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不過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鍾離元龍想了一下,說道:“先回公寓,到了那邊再說!”
走出圖書館後,我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一個學期都快要結束了,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萬事不可預料啊,如果風樓今天沒有和我們來上自習,或者我們沒有被鎖在圖書館裏,一切就都不會這麽糟糕了,但是又那裏能有如此多的如果。
司機大叔開車一路飛馳,鍾離元龍看到自己的孫女抱着一個酒壇子,十分奇怪的問道:“你從那裏搞了個這玩意,我怎麽感覺陰森森的?”
“林山讓我拿着的!”鍾離于蘭立刻看向我。
“這是下邊的人給的,”說到地獄的事情,我沒有繼續再細說,畢竟鍾離元龍說過他不想染更多的因果,我也就沒有必要和他提起,“還有剛剛圖書館外的那些鬼魂,也是地下來的人給驅走的。”
鍾離元龍皺眉盯着鬼吏送來的酒壇子,最後也沒有再繼續細問,反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依舊昏迷不醒,而且全身冰冷的風樓身上,“沒有想到最先發病的居然是風樓。”
“是我不該讓風樓學姐和我一起來上自習的,不然也不會意外的被鎖到圖書館。”想了想,我有些怪自己。
“不怪你,該來的總會來的。”司機大叔一邊開車,一邊平靜的說道。
當我們回到公寓的時候,我立刻把風樓抱下車,勞拉早就已經站在公寓的門口,焦急的等待着。我直接把風樓放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這是公寓裏最明亮的地方,方便鍾離元龍查看。
鍾離元龍蹲在那半天,又是診脈又是燒符,可是卻沒有任何作用。最後老頭站起身,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沒想到風樓原來沒有任何征兆,可是這一次一發作,就已經到了晚期,比當年橘子的症狀還要嚴重,我根本沒有辦法。”
鍾離元龍頹喪的忽然坐在地上,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對于他這個已經見過一個心愛弟子死去的人來說,現在又要看着自己徒弟的女兒死去,而無能爲力,心裏應該是無比沉重的。
司機大叔單膝跪在沙發的邊上,緊緊的握着風樓冰冷的手臂,滿臉的悲痛,不過他卻沒有出一點聲音,他此時的沉默,讓我也感到有些心痛。勞拉也蹲在她的身邊,臉上挂着兩道淚光,不過同樣堅強的沒有哭出聲。
就在我以爲悲劇會就這樣發生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站在我身後的太平忽然說道:“或許用那一壇子酒,可以救她。”
“什麽?”司機大叔立刻擡頭望着太平問道,他一出聲,我終于在他的聲音裏聽到一點顫抖。
“這酒是地下送來的吧?”太平看向我,我立刻點頭,“那老頭肯定不會做這麽無意義的事情。”
一直不太敢碰那壇子酒的鍾離元龍,最後也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其上,現在這成了救風樓的唯一希望。鍾離元龍解開酒壇上的紅布,一股濃烈的酒味立刻溢滿屋子,酒本來應該是至陽至烈的東西,但是這酒味傳到我的鼻子裏的時候,卻讓我感到一股陰森森的寒意。
“這是鬼婆酒。”鍾離元龍深深的吸了一口,卻被嗆得連連咳嗽,同時也打了一個寒顫,“果然隻有這酒現在能夠救風樓了,這酒至陰而且至烈,十分的劇毒,隻要将這酒塗滿風樓的全身,就可以以毒攻毒,把她身上所有陰絕的寒氣都逼出來。”
司機大叔聽到自己的女兒還有救,立刻激動的說道:“那趕緊動手吧。”
卻沒想到鍾離元龍又皺着眉頭說道:“這酒至陰,我們所有活人都碰不得,不然都會落得和風樓一樣的下場,甚至比這還要慘,全身的血液都會瞬間被凝結。”
我就知道這事得我來,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剛剛做好心理準備,就聽到鍾離元龍接着說道:“隻能讓林山來了。”
他這句話說完,所有人的眼睛都立刻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雖然男女有别,但是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那句話,人命重于一切,我隻希望風樓學姐醒來之後不要找我拼命就好。
鍾離元龍看了一眼那小小的酒壇子,有些遺憾的說道:“隻是這壇子裏的酒有些少,不然倒是可以把小莎身上的陰絕一并驅了。”
“我暫時沒事,不用。”一向大大咧咧的勞拉忽然後退一步,大概她聽到這酒需要塗滿全身,任她平常再怎麽大方的和我開玩笑,也不會這麽放得開。
知道了怎麽做之後,那我們便不再耽擱,決定立刻對風樓進行治療,省的再出任何問題。
我把風樓抱到了她們姐妹兩的卧室,然後深呼了兩口氣,準備動手脫去她的衣服,卻沒有想到勞拉忽然推門跑了進來,她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來幫你!”
看她這樣子,那裏是想要幫我,分明是來看着我,防止我吃她妹妹的豆腐。我本來是想要用一塊棉布沾着酒水,給風樓進行擦拭身體,但是鍾離元龍卻否定了我的想法,說不管任何陽間的東西碰到這鬼婆酒,都會立刻被凍成冰塊,我不得已隻能赤手上陣。
給風樓脫衣服的任務交給了勞拉,我轉過身,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同時伸手在酒壇之中稍稍試探了一下,一股徹骨的寒意立刻傳遍我的全身,我立刻把手從酒壇之中抽了出來,剛剛伸入酒水之中的手指,在抽出來的時候,空氣中的水分立刻在我的手指上凝結了一層薄冰,同時帶出了一縷白霧。
勞拉很快就把自己妹妹的衣服脫光,并且用一塊褐色的床單将她的身體蓋住。
我看了一下,決定先從勞拉的四肢開始塗抹,尤其是她的雙手雙腳,已經開始發紫,如果我不快速動手的話,我感覺沒準這兩個地方可能會壞死。
塗抹鬼婆酒的進度并不是十分的順利,因爲我的手一沾了酒精,從酒壇裏拿出來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層薄冰,剛開始不小心,還在風樓的手背上劃出了兩道紅紅的印痕,之後,我隻能拿出來等到自己的體溫稍微恢複正常一點,才敢給她塗抹。
半個時辰之後,我終于将風樓的四肢塗抹完畢,此時終于到了最尴尬的時候。勞拉一咬牙,還是将床單掀開。
風樓的身材很好,無論是那一個部位,都長得十分的勻稱,我看了一眼之後,不得不閉上眼睛念了兩句阿彌陀佛,不過當我的手再次伸入酒壇之中的時候,就再次一點邪念都沒有了,不說别的,光是酒壇之中刺骨的寒意,就徹底的将我的皮膚麻木,即使擺在我眼前的是一副嬌嫩的身體,但是我觸摸上去,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将風樓身體正面全部塗抹上鬼婆酒,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此時整個卧室裏的溫度都十分的低,勞拉在一邊出氣,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的哈氣,這簡直和室外的溫度差不到那裏去,勞拉本來就穿的單薄,此時更是被凍得瑟瑟發抖,我想讓她出去稍微暖和一下,但是她卻死活不肯,最後拿起卧室之中的一塊毯子,緊緊的卷在自己的身上。
我也好過不到那裏去,不光是一直接觸酒水的右手皮膚已經被凍得開裂,露出裏面泛着金光的稻草,整條胳膊上都布滿了冰碴,就像是剛剛從冰湖裏撈出來一樣。勞拉此時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警惕的看着我,她也知道我現在應該是忍受着十分巨大的痛苦。
由于右手的皮膚已經破裂,我不得不用左手爲風樓繼續塗抹酒精。我盡量輕柔的爲她翻了個身,同時用枕頭墊在她的肩膀處,以防妨礙到她呼吸。
當我用左手觸摸鬼婆酒的時候,卻傳來一點異樣的感覺,這酒水竟然不再向之前的那般冰冷,我這才想起來這條鬼街老頭給我塑造的胳膊,一直都是冰火不侵。但是這卻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手指能夠感受到風樓背部的柔滑了,這使我不得不中途停了幾次,好讓自己的左手不至于抖得太厲害。
每當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就會仰頭對着蒼天抱怨一番,我隻是個剛剛成年沒有多久的孩子啊,爲什麽三番五次的要用這事來折磨我。
在又花了一個時辰之後,我終于把風樓的背部也塗滿了鬼婆酒,現在隻剩下一個部位還沒有塗抹酒水,那就是她的臉頰。
我再次輕輕的抱了一下風樓,将她平躺着放在床上,同時趕緊用床單爲她蓋住身體。在爲風樓臉上塗抹鬼婆酒的時候,我更加的輕柔起來,這麽精緻的面容,我可不敢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迹,當酒壇之中的最後一滴鬼婆酒都被我用手指沾出來之後,勞拉身上,除了頭皮之下,其他部分都已經塗抹完成。
之前她身上那股陰冷的氣息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而且由于寒冷而蒼白的皮膚,也慢慢的再次紅潤起來,這股鬼婆酒之中的陰寒,對她似乎并沒有什麽影響。
看到大功告成,勞拉立刻就要撲上來,但是我卻趕緊攔住了她,指了指已經被凍成一塊鐵闆一樣的床單。
我又重新找了一塊棉布,蓋在風樓的身上,同時把她抱出了屋子。司機大叔看到我出來,立刻圍了上來,問道:“怎麽樣了?”
“沒事了,”我對着他安慰的笑了笑,這麽一個單身父親,的确也是不容易,“但是現在她身上還塗滿了鬼婆酒,十分的陰寒,我估計得用熱水沖一沖。”
鍾離元龍站在一邊看了看我裸露在外十分蒼白的雙手,又看了一眼滿是寒氣的卧室,說道:“的确得用熱水沖一沖,而且得直到她醒過來。”
看來我的任務還沒有徹底的完成,我抱着風樓前往浴室,反正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我現在也不那麽尴尬,勞拉也再次跟了上來。
太平已經準備了五條潔白的浴巾,放在浴室門前,同時還放了滿滿一浴缸的熱水。我看了一眼,但是還是決定先用淋浴,等一會風樓醒過來了,再讓勞拉陪着她泡熱水澡就可以了。
由于風樓現在還沒有意識,隻能由我抱着她,然後讓勞拉拿着花灑,這樣一來,我的身上難免也被淋得濕透,但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那些淋在風樓的身上的熱水,迅速的涼了下去,等到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涼水,估計已經快要接近零度,同時她的身上冒起大片的白霧,一時間浴室裏白蒙蒙的一片。
在沖淋了十多分鍾之後,落地的水溫才漸漸的恢複了正常,同時風樓也有了醒轉的迹象,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當她虛弱的睜開雙眼的時候,勞拉立刻扔下手中的花灑,直接撲到我的懷裏,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妹妹,終于不再壓抑自己,痛哭出聲,但這是高興的淚水。
我站在原地心裏一陣叫苦,一對長得幾近相同的姐妹花撲在我的懷裏,其中一個還是赤身**,偏偏我現在還不敢生出一點邪念,這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