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隊伍同時進入地下通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陳元把霍達和我分在了同一個隊伍之中。
他們這些士兵包裹了全身的高科技盔甲,不僅能防爆炸,而且還有其他許多的功能,比如說現在的大燈。一個人士兵走在前面,就一片亮堂,他們全身都像是燈泡一樣,射出陣陣刺眼白光,面前的通道中根本就沒有一點黑暗的地方,簡直就像是挂滿了無影燈的手術室。
這地下通道和我上次所見到的困住千魂貓的那個相差不多,不過這裏的泥土卻更加的濕潤,看樣子這地下通道應該新成不久,我又隐隐的擔心起來前面會不會向上次一樣,在爬出一具具骷髅來,不過顯然是我多慮了,在一段泥土的通道過後,我們十一個人就已經站在了一個石頭砌成的石室裏。石室的一側是一扇白色的大門,上面還有一扇窗戶,門框之上,則是用紅色膠布粘貼着手術室三個大字。
看到面前的場景,我知道我們來到了什麽地方,沒有想到這些地下器官交易團夥已經把犯罪場所擴展到了地下,可能是前一陣子打擊太嚴重的原因。
我的心中隐隐暴怒,又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每次見到這樣的場合,我幾乎都會失去理智,最近越來越頻繁。就在我感覺自己要徹底的失去控制的時候,一個人在我身邊輕輕的捏了捏我的胳膊,我呼吸沉重的扭頭看了一下,發現是霍達,他低聲說道:“你現在是指揮!”
我長長的呼了兩口氣,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對着兩個士兵比了比手指,讓他們躲在門的兩側,然後自己向前走了幾步,趴在窗戶上向裏看了看,但是裏面卻漆黑一邊,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後退兩步,低聲說道:“一會兒我踹開門,你們就直接沖進去,有任何反抗的人,直接開槍射殺,隻要留一個活口就可以!”
除了霍達之外的九個個士兵對于我這冰冷的決定,大概都有些不滿,但他們還是同時點頭服從命令。看到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我立刻一腳踹在“手術室”的白門之上,所有的士兵立刻魚貫而入。
他們盔甲之上明亮的燈光,将整片“手術室”照的通亮,不過奇怪的是,這裏卻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将一個電閘合上,整個手術室,還有那些手術台上都亮起了十分刺眼的光芒。這地下的“手術室”十分之大,裏面擺了整整二十個手術台,還有一些其他的大型設備,擺在一些角落之中,我大概的掃了一眼,都是冷藏設備,手術台周邊灰白的水泥地面之上全部都是褐紅的血迹。
“手術室”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在門口右側的牆壁邊緣,還堆放了不下百個銀白的裹屍袋,全部都是鼓鼓囊囊,看樣子裏面已經裝滿了屍體。
十個士兵立刻在屋子裏分散開,謹慎的在屋子裏查探起來,過了片刻,傳來一聲聲的報告。
“發現大量不明藥品。”
“發現大量手術器具。”
“發現大量手槍。”
“發現大量冰凍的人體器官。”
每一聲報告,都讓我感到自己的心中一緊,這時有兩個士兵也已經到了堆放裹屍袋的那面牆壁前,他們打開其中兩個袋子,有些顫抖的說道:“裏面都是一堆碎肉。”
在這兩個士兵報告完的同時,我忽然感覺到這“手術室”之中傳來一點異動,像是什麽東西摩擦的聲音,我急忙對着他們兩人大聲的喊道:“快閃開!”
兩個士兵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還是果斷選擇了服從命令,可是他們剛剛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後退一步,兩個血紅的身影已經從一堆裹屍袋之中飛了出來,直接撞在了這兩人的身上,即使是這兩人身穿重甲,但還是被直接撞飛起來,直接砸到了“手術室”另一側的儀器上,同時傳來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看來這兩人是兇多吉少。
其他的士兵愣了一瞬,但還是馬上反應過來,對着兩個漂浮在半空中的紅影扣下扳機,但是那些子彈卻仿佛是如入無物一般,直接從血紅身影的身體之中穿過,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手術室”之中出現的紅影,正是兩個血魂,我沒有想到這裏居然還培育出了這樣的怪物,看來鍾離元龍那死去的老不死師父,和杜洛兩家也應該有不小的關系,隻是當時那老頭就那樣死了,我們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問出來。
“嘶……”兩個血魂發出像是毒蛇吐信一半的聲音,在撞飛了兩個士兵之後,立刻向着最近的另外兩個士兵撲去,那兩個來不及閃躲的士兵,立刻被血魂緊緊的抱住,同時一縷縷白色霧氣一樣的東西從他們的身體之中被抽離了出來,漸漸的融入了兩個血魂的身體之中,這兩個血魂竟然在吞噬活人的魂魄。
“停止射擊!撤退!”我直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普通的士兵根本就不是血魂的對手,甚至連傷到它們都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内已經折損四人,如果再不撤退的話,隻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剩下的六人立刻向着“手術室”的入口退去,但是到了門前,他們卻守在我的身邊不再後退,尤其是霍達這個家夥,更是直接擋在了我的身前。我現在是他們的指揮,他們自然要讓我先跑。
“你們先走!我斷後!”我隻能再次大喝一聲,讓這些打算護着我離開的士兵先撤退。
士兵們聽到這一聲,相互對視了一下,對我敬了一個軍禮,全都向外跑去,他們這是覺得我死定了,已經把我當作烈士對待,我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其他五個士兵已經退入到了“手術室”之外的石室之中,但是霍達這個家夥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我隻好使勁的拉了他一把,把他直接甩入石室之中,“你再留在這裏,就是拖我後腿!”
霍達站在“手術室”的門前依舊不打算離去,但是看到我毅然決然的樣子,還是扭頭跟上了其他五個士兵的步伐。
當六個士兵離開之後,那兩個血魂也終于将它們懷中的兩個士兵的魂魄吞噬幹淨,把猩紅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同時發出更加興奮的嘶吼聲,“呦呵呵”,就像是一個臨死之人的喘息。
我一手提着甘谷盾,另一手握着匕首,緊緊的盯着面前的兩個血魂,我現在身上也沒有什麽驅魂用的符紙,現在所能指望的,就是手中的這一件陰器和一件法器。
兩個血魂在原地無聲的咆哮了片刻之中,終于向着我沖了過來,我将甘谷盾豎在身前,兩個血魂竟然絲毫沒有避退的撞了上來,這法器盾牌果然是如鍾離元龍所說,受到了損壞,不然這兩個血魂如果感受到了法器的氣息,可不敢如此的猖狂。我記得第一次見到這盾牌的時候,楊峰可是直接載着我在半空中飛了一圈,不過之後每次看到他拿出這個盾牌,都是純純的當作盾牌來使用。
兩個血魂撞在盾牌上的時候,立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我的身體被這股大力沖擊的連連向後退了三大步。兩個血魂趁勢繼續攻擊,同時繞過盾牌,向我的身體撲過來,他們的血影之中還伸出一縷縷像是紅線一樣的東西,想要将我的身體束縛住。
我立刻揮動匕首,将那些纏繞過來的紅線統統斬斷,可是即使是這些紅線被全部斬斷,還是像附骨之疽一般的纏繞到了我的身體之上,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将我包圍,就在我以爲自己的身體還會像前幾次被魂魄包圍的時候變得僵硬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我忽然感到了一股熱意從稻草之中散發出來,同時一股金黃的光芒穿透我的皮膚,将我的衣服照的一陣金黃,那些剛剛碰觸到我身體的紅線,仿佛是遇到火焰的水滴一樣,瞬間被蒸發的一幹二淨。
兩個已經快要接觸到我身體的血魂,發現剛剛的情況之後,立刻改變了它們最初的目的,懸停在我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同時張開兩張血盆大口,陣陣怪異的吸力,從它們的口中傳出。
我的思緒忽然感到一點混亂,束縛在稻草之中的魂魄竟然傳出一點顫動的感覺,這兩個血魂這是打算隔空把我的魂魄吸出身體。
我一咬牙,直接向着右手邊的一個血魂沖了過去,既然它們不願意靠近我,想要隔空吸幹我,那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進行攻擊。
由于血魂都是漂浮在半空中,所以我的匕首隻能刺到它們的小腿,但是在此時的情況下,不管攻擊的部位是不是要害,我都隻能孤注一擲的揮舞出匕首。那血魂大概也沒有想到我會主動攻擊,它硬是停在原地沒有動彈,任由我的陰器匕首刺入它的魂影之中,一股冰涼的寒意立刻沿着匕首傳到我的手中。
那被我刺中的血魂也不好受,它的整個魂影都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過了片刻就已經沒了人形,變成一個血紅的球體,但是球體的底部卻依舊有着一個深深的傷痕,它的身體就從那傷痕的位置開始消散,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已經變成了一蓬紅霧,伴随着刺耳的嘯聲,徹底的消散在“手術室”之中,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另外一個血魂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襲之後,立刻放棄了對我魂魄的蠶食,向着“手術室”的更高處飄去,同時紅影之中兩點紅芒,死死的盯着我手中的匕首,我竟然在這血魂的怨念之中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的意味。
這血魂大概以爲自己飄到空中我就拿它沒了辦法,卻不曾想到我直接将手中的盾牌擲向空中,這盾牌重五百斤,我把它扔出去的一瞬,感覺自己都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帶着向前移動了幾步。血魂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把盾牌扔出去,所以當它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這巨大的盾牌已經像一塊闆磚一樣,糊在了它的臉上。
幸虧這些血魂反應慢,不然我還真拿它們沒有太好的辦法。
在甘谷盾與血魂碰撞的瞬間,又是砰的一聲巨響,同時血魂的身體也被巨盾帶着向後飛去,直到碰撞到牆壁上,再次發出一聲巨響,甘谷盾深深的陷入了牆壁之中,那血魂也同樣被砸入了石壁之中,它的大部分身體都被甘谷盾遮擋,隻有幾縷紅芒在盾牌外飄蕩。
我快步上前,将甘谷盾從牆壁中取下,看了一眼牆壁之中的血魂,卻發現這個可憐的鬼怪已經開始渙散,這是我第一次以蠻力殺掉一個鬼怪,一時有點愣神,原來這些魂魄也并非巨力不可摧,隻是需要一個合适的借力點而已,就比如說我現在手中的甘谷盾。
解決了兩個血魂之後,我又去試探了一下那四個被血魂襲擊的士兵,發現他們已經全無呼吸,我隻好向通道外跑去。六個士兵正站在墓穴邊上焦急的等待,看到我出來之後,都立刻圍了上來,霍達走在最前面,關切的問道:“怎麽樣?沒事吧?我剛剛聽到兩聲巨響!”
“沒事。”我微笑着對他點點頭,“另外兩個洞穴裏怎麽樣?有沒有傳出消息?”
我看了另外的兩個洞口一眼,發現依舊是安靜的沒有一點動靜。霍達同時搖了搖頭。
我拿起挂在腰間的對講機,嘗試的呼叫了兩聲,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就在我想着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一隊特警已經從洞穴之中出來,他們還擡着一個人,我忽然生出一點不好的預感,急忙向前跑去,卻看到司機大叔血淋淋的躺在一塊白布上。
他的左胸一片血紅,上面插着一把短短的匕首,我看了那匕首一眼,正是那個洛家刺客的武器,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透,竟然襲擊了司機大叔。
特警隊員一個沒少,我看着特警指揮,不由得隐隐有些發怒,卻沒有想到司機大叔忽然抓住我的手,虛弱的說道:“沒事,我的心髒在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