中的人影得意地回答。

“你們費勁周折把我從荷蘭弄到這種鬼地方，到底想做什麽？”卡羅沖他憤怒地說道。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當然是因爲那起案子。”說話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從黑暗裏走出來，微弱的燈光照出了他的面容。這個人，卡羅認識。

默薩夫，白俄羅斯外交部部長，曾是郁安緣案件陪審團中的一員，是陪審團中認爲應該判處郁安緣有罪的陪審員之一。

“這不能怪我，陪審團中的大多數人都認爲她是無罪的。”

“但你是宣讀判決書的那個人，公衆理所當然地認爲你是惡魔的同犯，他們期望看到惡魔被審判，而你卻讓所有人失望！”

“這與我無關。”卡羅一口咬定。

默薩夫打了一個響指，房間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卡羅這才發現原先在黑暗裏竟然還站着五個人，他們都和身邊那個提着水桶的人一樣帶着天使面具。令卡羅不安的是，他看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各樣奇怪的刑具，而其中一位帶着面具的人還扛着一台攝影機，正在拍攝他和默薩夫。

“從現在開始，這個房間發生的一切都将在網絡上進行直播，全世界的人都會看到你醜陋的面目。亞伯拉罕，你的姓氏來自于偉大先知，你可知道你的末日是在今天？”

“如過我是先知，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末日，就在今天。”卡羅突然平靜了許多，也許是想在全世界的觀衆面前保持最後的正義形象。

“你還逞什麽強？”默薩夫笑道，“把他釘好。”

一個帶着天使面具的人從桌子上拿起錘子和四枚粗釘，然後從容不迫地在卡羅的手腕處，腳踝處，将四枚釘子分别釘入。現在，他就像受難日的耶稣一樣被釘在十字架上，這讓他想起了那個女人曾說過的一句話。

“即使你的姓氏來自于偉大的先知，但你仍會受到比耶稣釘死在十字架上更殘忍的酷刑。”郁安緣在法庭上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咚咚咚！”錘子的敲擊聲十分悅耳，釘子毫不費力就貫穿了這位象征公平正義的老人的肢體。

“潑酒精。”默薩夫又說道。

一個天使走過來，搬起一個桶，将裏面的液體全部潑到卡羅的身上。

“你們才是真正的惡魔！你們這群瘋子，直接殺了我吧！”全身被酒精淋濕的卡羅，現在害怕極了，他知道這群人想燒死他，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憶着曾經在影視劇裏看過的滿身大火的人。

“怕了？”默薩夫得意地說着，“燒他。”

又一個天使點燃了一根火柴，然後将火柴扔到卡羅身上。突然而起的大火，讓默薩夫等人本能地後退了幾步。

“啊啊......啊......”

“不不......不......”

痛苦的吼叫聲從那團抖動着的火焰中傳出，十字架上燃起的火焰，令在場的每一個宗教徒都不寒而栗。

“滅火。”大概過了兩分鍾，默薩夫又說道。

幾個天使搬起地上的鐵通，将沙子潑向火焰。火焰被撲滅之後，在十字架上的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了，隻是一具人形的燒焦的肉塊，肉塊上滿是被燒的黑乎乎的肉和沙子，整個房間也開始彌漫着一股肉的香味。

“殺......殺了我......”肉塊的聲音顫抖而模糊。

默薩夫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會說話的肉塊：“讓你痛快地死掉，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衆人皆知，你已經被惡魔魅惑。那天在法庭上，那個女惡魔問了你一句‘我美麽’，而你那時的眼神分明已經有了回應。”

“切大腿。”默薩夫平靜地說，“右邊的。”

兩個天使走到卡羅的一側，一前一後拉起鋸子開始在卡羅的大腿根處摩擦。

“吱吱吱......”

被燒過的肉體異常脆弱，但鋸子在鋸骨頭時依然遇到了一些阻力，不過兩個天使稍微使勁，還是很輕松将他的大腿鋸了下來。大腿的截面處，可以清晰地看見骨骼的脈絡，鮮血不停地從裏面湧出來。

“叫狗。”默薩夫又下命令。

一個天使牽着一條瘦弱的獵狗進來，獵狗進來之後直接撲向了地上的大腿，開始大口大口地啃食起來。

“真是條餓狗！”默薩夫用嫌棄的語氣說道。

“可不是嘛，已經一個星期沒吃東西了。”把狗牽進來的天使回答。

“給個......痛快吧......”十字架上的肉塊看着地上的獵狗說道。

默薩夫笑着說：“好吧好吧，看你這麽可憐，就滿足你最後的願望吧，讓孩子們都進來。”

話音剛落，四個幹瘦的黑人小孩跑進房間，然後沖向卡羅，開始撕咬卡羅的身體。

“我的神，我的神，爲什麽抛棄我？”被孩子們啃食着身體的卡羅痛苦地喊道。

“真不文明，你看看這群孩子的吃相！”看着房間中央的惡狗，小孩和污黑的肉塊，默薩夫後退了幾步。

“哈哈，這些孩子是我們從非洲帶來的，已經餓了十來天了。”一個天使說。

默薩夫似乎還不滿足，“就這樣讓他死了？”

“已經夠了吧，默薩夫先生也是挺有創意，這一系列的折磨，應該足以令政府恐懼我們，重視我們了。”

“那麽，今天的直播可以結束了麽？”

“不，默薩夫先生，”天使笑着說，“我們隻完成了今天任務的一半，還有一半沒有完成呢？”

“哦？還有麽？我們接下來要懲罰哪位陪審員？”默薩夫疑惑道。

“是您，先生，剛才在審判長身上進行過的所有刑罰，我們都要在您身上再重演一次。”天使微笑着回答。

【2039年1月23日，英國·倫敦·白廳街】

布魯斯·瓊斯悠閑地坐在椅子上，邊喝咖啡，邊看電腦屏幕。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是一個直播窗口，一群帶着天使面具的人正在對一個可憐的家夥施行慘無人道的折磨。

被折磨的那個人，布魯斯對他很熟悉，是白俄羅斯的外交部長。正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你們做的很好。”布魯斯對着電話說。

過了一會，布魯斯又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我是公訴團的一員，而陪審團和審判長在休庭時的讨論内容，外人是無法知道的。既然我們不知道他們54個人裏面誰投了同意票，誰投了反對票，就隻能一視同仁，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惡魔。”

電話那頭的人說：“我們每處死一名陪審員，下一步的行動就會更加困難。”

“我明白，國際社會已經注意到了你們的行動，各國政府也會對還活着的陪審員進行更嚴密的保護，後續的行動經費我會在24小時内打給你。但是，任務必須繼續。下一步，你們同時對五名陪審員出手，我會派人把這五個人的資料發給你。”布魯斯說道，“對了，有郁安緣的消息麽？”

“沒有，審判結束後這個女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我們找不到她的任何蹤迹。”

“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布魯斯的語氣十分堅定。

郁安緣是人類曆史上最窮兇極惡的魔鬼，這是無可置疑的，所有幫助她的人都将被視爲魔鬼的同類，都不得好死。人類政府竟然如此輕易地放過了這個無情的惡魔，難道我們已經看不到未來了麽？布魯斯心想。

随着衆多陪審員被殘忍殺害的視頻在網絡上瘋傳，一個恐怖組織逐漸浮出水面，那便是DAA組織。他們不滿意國際法院的判決，上街遊行示衆，連如此冷酷的惡魔都得不到審判，他們宣稱人類的文明已經走到盡頭。

DAA。

DevilAlwaysAlive。

惡魔永生。

如果惡魔永生，那麽人類文明注定滅亡。

不出一個月，DAA組織的成員已經遍布全世界，然而郁安緣的行蹤至今無人知曉。

那個惡魔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那句“審判長，我美麽？”竟成了她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