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機械巨人在我剛剛打開石門的時候,并沒有動靜,即使是杜洛兩家人獻祭了一個活人,點燃了那些懸挂在半空中的火盆,也沒有挪動一點或是發出一點聲音,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剛剛那三個手雷徹底的把它吵醒了,或者說觸發了他的機關。
我無法理解這巨大的機械巨人究竟是什麽構造和原理,它的碩大腦袋上閃着兩團巨大的紅芒,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十分兇悍的氣息,我感覺隻要我們跑慢了一步,就會被它徹底的踩在腳底,變成一片肉醬,即使是我現在這個身體,估計到時候也是一個變成鐵片的下場。
我們跑入通道的時候,機械巨人剛剛邁出一步,不過它這一步就已經站在了通道口,好在它的身軀太過龐大,根本就無法進入通道之中,甚至連一直手臂都伸不進來。這讓我們六人長長的歇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喘過來,洞穴裏忽然傳來轟隆的一聲震動,一些砂石撲簌簌的從通道的頂端落下,這巨人是真的發怒了,看樣子它是在撞擊這整面牆壁,打算把我們埋在這通道之中。
我們急忙向外跑去,不過還沒有到達石門前,石門卻轟隆隆的關閉,杜洛兩家人竟然再次故技重施,關閉了石門的機關,想要把我們封在這裏,我想也沒想,再次向前奔去,一肩撞上,擋路的石門又成了一地的碎片,剛剛關上石門還沒有跑處兩米的一個壯漢,直接被迸飛的碎石砸在了後腦,看他腦漿四濺的樣子,是活不成了。
鍾離元龍五人也跟在我的身後沖了出來,不過現在我們卻又面對了另外一個問題——暴露在了杜洛兩家人的槍口之下,雖然他們現在也在着急的逃命,但是還不忘向後開兩槍,就在我想着怎麽應對的時候,楊峰直接把大盾扔給了我,同時撿起地上的一把沖鋒槍,高聲喊道:“你頂前面!”
我低低的嗯了一聲,立刻頂着盾牌向前沖去,楊峰則是躲在我的身後,看機會向前開兩槍,雖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打中,但還是有一兩個倒黴的的人倒在了地上,而來自于正前方的火力,由于有大盾擋着,并沒有威脅到我身後的幾人。
司機大叔也撿起了一把槍,他當過兵,槍法自然要比楊峰好很多,每一次從我的盾牌之後冒出頭,都會有一個人倒地。
這一下,情況反到是反過來了,現在成了我們追着杜洛兩家人跑。
靈媒派的二長老即使是手上拎着一個人,也跑的飛快,很快就躍上台階沒了蹤影,杜濤也跑的很快,把他們帶來的那些手下,遠遠的落在後面吃槍子。
爬上了五十多個台階之後,我們再次回到了地面之上,這一下,反到是不好去追杜洛兩家的逃兵,他們四散跑入了黑夜的叢林之中,完全無法尋找。
武備庫之中的震動終于停止,大概是那機械巨人已經徹底的放棄了我們,重新的回到了“待機”狀态,但是我們身後的通道,卻已經完全坍塌,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司機大叔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說道:“今晚咱們就暫時在大坑的邊上過夜,輪流把風,明早天一亮就立刻出發返回鎮裏。”
我們沒人提出異議,現在這個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視野開闊,不容易受到偷襲。
經過最後商量,我們決定隻由我,司機大叔還有楊峰三人來守夜。鍾離元龍之前爲我重塑身體是身心都消耗的厲害,而且又連續的跑了這麽長的時間,所以我們決定讓他多休息休息,劉東坡這個胖子也喘的厲害,我們不放心讓他繼續守夜,至于勞拉,是個姑娘,所以就更沒有考慮。
我們沒敢點火,不然太過明顯,他們隻是簡單的吃了兩口凍得有些發硬的幹糧,就鑽入了帳篷之中。
“哎,不得不服老啊。”鍾離元龍在進帳篷之前,低聲的感歎了一句。
“我回去之後一定要減肥。”胖子在鑽入帳篷之前,也下了個決心。
這一夜過的很平靜,杜洛那兩家的手下,應該是已經被徹底的吓破了膽,根本就沒敢再冒出來。雖然我們沒有給勞拉安排放風的任務,但是這姑娘還是在我守夜的時候跑出來和我坐了一會兒,不過我甯願她沒有出來。
勞拉一坐在我身邊,就不停的扒拉着我的衣服,倒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研究一下我身體裏的稻草,在把她好不容易哄回去之後,我才終于終于有了片刻的清淨。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立刻啓程返回訾來鎮。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我們一路上居然沒有碰到一個人,即使是那些已經被打開的古墓旁邊,也幹幹淨淨的沒個人影,我們來的時候,這漫山遍野的可全是明目張膽盜墓的人。
不過沒人也有沒人的好處,那就是我們不用在理會處處傳來的警惕目光,由于我們一路都沒有停下,直接向着訾來鎮的方向返回,所以隻用的大半天的時間,就回到了訾來鎮,不過剛剛進入鎮子,就感到更加的不對勁,不僅是那些盜墓的人沒有了,連在這鎮子裏到處拍攝的一個個記者都消失無影,訾來鎮再次恢複了它原來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如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那樣。
當我們回到福來賓館的時候,那一直穿着黑夾克的中年人一看到我們,就立刻緊張兮兮的問道:“你們怎麽還在鎮子裏?”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司機大叔立刻走上前詢問。
“軍隊來了,”賓館老闆看着我們臉上麻木的表情,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來了整整兩卡車啊,全部都背着槍,可吓人了,鎮長已經被抓起來了。”
“鎮長都被抓起來了?什麽原因?”司機大叔接着問道。
“貪污呗,還有什麽勾結地下團夥之類的,反正罪名疊了一堆,我看最主要的就是他沒有攔住那些入山的人。”中年人滿臉唏噓的說道。
“哦,那我們一會兒下來再和你詢問。”司機大叔看了一眼鍾離元龍疲乏的樣子,打算把老頭先扶上樓去休息。
卻沒有想到賓館老闆忽然把我們攔了下來,“幾位,你們可不能再住了,這兩天軍隊正在盤查外來人口,你們要是繼續在我這小旅館住下去,沒準我也會被抓啊。”
“我們就是幾個驅鬼的,沒什麽事的,你放心。”楊峰看着中年人,皺眉說道,看他的樣子,已經沒有耐性。
“唉,幾位大仙啊,不是我不留你們在這住,實在是不敢留啊,到時候你們要是被軍隊抓了,我和我的那些老祖宗們也沒法交代啊。”中年人哭喪着臉,看他這樣子,是真的不敢把我們留下來了。
鍾離元龍皺了一下眉,大概也不願意在爲難這個中年人,沉聲說道:“那這樣,讓我們上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離開。”
賓館老闆這才放我們上樓,但是還是不放心的跟了幾步,但是卻被楊峰一個冷厲的眼神瞪得又跑到了賓館門口,小心翼翼的向外張望。
“這一次軍隊反應夠快的啊。”司機大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接着說道:“原來每次可是要炸了天,他們才會冒出來。”
“估計是這一次媒體鬧騰的太熱鬧了,這幾年這個消息傳的太快,估計是有的人坐不住了。”鍾離元龍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熱水,神色有些疲憊。真是難爲這老頭了,跟着我們幾個年輕人奔波了這麽多天,不過幸虧他在,不然我們這幾個人在這山裏不定闖出什麽亂子,要是他不在,我估計就得穿着一身金光閃閃的盔甲回到M市了。
東西收拾的很快,主要是我們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太多,大部分是一些食品,司機大叔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确認沒有拉下任何有用的東西之後,我們就齊齊下樓,至于勞拉那邊更是簡單,這姑娘來的時候,就背了一個旅行包,裏邊除了一點化妝品,就是一些繩索之類的家夥什。
看到我們如此快下來,賓館老闆也長吸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對着我們說了幾句抱歉之類的話,又把押金退給我們,主動去開門,不過他的手還沒有摸到門把手,門卻從外邊打開。一個黑漆漆的槍口率先伸了進來,我趕緊擋在其他人面前,同時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匕首。
看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的士兵,我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不要動!”一個頭上頂着迷彩鋼盔的士兵推開賓館的門,用槍口對着我們,大聲的吼道:“把手放在頭頂!原地蹲下!”
“哈!”這是什麽情況,我有點愣住了,這士兵爲什麽一進來對着我們就像是抓捕犯罪團夥一般。
第一個士兵沖進來之後,更多的士兵從門外沖了進來,都端着沖鋒槍,我們六個人隻好依他所言,原地蹲下,現在顯然不是解釋的時候。
直到一個連長模樣的人出現,鍾離元龍才擡起頭說道:“長官,我是M市至善大學的教授鍾離元龍,來這裏是帶着學生們學習考察的!”
“鍾離元龍?”那人放下槍愣了一下,随即掏出對講機,大聲說道:“這裏是二号小隊,有人自稱鍾離教授,請求核實!”
“二号小隊,二号小隊,原地待命,大部隊馬上就到。”
“收到,收到。”
聽到是鍾離元龍之後,這些士兵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氣勢洶洶,把槍口都收了起來,但是卻依然十分的警覺,讓我們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讓起身。賓館老闆也早已被控制,蹲在櫃台旁邊瑟瑟發抖。
“我能問問是怎麽回事麽?這裏發生了什麽?”司機大叔擡了擡手,問道。
那個小連長看到司機大叔後,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後有些不确定的問道:“您是霍營長?”
司機大叔幹笑一下,“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軍人了,隻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二營那邊還挂着您當年奪旗時候的照片呢!現在部隊裏的都當您是目……”這個小連長一下子熱絡起來,不過在門口傳來一聲刹車聲之後,立刻不再說話,筆直的站在原地。
一個熟悉的人走入了賓館之中,正是那與我有過兩面之緣的吳奇吳營長,一次是在軍訓時,一次是在新生軍訓營地外的古墓之中。
吳奇進入賓館,看到我們之後,立刻揮手讓那些看守的士兵退開,同時讓我們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原來真的是鍾離教授啊,誤會了誤會。”
“吳營長,好久不見。”鍾離元龍并沒有生氣,但是語氣之中卻免不了有一點冰冷。
吳奇和鍾離元龍打完招呼之後,又把目光轉向轉向我們五人,他首先開口對勞拉說道:“你不是龍畫垣教授的助手麽,怎麽跑到了這個地方。”
鍾離元龍挪了一步,擋在勞拉面前,替她回答道:“我和龍教授是朋友,所以這一次讓她過來幫忙的。”
“那這幾位,都是您的學生?”吳奇笑眯眯的問道,可是眼睛裏卻閃爍着一點憤怒的光芒,尤其是望向我和司機大叔的時候。
“沒錯。”鍾離元龍大概不想再和他廢話,冷冷的說了一句。
“可是我看着這個學生怎麽年齡有些大啊!”吳奇忽然目光咄咄的盯着司機大叔。
卻沒想到司機大叔忽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吳,這麽多年不見,怎麽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哈,開個玩笑,”吳奇忽然滿臉堆笑,和司機大叔寒暄道:“老霍麽,軍隊裏誰不認識,咱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看着面前的兩人,我總覺得他們兩人中間肯定有不少的故事。
“那現在能放我們離開了麽?吳營長。”鍾離元龍看着吳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本以爲事情就此結束,卻沒有想到吳奇忽然說道:“那可不行,鍾離教授,即使您是教授,怕是現在也不能離開這裏了,聽說山裏丢了國寶,所以現在鎮子都已經封鎖了,許進不許出,所以暫時可能要委屈您一下,跟我到那邊去做個筆錄,凡是外來人口都是這樣,您也不要怪我。”
這吳奇一口一個您,但是我卻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十分的冰冷,每次說“您”的時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齒咬碎。
我們不得不被一隊士兵押着向臨時的駐點走去,卻沒有想到這臨時駐點居然選在了訾老屋。
詢問我們話的人,并不是吳奇本人,是一個叫做傅水昆的士兵,他看到鍾離元龍之後,立刻恭敬的說了幾句話,我沒有想到鍾離元龍居然在這軍中這麽的有人氣。傅水昆對鍾離元龍并沒有詢問太多,畢竟這老頭挂着一個教授的身份,對于我們,則是更沒有提問,直接就讓我們離開。
我們雖然離開了訾老屋,但是卻被警告不允許離開訾來鎮,隻能等最後一切都解決完了之後,确定沒我們的幹系,才允許離開。
“放心,我已經讓那個叫做傅水昆的給陳元打電話了,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在從訾老屋返回福來賓館的路上,鍾離元龍低聲的說道。
“那個叫陳元的靠譜麽?”勞拉隻見過陳元一面,所以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他現在已經是和咱們綁在一條船上的人了,他侄女現在是你嫂子。”楊峰忽然有些尴尬的說道。
“原來你前陣子閃婚的對象就是……”勞拉話還沒有說完,楊峰立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什麽閃婚!别瞎說,我們是真愛!”
勞拉:“真愛和閃婚之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
楊峰:“……”