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勞拉就這樣住進了我們的公寓之中,而且還直接霸占了我的房間,這導緻我不得不暫時在沙發上住了幾天,幸好鍾離于蘭看不下去,最後精心的裝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除了黑色之外稍稍增加了一點其他的色彩,這才讓勞拉心滿意足的搬了進去,重回自己小屋的感覺很好,但是還是有些别扭,畢竟勞拉裏面曾經霸占了将近一個星期,裏面免不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繼續進入學習生活,一時間我有些難以适應,這樣兩頭跑,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瘋掉,白天是一個學校的學生,晚上偶爾還要抓個小鬼。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自從M市下過第一場雪之後,市裏就不再像之前那麽平靜,每天晚上總有那麽一兩隻遊魂野鬼在公寓外晃悠,我不得不拎着陰器匕首出去晃悠一圈,才能把它們趕走,偶爾有不害怕的,還得讓鍾離于蘭出來念個咒燒個符。
終于等到了周末,我直接開車帶着勞拉和鍾離于蘭直奔鍾離元龍的山中小屋,也不知道這個老頭住在那裏是出于什麽原因,明明市裏有更舒适方便的公寓,但是還是一直住在山裏。
一到周末,M市的大街上又開始堵了起來,我們出市區的短短一程,竟然被堵了将近兩個小時。
當我們到了鍾離元龍小屋的時候,老頭又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了,即使是已經下過一場初雪,但是他這院子裏還是出奇的暖和,我猜測估計是鍾離元龍在院子周圍施了什麽陣法。
我來之前本來打算去至善大學把劉東坡也一起接過來,但是胖子聽到鍾離于蘭和勞拉兩個人也要一同前往之後,就連連推脫,最後竟然連戀愛需要時間這樣的借口都用上了。勞拉爲此還十分郁悶的質問了一番鍾離于蘭,“小蘭蘭,你是不是又在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小劉了?”
“我可沒有,隻是他一直比較倒黴而已,老是撞在我抓兔子捕老鼠的陷阱上而已。”鍾離于蘭下車之後就直接進了小屋,好像是還有一些東西落在這裏,說是要趁這一趟,好好的收拾收拾。
鍾離元龍看到我們到來,從搖椅上站起身,笑着打了一聲招呼,領着我和勞拉走入屋中。司機大叔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着我笑了笑,最後把視線集中在勞拉的身上,讓我沒有想到的時候,勞拉竟然也對着他微微的笑了笑,看來這父女兩人中間的那一點誤會,已經化解。
我剛要和鍾離元龍說一下關于小僵屍的事情,可是卻傳來了鍾離于蘭的叫聲,“林山!過來幫我搬東西!”
我隻能無奈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先放下,走到了鍾離于蘭的閨房之中,一進屋,就被她指揮的搬這搬那,什麽床、櫃子、桌子,全部都挪了一邊,還真别說,真被她從這些家具下面找到一堆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竟然還有一條黑色的小内内,沒想到平時整潔的她,也有這樣邋遢的一面,不過我可沒敢那這開涮,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我又給鍾離于蘭找了一個紙箱,讓她把有用的東西扔進去,等一會兒走的時候,直接搬走,我可沒有想着今天晚上留在這裏。留鍾離于蘭一個人在她的閨房是折騰,我轉身走入客廳,沒有想到鍾離元龍三人正盯着茶幾擺放的一幅畫仔細觀看,我遠遠的撇了一眼,發現竟然是我曾經在鬼牢之中見過的《和孫莘老遊龍洞寄孫傅師》詞帖,我心下不由生疑,難道這勞拉又闖了一次鬼牢不成?
勞拉看我走了過來,眼睛緊緊盯着茶幾上的詞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在鬼牢,跑的時候我就順手把它摘下來了!”
我感到有些愕然,沒想到原來當時就丢失的壁畫,居然是這位美女盜墓賊下的手,當時我一路上沒注意,都不知道她藏在了什麽地方。
“這上面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麽?”我湊上前,盯着詞帖上那些龍飛鳳舞的字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鍾離元龍搖搖頭,“這應該隻是一副普通的詞帖,不過它爲什麽會被挂在鬼牢裏,就不太清楚了,而且奇怪的是,這副詞帖的下面竟然沒有落款,而且也沒有印章。”
我還以爲他們研究出了什麽東西,既然暫時沒有結果,我就直接提了小僵屍的事情,“關于僵屍老媽的事情,鍾離教授,您怎麽看?”
鍾離元龍再次搖頭,老頭歎了口氣,說道:“現在這事更加的不好說,那僵屍好像就此消失了,我也推算過幾卦,但是都沒有什麽動靜,卦象十分的亂,好像是被幹擾了一樣,根本就沒有一點可以追蹤的地方。”
“那小僵屍……”我不由得竟然有些擔心那小家夥。
“沒事,那小僵屍畢竟是她親生的骨肉,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現在就是怕她找你的麻煩,所以你注意一下,等到她下一次在出現,如果來意不善,就直接跑,畢竟那老僵屍的修爲,現在恐怕沒人能對付得了,她剛剛從古墓裏出來的時候,楊峰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但是現在她已經在陽間修養了這麽久,怕是已經無敵。”鍾離元龍說着,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稻草人,遞給我,接着說道:“這個你拿着,我總感覺你最近有大禍,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抛棄現在這副身體,然後藏到這小稻草人裏。”
我接過鍾離元龍手中的小稻草人,愣了一下,這老頭竟然預感到我有大禍,讓我感覺有些慎得慌,我低頭輕輕的捏了一下手中的小稻草人,發現它和我身體裏的那些稻草有些相似,全身上下都被紅色的絲線纏繞着,我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貼身收了起來。
我四下看了看,竟然沒有發現楊峰的蹤迹,皺眉問道:“楊峰大哥又去執行任務了?”
聽到我的話,鍾離元龍和司機大叔忽然都哈哈大笑起來,司機大叔一邊笑着一邊說道:“他的确是執行任務了,而且任務很艱巨啊,陪着媳婦回娘家了。”
我無奈的撓撓腦袋,不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這兩天,我們住的公寓外老是有鬼魂出現,而且老是圍着公寓轉,我攆了幾次,鍾離老師也動了兩次手,但是還是一直有。”
鍾離元龍聽着我的話,忽然收起了笑容,眼睛直直的盯着勞拉,問道:“勞拉,你最近有沒有感到不舒服?”
司機大叔也立刻嚴肅起來,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這話把勞拉問的一愣,她低頭想了想,說道:“最近好像身上老是發涼,尤其是手腳,一到晚上就冰涼刺骨,非得用熱水泡一陣子才會好起來。”
勞拉的一番話,讓司機大叔和鍾離元龍兩人的眉頭都皺的老高,“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啊。”
聽着鍾離元龍的話,我的心裏忽然一緊,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風橘。
果然如我所料,鍾離元龍頓了頓,對勞拉說道:“這是陰絕!有陰陽眼的人通病,風家每一代人,都患有此病,當時你的母親就是因爲接觸鬼魂太多,導緻全身都被陰氣遮蓋,最終氣絕身亡。”
鍾離元龍說完,司機大叔立刻走到勞拉的身邊,雙手按着她的肩膀,說道:“聽我的話,以後不要再去什麽探什麽古墓了!”
我沒有想到勞拉居然直接搖頭,同時掙開司機大叔的雙手,大聲說道:“不,我所愛的就是到處探險,如果你不讓我這麽做,那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這時鍾離元龍也再次開口,“這和她探不探古墓沒有關系,即使她不去古墓,這些鬼魂也會找上她的,現在出現在公寓周圍的那些鬼魂就是這個原因,這還隻是開始,以後的孤魂野鬼還會越來越多。”
“陰陽眼這個東西,不僅僅隻是你能看到鬼魂這麽簡單,”鍾離元龍接着解釋道:“在你看到鬼魂的同時,這些鬼魂也知道你看到了他們,所以都想要找你來完成他們身前沒有完成的夙願,這些死了不肯下地獄的孤魂野鬼,不是有怨氣未消的,就是有大罪不願意入地獄的,即使你不願意幫他們,也會一直纏着你,這時那些陰氣便會慢慢的滲入你的身體之中,導緻陰絕越來越嚴重。”
“那可怎麽辦?鍾離教授,你可一定要救救勞拉啊,我可不要她和她母親一樣,那麽難受的……。”司機大叔聽到自己的女兒有危險,也慌了,不再如往日那般淡定。
“老霍,你先坐下,這事急不得,得從長計議,”鍾離元龍說着,從身上掏出了一些符紙,不過一張張的看了半天,最後卻都收了起來,轉頭對着司機大叔說道:“老霍,你去把我的箱子拿來!”
司機大叔趕緊站起身,在屋子裏竟然咚咚咚的跑了起來,不過片刻,就拎了一個箱子出來,是我之前就見過的那個什麽都裝着的皮箱。
鍾離元龍直接從皮箱裏拿出了一沓紅色的還沒有畫符的紙張,又取出紅色的朱砂筆,在紅紙上勾畫了起來,但是畫了半天,卻似乎也沒有什麽滿意的符咒,統統都被他扔掉,看到我在一邊有些可惜,這些符留給我學習多好,我現在可是十分的渴望了解一下這些符紙。
在符紙上勾畫了半天之後,鍾離元龍最後還是放棄了,他直接畫了我熟悉的驅鬼符,連着畫了十張。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鍾離元龍畫完之後,竟然直接将符紙遞給了我,說道:“每月初一子時,在公寓裏燒一張。”
“這些隻是驅鬼符吧?管用麽?”我接過符紙,看了一下,有點疑慮。
“至少暫時你們不用擔心被鬼魂打擾了,至于治根的方法,我還得再找!風家爲此花費了好幾代人的心血,也沒能解決,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有生之年找到應對之法,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鍾離元龍忽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同時身上的那股精氣神,肉眼可見的慢慢的消失了,他十分疲倦的仰靠在沙發上,對着司機大叔說道:“把風樓也從學校裏接出來,讓她和林山住在一起。”
“和我?”我立刻緊張起來。
“隻是和你同住一個屋檐下,反正你現在那裏已經住了那麽多姑娘,也不差這一個,你的身上有一些至陽而且十分倔強的東西在,能夠克制一下那些陰祟的東西。”鍾離老頭看着我無奈的笑了笑,看他忽然間這副衰老的樣子,我不好再繼續問些什麽。
風樓學姐,我倒是對她都是好印象,心地好,而且還安安靜靜,不像現在這兩位這麽咋咋呼呼。就在我想着以後要怎麽安排卧室的時候,鍾離于蘭忽然又叫到:“林山,進來給我搬東西!”
我隻好無奈的轉身,不過在我動身之前,勞拉卻拉了我一下,輕聲的說道:“這事,你先不要告訴小蘭蘭。”
我看着勞拉臉上悲傷的神情,對着她安慰的笑笑,鄭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